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菲在美國遇到了車禍?!?
克里曼道。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彼抉R瑨冷冷地道,“那之后呢?你控制了她?”
司馬瑨心里一陣極度地憤懣,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非洲那片原始叢林里救回來的是一只白眼狼。不光不懂得感恩,還窺覷他的愛人。
“不是這樣的,司馬。當時我正好也在事發地點附近參觀,聽到大巴爆炸之后,我立即趕到現場,想要幫助受難者。結果,大巴馬上著火了,恍惚中,我好像聽到了趙菲的聲音。
不騙你,當時如果不是聽到趙菲的聲音,我是絕不敢沖進那片火海的。
當時的火,把整個車廂都封堵住了?!?
克里曼的描述,把司馬瑨帶回到五年前在美國那個大巴相撞的事故現場。當時爆炸剛發生的慘烈情況,司馬瑨從兩輛大巴的殘骸中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所以他也相信克里曼的話。
只是一想到給克里曼動力的人,竟然是自已的愛人,司馬瑨不禁又一陣心塞。
見司馬瑨沒有再發火,克里曼瞅了他一眼,繼續道:
“大火燃燒起來的時候,我因為聽到趙菲的求救聲,所以趕緊脫下衣服包著頭,沖了進去。
進去之后才發現,車廂的火是從尾部的油箱里開始燃起來的,前排的座位上火舌還未攻到。
沒想到,我沖進去后,發現那個暈倒在地的人,竟然真的是趙菲,于是我就把衣服裹在她身上,抱著她跑了出來。
妮婭當時駕車在邊上,情況緊急,我和妮婭也來不及和現場的人說什么,其實當時說也沒有用,大家都忙著救人撲火,根本沒人理會我們。于是我們便趕緊開車把趙菲送到了醫院?!?
“你們救了阿菲一命,我應該謝謝你們。只是送她到醫院后,你們為什么不立即向當地警方報警?”
司馬瑨最生氣的就是這點了,因為克里曼的不作為,生生把他和趙菲隔絕了五年。
還好,他一直堅持著非趙菲不娶的信念。就算趙菲死了,他也不會再對其它的女人動心,否則,以他家族現在日隆的權勢,想要送女上門的家族早就在他家門外排成長隊了。
這五年里,如果他是經不起誘惑的人,或者屈服于家族的壓力,他早就另娶他人了,那他這輩子豈不是要和趙菲錯過了?
“司馬,這個錯是我釀成的。”一直邊上不說話的妮婭,此時毅然站了出來,她道,“其實我們把趙菲送進急救室后,我哥也馬上被送進了急救室。因為要救趙菲,他身上的皮膚四成以上深度燙傷。醫生給他和趙菲都下了病危通知單。我當時急著照顧他們,哪還顧得上其它的???
我哥,可是瑞士王室第二順位繼承人……”
妮婭說到這里,眼淚也掉下來了,想來是想起了當日哥哥病重的險境。
“妮婭,你別說這些。”
克里曼沉聲道。
“哥,司馬誤會了你,我當然要和他說清楚了。司馬,你不要不信,不然你看。”
說話間,妮婭走到克里曼身前,把克里曼胸前鈕扣解開??死锫胍浦梗輯I卻固執地堅持著,克里曼只好任她解開。
直到露出克里曼胸前大片的肌膚,司馬瑨幽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亦有了一絲不忍。
因為在他面前呈現出來的克里曼胸前的皮膚,就象是一片被火燙過之后融化的蠟一樣,坑坑洼洼、腥紅色的、看上去有些猙獰。還好這樣的燙傷不是在克里曼的臉上,不然可想而知,克里曼這一生就毀了。
可是這樣的重度燒傷,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會好受,克里曼的傷處愈合,恐怕也是最近的事。司馬瑨能想像得到,這樣的傷勢,讓克里曼的皮膚失去了毛孔,失去了人體的正常排汗功能,對他來說,也是一輩子的折磨。
司馬瑨臉上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眸里的光采變得柔和了一些,也不再有方才想要殺人似的咄咄逼人。
“那,阿菲醒來后,她為什么不主動和我聯系呢?”
司馬瑨還在懷疑是克里曼監禁了趙菲,或者從思想上控制了她。只要帶著這一身傷,展示在趙菲面前,以趙菲重情重義的性格,肯定受不了克里曼的請求。
“趙菲醒來后,誰也不認得了。就連我和哥哥也不認得了,醫生檢查后,說她大腦在車禍中受到重擊,腦子中有一塊淤血,區域正好是管記憶中樞的部份。
當時趙菲在受了車禍的刺激之后,打擊很大,一直沒有安全感,只有我和大哥,能給她安慰。所以……”
妮婭這么解釋,司馬瑨想像著當時的情景,也若有所思。
他當年也曾經失憶過,只不過,他發生的事故是人為造成的,兇手在這五年間已經落網,供出來,正是和他們司馬家族敵對的田家。
在查明真相后,在柳家和司馬家的聯手之下,田家老爺子于兩年前中風過世,其它家族子弟亦是煙消云散。
但在那段失憶的時間里,他和趙菲重新認識了一次,直到恢復記憶。
司馬瑨一想起這五年趙菲失憶的時間里,他不在她的身邊,日夜陪伴她的,卻是原本陌生人的克里曼,司馬瑨就不禁一陣陣心痛。
那個時候的趙菲,多需要人安慰和照料,可他卻在苦苦尋覓她的路上,沒能趕到她的身邊,給她支持。
“不管怎么說,你們并不是不認識我,事發之后,沒有通知我,就是不對的。你們知道,趙菲失蹤后,我和她父母有多焦急嗎?她父親一夜之間白了頭……所以,不論你們怎么解釋,我都無法原諒你們。”
司馬瑨的話,讓妮婭和克里曼一陣啞然。
其實,留下趙菲,的確是出于他們的私心。
如果不是,在趙菲蘇醒或者克里曼的傷情緩解之后,他們就可以立即通知司馬瑨了。
就象司馬瑨說的,他們又不是不認識他。
如果趙菲是他們在路上撿到的一個身份未明的女子,加上失憶,無法聯系上家人,那還情有可原。
場面再一次陷入了開始時的僵局。
“你們哪一位是病人的家屬?”
就在這時,急診的醫生匆匆走來。
“我是!”
司馬瑨和克里曼幾乎同時道。說出這句話,克里曼心虛地看了司馬瑨一眼,而司馬瑨則冷哼了一聲,胸口一陣發堵。
“到底誰是趙菲的家屬?”
醫生有點生氣了。
“醫生,他們都是。”
妮婭趕緊在邊上當和事佬,看到一個大美女替他們說話,醫生也只好按下火氣,道:
“那你們都來吧?!?
“她現在情況怎么樣?”
又是司馬瑨和克里曼兩個人同時問出口。
醫生也好奇了,剛才送來急救的女士,顏值已經讓醫生護士們驚嘆了一番,沒想到這兩個可以列入世界先生級的帥氣男士,都在一致地關心她。
醫生心里為趙菲默了下哀,因為就算他是男人,也覺得,同時面對這樣兩個深情、帥氣、執著的男士,真的不好選擇啊!
“她只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昏倒了。因為結合之前她的病歷,曾經有過頭部受傷的經歷,所以我們又給她用儀器做了大腦的掃描,結果發現,她原來受傷形成的淤血塊,有化開的跡像。
由于我不是腦科的專家,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找到原來給她治病的主治醫生來會診一下?!?
“淤血化開,是不是意味著她原來的記憶要恢復了?受傷之后,她失憶了五年。”
司馬瑨邊走邊焦急而興奮地問。
“或許存在這種可能。”
醫生也不好馬上確定。
急救室里,趙菲的身上插了一排的儀器,乍一看有些嚇人,但仔細看后,都是一些測量心跳、血壓和脈博的管子等,司馬瑨一顆心這才稍微放松下來。
“她醒了嗎?”
“還沒有,我只是通知你們過來看看她的情況。目前她的身體各項機能良好,腦部活動比較活躍,所以需你們定奪,是不是轉院治療。畢竟,我們這里不是專業的腦科?!?
醫生解釋道。
“那轉院的風險有多少?”
司馬瑨著急地問道。
“五五開。有可能在轉院的途中,病人因為腦部淤血阻塞血管,造成腦血栓,迅速死亡,也有可能情況穩定,安全轉院。所以,我不能和你保證。”
醫生無奈地聳聳肩膀。
“那能不能把腦科醫生帶到這里,讓他就地治療呢?”
克里曼出了個主意。
“這樣倒是可以。我們醫院雖然沒有頂級的腦科醫生,但一些基本設備還是有的。但是,頂級的腦科專家不好請動??!”
醫生道。
“沒問題,這包在我身上了?!?
克里曼拍了拍胸口。
司馬瑨知道這不是置氣的時候,他道:
“我會馬上叫我國的頂級腦科專家趕到這里?!?
克里曼不由嘲諷地道:
“司馬,我知道你們東方的醫術有獨到之處,但是你們的腦科專家趕到這里,也得兩天吧?還是我先去聯系醫生吧!”
面臨著趙菲身體的安全與否,司馬瑨不敢大意,他點點頭道:
“那就有勞你了。謝謝!”
“不必謝,趙菲也是我的家人!”
克里曼這句話,氣得司馬瑨想要揚起拳頭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