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李月也很是意外,到目前為止,她都還沒有身為什么郡主的自覺,最多也在想著利用身份‘仗勢欺人’的時候才想起自己郡主的身份。
看著這密密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李月忙招呼道,“大家都起來吧。”倒是也不會去計較是不是有人沒跪。
李云李月過來,也真真是讓黃大人松了一口氣,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李月娘家人的復(fù)雜,他還是了解一些的,他跟李月也算得熟悉了,可不認(rèn)為李月會暗害別人的孩子,若真是想要對付他們劉家,以李月現(xiàn)在的身份,根本沒必要這么麻煩。
可無奈這劉家人也太難纏,特別是那明美麗,還是李月的姑姑,這一哭二鬧三吊,一副魚死破什么也不怕的架勢,他還真是沒有辦法,加這劉家故意一路哭鬧,外面跟著圍觀來的百姓,這事兒還關(guān)系到李月以后的名聲了,還必須得查清楚。
李月的能耐他是見過的,他相信,李月來了,這事兒肯定有辦法了。
等到眾人都起來了,李月笑著朝黃縣令招呼道,“大人您繼續(xù)審案,無需顧忌我的身份。”
這明美麗卻是回過神來了,那眼神,如同吃人一般的盯著李月,讓眾人看著,那仇恨的眼神,倒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兒,眼前的是她的殺子仇人。
隨即明美麗有了動作,直接將懷里的孩子一丟,直接朝著李月?lián)淞诉^來,嘴里還叫囂著,“明月你這個蛇蝎心腸的毒婦,你還我兒的命來。”
李月看著這樣的明美麗,心里忍不住腹誹,果然是母子呢?看她這小姑鬧騰起來的架勢,她那奶奶,恐怕是有過之而不不及呢。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有覺得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兒了,特別是在酒樓見過昨天鬧劇的人,更是不信這孩子是李月害的了,雖說這孩子已經(jīng)死了,可畢竟也是她的孩子,這樣說扔扔,是親生的么?
劉胡氏看到明美麗居然將被子裹著的孩子的尸體扔到了地,眼神陰毒的看了一眼明美麗,然后快步過去將孩子抱了起來,抱進(jìn)自己的懷里。
而沖向李月的明美麗,卻悲催了,李云直接一腳將明美麗踢飛了,嘴里冷冷開口,“小小民婦,沖撞郡主,罪不容誅。”
李云的一腳,卻不劉福的一腳,明美麗被踢的直接吐了一口鮮血,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卻是哀嚎哭鬧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還是李云腳下留情了,不然這明美麗焉有命在。
看著明美麗是沒力氣鬧了,劉福終是抬起了頭,看向李月,一臉悲憤的道,“這普天之下還有王法么,暗害了我兒,還明目張膽的仗勢欺人,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么?”
李月冷笑著看著前面的劉福表演,看來這是要打苦情牌裝可憐博同情制造輿論壓力來對付她了,真真是可笑。
李月打斷劉福想要繼續(xù)說下去的長篇大論,淡笑著開口,“這坐在堂的縣令大人還沒有說話,你們這一家人先鬧起來了,這王法似乎對你們這一家人也沒多大作用啊,隨自己心意好了,想怎么鬧騰怎么鬧騰,不高興沖去打,打不贏給人栽贓個仗勢欺人的罪名,還真真是好謀略啊,我都想給你們鼓掌了。”
原本挨了打言論占優(yōu)勢的情勢,三言兩句便被李月扭轉(zhuǎn)了過來,圍觀的人也都在李月的提點下抓住了重點,是那潑辣婦人先沖過來想要打人,這李公子才給了她一腳將她踢開的,這李公子若是不及時將人踢開,受傷的估計會是月姑娘了。
李月看著那劉福,“另外,你說我暗害你兒子,可都證據(jù)?”
劉胡氏抱著手里的嬰兒尸體,站出來說道,“昨天那么多人都有看到,你對著我寶貝孫子又是掐又是撓的,我寶貝孫子今天突然去了,不是你還能有誰?”
李月應(yīng)道,“那昨天不少人也應(yīng)該看到了,那孩子被她母親的嚇的不停大哭,休克了過去,是我將孩子救醒的吧。”
劉胡氏怒道,“反正我孫子突然死了,你昨天有動過我的孫子,這事兒你脫不了干系,必須給我們賠償。”
李月諷刺的笑著道,“哦,原來重點在這里,是想要賠償啊,不過很遺憾,我不承認(rèn)你孫子的死跟我有關(guān),想要賠償?沒門兒。”
沉默的李云突然朝著首位的黃縣令開口說道,“黃大人,雖說這劉家拿不出證據(jù)證明孩子是我們害死的,不過這孩子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昨天都還好好的孩子今天突然隕了,孩子為什么會死?事情總是要查清楚的。”
原本想著這事兒李月來了會接手,不想最后還是要回到自己這里,經(jīng)李云這么一提醒,才想起這也是一條人命案,自己卻不應(yīng)該想著撒手不管。
微感慚愧的黃大人咳嗽一聲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尷尬,才一拍驚木堂,大聲道,“堂下劉福,孩子何時隕的,具體經(jīng)過,細(xì)細(xì)道來。”
劉福站出來應(yīng)道,“大人,昨天小的妻子明美麗抱著小兒出門之前,小兒都還好好的,之后去了興盛酒樓,小的也不在,據(jù)說這李云公子扇了小的妻子一巴掌,懷里的孩子都飛了,是李云公子接住了,之后出了酒樓,小兒突然沒了氣息,這郡主在小兒身一通瞎折騰,小兒確實是醒了,可回去之后都是昏昏沉沉的,今天早,卻是直接沒了氣息,小兒原本一直好好的,自從見了李云公子跟長安郡主,突然出了事情,這怎會跟李云公子和長安郡主沒有關(guān)系?”
聽的劉福的解釋,黃大人應(yīng)道,“你這說法毫無根據(jù),只是你主觀猜測,既然說不出孩子的死因,來人啊,叫午作來,驗尸。”
一聽說要驗尸,那原本一直趴在地的明美麗突然站起了,快速撲向劉胡氏,然后將劉胡氏懷里的孩子一把奪了過來,緊緊抱著孩子,嘴里大聲的道,“不行,你們誰也不能動我的孩子,你們不準(zhǔn)動我孩子。”
這么反應(yīng),李月看著明美麗突然冷笑著說道,“怎么這會兒成了心疼孩子的偉大母親了?先前朝著我沖過來的時候,不是直接往地扔的么?”
明美麗不敢靠近李月,嘴巴卻還是不饒人的叫囂,“都是你,是你自己生不出來孩子嫉妒我,所以才害死了我的孩子。”
李云的眼睛危險的瞇起,他最厭惡的是別人說李月生不出孩子云云,這明美麗卻是一提再提,簡直是找死。
李月感覺到身邊之人突然冒出來的一股子戾氣,忙伸手抓住了李云的手,阻止李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這里還這么多人看著,她可不想李云落一個草菅人命的罪名。
首位黃大人一拍驚木堂,“大膽刁民,本官說驗尸驗尸,孩子死的蹊蹺莫名,你作為母親不想查出孩子的死因,還攔著本官驗尸,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虛之事?午作何在,驗尸。”
這劉福前,朝明美麗開口說道,“把孩子給 他們,讓午作驗尸。”
外面圍觀的眾人,卻是看的只搖頭,他們也不傻,怎會看不出來劉家這一家人居然是想訛人,而且訛的不是別人,還是月姑娘,如今的長安郡主,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李月也很是佩服自己這小姑明美麗,曾經(jīng)在外山村的時候,外山村的村民們簡直是沾都不想官府,她們明家也是一樣,曾經(jīng)因為四叔的事情,那是多擔(dān)驚受怕,覺得官府是個可怕的存在,曾幾何時,這明家人一個個都開始將官府縣衙不當(dāng)一回事兒了呢?
先是有明老太太,不講官府當(dāng)一回事兒,這次又是明美麗一家,跑到官府來告假狀訛人李月思來想去,一半的原因估計是跟縣衙接觸過了,縣衙官府也不能拿她們怎樣,覺得縣衙也沒那么可怕,另一方面估摸著也是跟四叔有關(guān)系,這四叔已經(jīng)是燕西軍領(lǐng)兵打仗的將軍,想著真出了什么事兒,背后有人撐腰吧。
想著四叔卻是什么都不知道,李月再次忍不住嘆息一聲。
而此時兩個官差已經(jīng)接過了那嬰兒,放在了午作過來時帶來的擔(dān)架,之后那午作便開始驗尸。
那午作解開了那裹著孩子的被子,一個小小的嬰兒尸體出現(xiàn)眾人的面前,尸體已經(jīng)略顯僵硬,李月過戰(zhàn)場殺過人,跟鮮卑蠻子拼過命,不論前世今生,都見過不知道多少的血腥場面,可是李月看到那個尸體都僵硬的小小嬰兒的時候,心里卻沒來由的有些痛,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李月心里嘆息,畢竟還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那孩子,說起來還是自己的表弟,李月將頭轉(zhuǎn)向了李云的胸前,不再去看,這也導(dǎo)致錯過了午作驗尸。
午作將那嬰兒尸體翻來覆去細(xì)細(xì)檢查了一番,之后才站起身來,抱拳朝首位的黃縣令說道,“啟稟大人,此孩子是胸口遭受重壓,臟腑受傷而亡,臟腑受傷之后,還拖了一段時間,卻是因為嬰兒的生命力本脆弱,最終導(dǎo)致身亡。”
李月再聽到午作的第一句話之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瞪大了眼睛盯著那睜眼說瞎話的午作,她是大夫,當(dāng)時孩子到底如何,她怎會不清楚?這午作突然冒出來這一番說辭,怎樣李月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