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被楚玉林用力推了一把,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顧傾城頓時有種荒謬的啼笑皆非。“你說什么?你的意思說我至今對你還舊情難忘?”
舊情么,在她穿越過來這具身體的本尊可能有一點,但更多也應當是羞辱吧?至于她,抱歉,如今若不是他楚玉林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都幾乎忘了他是哪根蔥了。
楚玉林沒想到顧傾城臉皮能這么厚,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就能這么隨隨便便的說出‘私情’二字,不禁被噎了一噎,耳根微紅,但是面上更加的厭惡和鄙夷,別過臉重重一哼沒有接茬。
“你還真好意思說,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楚玉林在這京城里算是老幾呀?我還用得著對你這種背信棄義,惡心虛榮的臭不要臉念念不忘,我又不是腦子秀逗了。”見楚玉林還真這么自我感覺良好了,顧傾城便毫不留情極盡所能的冷嘲熱諷。
“你……你這哪像個大家閨秀該有的風范?”楚玉林被氣的臉色醬紫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還是旁邊當聽眾忍不住的顧傾洛伸著顫巍巍的手指氣紅了眼憋出這么一句。
“大家閨秀?那是什么玩意兒?抱歉沒聽說過。”顧傾城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不愿再與這對奇葩的夫妻多費唇舌,“沒事請吧,本小姐還要午睡,出門記得把院門給我?guī)稀!闭f完已經(jīng)徑自進了屋子。
“她……太過分了……玉郎,我一定得去告訴祖父……”沒想到顧傾城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們,顧傾洛氣的直跺腳,一般氣惱一般撒嬌的拉著楚玉林的袖子說道。
楚玉林被打擊的體無完膚,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哪還有心情安慰顧傾洛,回神便甩開顧傾洛大步離開,臨走還不解氣的狠狠踹了顧傾城的院子大門一腳。
顧傾洛紅著眼恨恨的朝著顧傾城屋子那頭啐了一口,才扶著丫鬟的手抬頭挺胸大搖大擺的離去。
而回到屋里頭的顧傾城也不若表面那般冷靜,此刻得知了被軟禁的緣由,正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想要跟太子聯(lián)系上,希望將如今的困境告知他。
杜子衿聞之此事之際,正在窗口修剪一盆暖房里提早開了花的朱砂紅霜,聽完牧漁打探回來的消息也只是淡淡一笑,就像聽到其他不相關(guān)之人的笑聞一般的反應。
外金內(nèi)紅的花瓣在陽光里看著格外的耀眼,杜子衿青蔥如玉的手指拿著金剪子細致耐心的修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擱下,回頭對著牧漁道。“你去報備一聲母親,就說我要去碧云庵一趟,請她幫我準備香油錢和各式物品。”
牧漁雖不解前一刻明明還在說齊王求娶顧傾城的流言,怎地一下子又跳到出門這事兒上了?還有小姐什么時候動了要去碧云庵上香的念頭?不過疑惑雖疑惑,牧漁還是很乖巧的應聲下去了,這也是杜子衿最為看重的一點,不在不恰當?shù)臅r候多嘴多舌。
雪鳶緊著牧漁之后進屋,行禮恭聲回道。“小姐,奴婢問過墨槐了,她說身上傷口無礙,可以出門,墨桑也證實可以。”隨即想著墨槐剛剛躍躍欲試的高興樣笑道。“自受傷至今都快兩個月了,這丫頭早就躺不住了,這會兒不知高興成什么樣。”
杜子衿想到墨槐那沉默卻好動的性子也跟著笑道,“這陣子也的確為難她了,你去吩咐布置馬車的布置的柔軟舒適一些,車輪上也包上皮套棉布,總之絕不能再扯著墨槐的傷口。”
“是,奴婢不放心,親自去看著。”雪鳶應著,這明天就出發(fā)了,她不親自盯著檢驗一遍也不放心。依著小姐現(xiàn)在對墨槐的看重和寬容,若是萬一出點什么事,難保小姐不念舊情發(fā)作她。
杜子衿點頭,雪鳶的細心沉穩(wěn)一向是她最大的優(yōu)點,是以也最放心她。
牧漁請示了安筱毓很快便回來,得之允了,所需東西也會在今日準備好,香油錢宋嬤嬤會送過來,其他東西明日一早直接放到馬車上去,省的搬來搬去折騰。
杜子衿點頭,對著牧漁道。“明日墨桑墨槐跟著去,你并再挑一個機靈得力的跟著去,雪鳶便讓她留下守著院子,沒有她其他人鎮(zhèn)不住。”說著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我們?nèi)ノ骺缭嚎纯茨保罘夯罘航罟牵仡^小廚房不必開火了,我今日去母親那兒用飯。”
牧漁一一記下不提,陪著杜子衿去看了墨槐。
去的時候墨槐正扶著床邊的楠木屏風支著身子慢慢的移動,杜子衿一驚,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扶住她,憂心開口。“怎么起來了,你這是要作甚?不怕傷口又裂開?明日不想出門了?”
墨槐輕舒一口氣,抬手擦擦額頭鼻尖的汗,笑笑還未來得及開口。里面正在整理衣物的墨桑便快速探出頭來,“小姐放心,正讓墨槐練習平衡和雙腿的力道控制呢,沒事兒的,這兩天她都是自己如廁的,知道如何避開拉扯傷口。”
“是啊,小姐,你放心,奴婢這下是真的緩過來了。”墨槐扶著杜子衿的手也不敢太用力,清秀的臉繃著努力維持平衡。
杜子衿與牧漁一道扶著她坐回床沿,再讓她慢慢躺下去,“還是小心一點,這條小命都是撿回來的。”
墨槐憨憨一笑,也不辯解,她一向不善言辭,卻也是最聽杜子衿話的。
墨桑抱著幾件衣服走過來笑道,“也就小姐能讓墨槐這倔頭聽話。”
杜子衿回頭看了她一眼手中的衣物問道,“你翻這些秋衣出來作甚?”眼下雖入秋,但是秋老虎還是勢頭很猛。
“墨槐明日出門要穿的,她的傷口見不得風,染了寒氣于她傷口百害而無益,身體調(diào)養(yǎng)起來更加麻煩。”墨桑解釋道,隨手把衣物放進床底下的木盆里,準備一會兒拿去漿洗了,這天氣一晚上就能干了。
“可這天氣還熱的很,哪里有寒氣,可別回頭又捂出一身痱子。”牧漁看了兩眼,快人快語的開口。
“不會,只是早晚穿一下,我給她帶著也是有備無患。”墨桑笑著解釋。
“墨桑說的是,回頭出門你也多看著點她,墨槐好動,路上難免顛簸,可別又扯裂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傷口。”
墨桑點頭,杜子衿看了一眼牧漁,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出去屋外頭守著。
杜子衿看著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的墨槐和墨桑,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此去碧云庵還有另一層意思,事關(guān)墨槐和墨楊叔叔,是以我先跟你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