“混賬東西!”
“什么父女情分!”陸又白不是傻子,會被幾句話糊弄過去,“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還有嗎!”
陸又白真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裘金嚇得冷汗直流,不住地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勤政殿對他來說最是陰冷不過。
陸又白把人整整罵了半個時辰,中途還喝了幾盞茶水,摔了兩個花插。等到盛泰進來的時候,勤政殿的地上早就是一地的狼藉。
裘金這會子早就被陸又白喝令滾出去,還讓他賠一千兩銀子去郡公府,算是給裘銀珠壓壓驚。
裘金哪里敢反抗,老實的退出了勤政殿。
出來的時候被風一吹,背后汗濕的衣裳就貼在了肌膚上,激起一粒粒的小疙瘩。
陸又白把人叫去勤政殿訓的事情,很快就像是風一般傳了出去。
那些大臣背地里如何恥笑,裘金已經顧不上了。
他知道他現在還能保住這頂官帽,顯然就是因為平時他做事不出過差錯,否則指不定陸又白當時一起發作,他就真的全完了。
裘金看起來答應的爽快,實則心里還是不平的。
明明裘銀珠還帶著“裘”這個姓氏,只不過是被驅逐出了家譜而已。
到時候再給她填上去不就好了?為什么非要鬧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裘銀珠還真的是如今發達了就開始六親不認,連他這個當爹的也不認了!
裘金越想越氣,到底是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半分。
裘金甚至都有個荒唐的想法。
他不過是去郡公府鬧了一場,這皇帝就護得跟什么似的。
這是不是皇帝還對他的銀珠有私情啊?
萬一這司正勛死在戰場上回不來,日后這郡公府還能撐起來?
倒不如現在就讓裘銀珠和皇帝搭上關系?
也能保全他裘家的富貴?
也虧得裘金這主意陸又白不知道,這要是知道了,恐怕他這條命也就別想要了。
裘金肚子里的算盤打的噼噼啪啪,響的很。
裘金尚且做著他的春秋大夢,然而他被陸又白叫過去罵一頓的事情,早就傳遍了。
程慕嫻在未央宮認真的聽左瑛說過這件事情,只想說一句活該。
所以說啊,這世上從來不缺糊涂的人。
這裘金只怕比姓程的都要來的糊涂!
“陛下要裘侍郎賠一千兩銀子去郡公府上,,要人賠禮道歉。”左瑛補充道。
“奴婢看,這還不如殺了裘金來的痛快。”右曉笑著插了一句話。
程慕嫻只是笑,沒有多說什么。
眼下郁半煙在郡公府照顧裘銀珠,程慕嫻很是放心。
只希望裘金不要再不長眼,非要搞出來什么幺蛾子才是。
畢竟這不作死,才不會死。
正說著,全福忽然從外頭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道:
“娘娘,不好了!”
“嚴國公府上傳了消息,說嚴老國公夜里突發急癥,暈厥在床。”
“已經吐了幾血了!”
這個消息叫未央宮內外都是一震,程慕嫻想也不想就道:
“快!立刻帶著薛南簫過去!”
“可是陛下說——”全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程慕嫻打斷:
“都什么時候了還顧著本宮,趕緊的去救人啊!”
“是是是!”全福來不及多想,立刻就帶著人,把薛南簫從房間里面拉出來,急哄哄的把人帶了過去。
等人都去了以后,程慕嫻才略微冷靜一些:“這嚴國公怎么會好端端的生病了?”
“前幾日還聽陛下說嚴國公身子硬朗,還能上馬耍槍,怎么會突然間就這樣呢?”
皇后娘娘來回的在殿內轉圈,看得眾人眼都發昏。
一個多時辰后。
全福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原來嚴國公這是被氣出來的毛病,只需要好生靜養就沒有什么大礙。
程慕嫻方才落下心口的大石頭,但又不可避免的多嘴問了一句:
“可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被氣的嗎?”
全福斟酌道:“好像是因為和世子起了爭執,才會氣暈的。”
“什么爭執?”
“奴才就不知道了。”這也不能怪全福不知道,因為這國公府上的事情,若是有心隱瞞,外人哪里知道其中緣由呢。
“好,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程慕嫻揮揮手,全福躬身退下。
“娘娘很在意嚴國公?”左瑛見程慕嫻眉頭緊鎖,好奇問道。
“啊,是啊。”程慕嫻總不能說上輩子嚴國公護著她吧,便是找了個別的理由:“嚴國公乃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本宮自然上心。”
左瑛點點頭,便沒有說什么了。
不過她還是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會叫嚴國公氣成這副模樣。
看來只有等薛南簫或者陸又白來了以后才知道了。
程慕嫻這么一就就等到了晚膳時分,和陸又白一塊兒用膳時,程慕嫻忍不住問了一句。
本來陸又白也打算告訴程慕嫻的,男人也就沒有遲疑,道:
“薛南簫說嚴國公是因為韓夫人的事情氣到了。”
韓夫人?這關韓夫人什么事情?
這嚴姝好早就瘋了被關在家廟里頭,韓夫人自打嚴姝好瘋了后也都差不多夾起尾巴做人了,難不成又搞什么幺蛾子?
陸又白見程慕嫻好奇,繼續道:“說是韓夫人想帶個郎中去家廟給嚴姝好治療瘋病,又不知道怎么說通了嚴世子,讓嚴世子和國公求情,想把嚴姝好放回來。”
“聽國公府的下人們說,二人吵鬧的動靜很大,后來沒多久就聽見嚴世子驚慌失措的聲音,這才知道嚴國公被氣的出了事。”
程慕嫻聽到這里,就知道嚴世子被韓夫人幾句話說的昏了頭腦,搞不清楚狀況。
這嚴姝好就算是好了也不能從家廟里頭出來啊,這可是皇帝的意思。
這嚴世子幾句話就想讓人出來,那叫做白日夢!
“那陛下去看過嗎?”程慕嫻夾了一筷子菜問道。
“薛南簫說需要靜養,所以朕就沒有過去。”
程慕嫻點點頭,轉而又說到了韓夫人身上:
“那韓夫人現在怎么處置呢?”
既然是始作俑者,總得挨罰吧?
陸又白只是笑,隨后低聲道:
“薛南簫說,韓夫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