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文樓當晚就請了五大長老吃晚飯,就在第一次聚首的龍騰燕海鮮大酒樓,依舊是那個頂樓豪華包廂。
面對寂文樓如此氣派闊綽的出手,幾位長老卻不再像第一次那么贊嘆奉承,而是心中有了警覺和忌憚。
“各位,請隨意?!奔盼臉锹氏仍谥魑簧献?,然后氣定神閑的招呼眾人。
依舊是按照上次的座位排序,眾人紛紛落座,卻誰也沒有先吭聲。
“近來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也明白各位的顧慮,近來的怪異與其說是天災人禍,不妨說是上天的一種預警和告示。”環顧一周,寂文樓見眾人都不說話,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何以見得?還請寂大當家指點一二?!币緷笆?,斯文客氣的請教。
其他幾人,雖說沒有開口,可紛紛點頭,眼神神態,都是跟三長老同一心理。
“當我第一時間得知發生的這些怪事之后,我已書信回寂家,讓寂家神秘的卜術師占卜天機。”寂文樓緩緩開口,一改之前的謙和明朗,表情十分深沉嚴肅。
“如何?”一聽寂文樓提及寂家最神秘的卜術師,風正德一改之前的猜忌忌憚,變得敬畏慎重,情不自禁的追問出聲。
“占卜告示顯示,暗尊權利被架空不能作為,如同于暗尊未歸,是以天降警示告誡離憂島。”寂文樓目光冷嚴深邃,沉重的語氣透著一絲不悅的質問,讓人情不自禁的心虛。
“什么意思?上天是在譴責暗尊是不是?近來發生的諸多怪事果然與暗尊脫不了責任是不是?”這種時候,風正德就充分的曝露了自己是個草包的事實。斷章取義,就聽成了是暗尊不作為,完全沒明白寂文樓話中的意思。
其余四人皆是別過臉,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沒人開口附和他。
寂文樓看著風正德愚蠢而不自知的模樣,心中暗暗搖頭,離憂島正是在這樣的人手上日益衰敗。
“意思是,五大家族霸占了原本屬于暗尊名下的產業,納為自己的私產私利,五大長老分化了暗尊的權利不肯歸還,這一千多年你們已經自私成了習慣,導致了暗尊的存在和影響力越來越弱??赡銈兏静幌嘈?,離憂島能延續生存的先決條件就是,暗尊得以存在,暗尊不在了,離憂島也就不會存活,你們一直以為這是一句托辭,一句玩笑話,今天的異像只是一個開始,一個警告。若你們冥頑不靈,滅亡也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奔盼臉遣粶夭换鸬拈_口,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
一席話說完,整個包廂鴉雀無聲,一切仿佛靜止定格了。
“那依寂大當家之見,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我們歸還權利,集中回暗尊手中是不是一切就會恢復正常?”夜邑壓抑著聲音開口。
此話一出,除了虞宗成,其余三人雖未開口,可臉上明顯的表現出抗拒不滿的情緒。
“幾位長老不愿意?”寂文樓眼神環顧一周,見沒人吭聲,便似笑非笑的開口。“這么多年以來,諸位霸占著不屬于你們的東西太久了,以至于真的把它當成自己的了是不是?我沒有要求你們把以往私吞進自己口袋的東西全吐出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當然,你們要是枉顧整座離憂島的生死冥頑不靈,我也只能對不住了?!?
“寂大當家早已脫離離憂島,如今為何又突然插手島上事務?”尹志濤懷疑的看著寂文樓。
“我寂家有沒有脫離離憂島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就算以前寂家不愿意管這些事,但是現在暗尊回來了,我只知道身為青龍護法,只能追隨暗尊挺護到底。”寂文樓也不在意尹志濤的不敬,語氣一貫的從容溫和,與他話中的威嚴警告之意形成極大的反差。
“這都一千多年了,即便五大家族現今擁有的一切原本屬于暗尊,屬于離憂島,可是我們費心經營了這么多年,自有我們的付出,這其中……又如何能分得清哪些是誰的?”夜邑沒想到寂文樓這么大的胃口,竟一下子想把一切都收回。
“就是因為你們五大家族的自私,有違當初安羽惜建立這個離憂島的初衷,如今島上出現諸多問題,究其根本,還是因為貧富懸殊太大,原本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是現在呢?你若有本事,不必霸占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能闖出一片天,你若沒本事,即便守成,也總有萎縮殆盡的一天。當初安羽惜所愿的理想‘人人平等’,如今只成了一句空話,既然如此,離憂島與外面的世界還有何區別?島民們離了這里到哪都可以生活,反正你們對暗尊亦是可有可無的態度,那么今晚我權當沒見過大家,就任由事態擴展越發嚴重,喜歡留下的就留下,想要逃離滅頂之禍的也可以提前離開。”寂文樓措辭越發犀利威嚴,更擺出一副自己無所謂的態度。
眾人一聽,心中難免動搖??墒敲鎸v經千年理所當然享受的權利財富,他們也確實一時間割舍不下。
氣氛一時變得沉重凝滯,這時外頭三長老的管家匆匆尋來,稱是尹家最大最好的一片桑蠶田突然出現大規模的蠶蛹死亡。
尹志濤心頭一滯,直覺的與剛剛寂文樓的警告聯系在一起,再度回到包廂,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一切的災難,才只是剛剛開頭而已。
寂文樓看著尹志濤心神不寧的樣子心有所悟,隨即又開口,“既然暗尊的影響力越來越弱,也不得大家的重視,為今之計,我寂家可與暗尊聯姻,一樣可以掣肘整個離憂島?!?
“什么?”夜邑一驚,錯愕的看著寂文樓篤定認真的神情,此事不是為了撮合暗尊與阿離才……
“那怎么行?”莊承望也是直覺的反對,若是暗尊跟寂家聯盟了,那么離憂島還有他們五大家族什么事兒?
“這不會是寂家的陰謀吧?”尹志濤目光凌厲憤怒的看著寂文樓,甚至把剛剛管家來通知的蠶蛹死亡事件也算到他頭上。
“為,為何?這向來也沒有暗尊與護法成親的先例……”虞宗成驚的說話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