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分家扯皮結束后,姜有貴一家蔫了吧唧的回去收拾東西。
姜馨玉先前被揍的肩頭疼,轉眼看到被姜寶琴放到灶臺上的一草兜雞蛋,抬步去提到了手上。
她完全忽視了李老太要噴火的眼睛,看向姜寶琴,把雞蛋遞給她,“誰送的你給誰送回去。”
姜馨玉知道原主和知青點的宋知青有些曖昧的苗頭,兩人的情愫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當初不愿嫁姚獻民,很難說沒有她心里有了喜歡的人的原因。
但現在原主沒了,她對宋知青又沒有想法,她也不是原主,以后能遠著點還是遠著點。
姜寶琴接過雞蛋張嘴想說什么,卻見姜馨玉轉身就回屋了。
她咬咬唇,心中有股隱秘的竊喜。
姜馨玉會不知道這雞蛋是誰送來的嗎?她知道,卻還是選擇了讓她還回去,那是不是說明,她不想和宋知青有什么來往了。
也是,大伯才死,還是因為她的親事死的,這關頭再和男青年來往不清,也說不過去。
姜寶琴看著拉著臉回屋收拾東西的爸媽,腳步一轉,出了院門。
先前姜家在村里鬧起來的時候,知青點就有不少人去看熱鬧,宋明翰也是其中一員,看到姜馨玉整個人好好的站在那里,也放下心來。不過他怕再出什么岔子,就在那邊的林帶里徘徊。
姜寶琴提著雞蛋過去,“宋知青,馨玉姐她不要,讓我給你送回來。”
宋明翰心里有些難受,眉頭皺了皺,卻還是很有風度的道了謝,然后回知青點。
宋明翰長的很是高大,外頭穿著軍綠色的衣裳,他身上有股文人的氣質,和村里的其它青年都不一樣。
這邊,姜馨玉和姜玉珠就著熱水吃了幾塊桃酥墊肚子后,兩人把東西都收拾起來。
姜貴生一家要給她們騰地方,兩家人現在算是互換住的地方。
張鳳梅拉著臉卷著鋪蓋,心思一動對姜貴生說道:“大嫂那只能騰出來兩間房,我們住一間,志飛和躍華住玉珠姐妹那一間,那寶琴沒地方住!”
“不如去和大嫂說說,讓寶琴繼續住院里的小屋,這邊三間房,夠她們住了。以后寶琴住這,我們也能知道大嫂三個的動向。”
搬著箱子的姜貴生頓了頓,“你去和大嫂說吧。”
姜家除了陳秀云有個小學老師的職位,吃上了公家飯,其它都是地里刨食的,以后不見得母女三會過的差,留個人在那盯著,也好知道這母女三過的什么樣,要是有好處,不占白不占呢。
張鳳梅扛著鋪蓋去了陳秀云和姜建民住的屋子,環視了一圈,見房子和她們住的那間小不少,心里的不滿更多了。
今天分家,還是她們三房虧了呢,三間屋子換兩間屋子,面積也小,不是虧了是啥?
張鳳梅把心里的不滿壓了壓,“大嫂,我和貴生帶著志飛和躍華搬這邊住,屋子都給你們騰出來了,寶琴以后沒地方住了,不然讓寶琴繼續住那邊?”
恰逢姜馨玉進屋來找陳秀云同志,看看她要不要幫忙收拾,聽到張鳳梅的話,姜馨玉說道:“咋沒地方住,盼娣現在自己住,以前和招娣姐住,寶琴住進去,姐妹倆也沒啥不方便的。”
陳秀云也附和說:“以后我要把墻上裝個門,寶琴是你丫頭,住我那也不方便,和盼娣住是正正好。”
張鳳梅非常不高興,“那二嫂也不一定會愿意!”
陳秀云心想,那關她什么事呢?寶琴愛住哪住哪去,那院子是她的,以后老姜家的人,誰也別想沾。
陳秀云:“你去和二嫂協商,盼娣也快說親了,以后那房子還不是你家寶琴自己住?”
張鳳梅見說不通,放下鋪蓋,拉著臉去找馬美麗。
姜馨玉和陳秀云收拾東西抬家具的當口,馬美麗和張鳳梅一起來了。
“大嫂,那間屋子以后是要給振武住的,盼娣嫁出去了就給振武住,寶琴比盼娣小,我哪等的及?你們就三口人,讓寶琴住正正好,等寶琴結婚了,房子也空出來了。”
一旁的姜盼娣聽到她媽馬美麗說嫁出去后房子就給她弟住,心里沒有一點將來要嫁人的羞澀,只覺得難受,她還沒找婆家呢,家里好像就沒她的容身之處了。
陳秀云不管馬美麗和張鳳梅咋說都不為所動。
“盼娣結婚還要一段時間,這都分了家,中間加個泥巴墻,靠墻蓋一間屋子不就行了?”
陳秀云不和這兩人掰扯,反正她是不會同意的,干脆悶頭一直搬東西,把自己拒絕的態度表達的很清楚。
馬美麗和張鳳梅妯娌倆見她油鹽不進,只顧悶頭干活,還想糾纏,就聽姜馨玉小聲說:“二嬸三嬸,你們纏我媽也沒用,不如趕緊讓爺和奶去找人修泥巴墻,正好拿房子不夠住為理由,不一鼓作氣徹底把家分了,以后你們還是要住一起。”
能自己住一家,誰想和別人擠一個院子?
也就是姜家當初本就就在村西頭,院子建的夠大,才能用泥巴墻把院子分成兩家。
蓋磚瓦房子沒錢,建個泥巴墻老姜家再請兩個同村的,很快就能蓋起來,泥巴屋也是,耗力又不費多少錢,只需要請來干活的人吃飯。
姜馨玉會知道這些,也是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的,原主爸姜建民就經常給別人家幫忙,這年頭不像后世干這些活有工錢,主人家是只管飯,這飯的菜色也不能差就是了。
馬美麗看著姜馨玉說完就走,神色奇異。
這丫頭片子比以前精多了。
先前還攛掇她分家,這會又攛掇她建泥巴墻徹底把家分了。
這丫頭片子不提醒,她還真沒想到姜老頭和老太太打著二房三房以后繼續一個院子的想法。
那哪成呢?既然分家了,就要徹底分開!爹娘既然是跟她二房住,那以后就別想再借機補貼三房。
張鳳梅和她想的雖然不太一樣,但想獨門獨戶的心還是很強烈的,哪怕隔著一道墻,那也不是和李老太一個院子,她自己也能當家做主。
妯娌倆對視一眼,往堂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