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又白的御駕才走到半道,就忽然喊了停。
“陛下?”盛泰不明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朕走走。”陸又白也不顧這大熱的天,自己一個人在前面慢慢的走著。
其實陸又白心里煩躁的很。
一想到后面宮里會有一堆的女人嘰嘰喳喳,陸又白就恨不得通通把人打入冷宮了事。
但——一想到那群御史又要上折子罵他的卿卿,陸又白就心里憋悶的很。
走了一會,陸又白覺得渾身都黏糊的難受,有些不耐煩:
“跟著做什么!趕緊的送朕去未央宮!”
“沒看見朕熱的都是汗?!”
盛泰趕緊的上前,服侍陸又白上了轎子,心想著都是什么事啊。
一開始說要走走的是您,現在說不要走的也是您。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挨罵。
抬轎子的小太監(jiān)們遭了頓莫名其妙的責罵,腳步也格外快些,很快就把陸又白送到了未央宮。
轎子停在未央宮門口,陸又白示意不必通傳,自己一個人邁進宮內。
未央宮院子里的花草被照顧的很好,一點也不見得頹勢。
宮人們都跪下迎駕,陸又白揮揮手,這些人才起身,一個個的繼續(xù)忙活自己的事情。
陸又白還沒有到內殿,就聽見程慕嫻在里頭問錦書話:
“六尚那邊安排的如何了?”
“娘娘放心,都是安排妥當的,各宮會按照位份分配太監(jiān)宮女。”
“嗯。”程慕嫻方才睡了一小會就睡不著,干脆起身又問了一遍要賞下去的禮,那上心的程度堪比是她自己選妃一樣。
陸又白倒也沒有進去,就站在外頭聽了一耳朵,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他還能怎么辦呢?他自己的女人,當然是自己寵。
緊接著陸又白又聽見程慕嫻道:“等太后娘娘回來,本宮就可以歇會了。”
“是啊,娘娘如今身懷有孕,確實是不必太過操心。”錦書還以為程慕嫻是安胎為重,可誰知道程慕嫻就是打算讓太后來管的。
“這六宮里頭女人一多,爭寵的一多,到時候一堆麻煩事。”程慕嫻喝了口水,繼續(xù)道:“所以啊,本宮只管落個清凈。”
“嗯,對了。”程慕嫻又提起來侍寢的事情:“你記得,叫太醫(yī)院都安排好易于生子的湯藥,選這么多的人進來,總要盡快為陛下開枝散葉的。”
錦書聽了這話倒是覺得以為自己錯聽了:“娘娘?”
“哎呀,你別想成什么避子湯。”程慕嫻說到這里的時候,陸又白再也沒辦法聽墻角,直接走了進來,怒極反笑:
“皇后不愧是天底下第一賢惠的,這些人都還沒有入宮呢,就想著賜湯藥下去了。”
程慕嫻被忽然出現的陸又白唬了一跳,才要起身就被男人攔下。
錦書被盛泰帶了下去,一同下去的還有其他宮人。
殿內只剩下帝后二人。
程慕嫻拍拍自己的心口,才道:“陛下怎么來了?”
陸又白冷笑:“朕在外頭聽了好久。”
這話說的程慕嫻一愣,她腦子里飛快的回想:還好,還好自己沒有罵他。
于是她臉上依舊帶著端莊得體的笑容:“陛下覺得臣妾安排的如何?”
陸又白:“不錯,很不錯。”
瞥見狗皇帝的臉色都快要陰的滴出水來,程慕嫻小小的縮了一下脖子:“陛下可是為何事生氣?”
倒也是真的不怪程慕嫻,程慕嫻現在還是覺得自己給陸又白選妃這件事情沒錯啊。
而且她覺得自己對這狗皇帝的孩子如此上心,這人不應該這么生氣。
唉?難不成是剛剛她說的湯藥叫他誤會了?
程慕嫻想到這一點,趕緊解釋:“陛下,臣妾是真的讓太醫(yī)院準備好孕湯的,好讓各位妹妹盡快為陛下生下孩兒,為西昭皇室開枝散葉。”
程慕嫻的言下之意就是說自己不是給人灌避子湯,畢竟這個罪名一下來,她這個皇后乃至她自己的性命,都別想要了。
程慕嫻:活著,才是第一要緊事。
說完這話的程慕嫻,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陸又白起身。
她還以為陸又白要走的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男人居然伸手就把她抱起來。
嚇得她反射性的摟住他的脖子。
看到程慕嫻的這個反應,陸又白心里的火氣總算是消了一些,只是依舊好不到哪里去而已。
他這個皇后怎么這么傻啊?就看不出來他想要獨寵她一個人?
那些御史要是還罵,他就全部把這種奏折丟出去燒了!
陸又白大步抱著程慕嫻繞過屏風,走到她睡的床榻旁,把人輕輕的放在柔軟的床上后,緊接著他也壓了上來。
只不過陸又白記得程慕嫻身懷有孕,兩只手撐在程慕嫻的耳朵旁,低頭報復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程慕嫻疼的一怔,倒吸一口涼氣。
心里頭雖然罵了無數遍狗皇帝,臉上倒是擺出來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臣妾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竟然惹得陛下如此不快。”
陸又白瞧著身下的小女人,膚色白里透紅,一雙秋水明眸似有霧氣縈繞,要哭不哭的樣子惹人憐愛。
當然,陸又白想要弄哭程慕嫻的心也蠢蠢欲動。
“沒關系,朕告訴你。”
“告訴你那你哪里錯了。”
錦帳落下,將這一方天地都完全的籠罩起來,如云似霧,很容易叫人迷失。
陸又白記得程慕嫻的身子,倒也真的沒有拉著人胡天作地,只是夜里用晚膳的時候,錦書瞧著她家娘娘是被陛下用被子裹了,抱在懷中用膳的。
殿內的燭火不是很明亮,錦書好像看見她們娘娘不小心露出來的痕跡。
當下,錦書立刻低頭,再也不敢亂瞟。
陸又白心情很好的抱著程慕嫻用膳,只要她往哪個菜上多停留了一會,下一刻就會送到她的嘴邊。
程慕嫻發(fā)泄的咬著口中的蝦仁,仿佛這是某個混蛋的肉一樣。
她還是、還是這個時候!
這人居然……
方才的事情,真的是叫人不忍回首。
陸又白盛了一碗湯喂給程慕嫻喝,后者邊喝湯的時候還似乎能看見男人寢衣之下極具爆發(fā)力的身材。
程慕嫻一時想差,直接被嗆住。
好不容易咳嗽完,程慕嫻終于想起來要問一句:“陛下今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