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餓了一天一夜的大胃王,幾乎把一整只烤全羊吃了三分二,司馬瑨包了骨頭多肉少的部份,有肉的肋條、里脊肉什么的,都精心切割成小塊給趙菲吃。
“別想著要減肥什么的啊,我知道你們女孩子都有這樣的想法,給我吃得飽飽得,這樣傷口才能快養好。”
司馬瑨這么說,是趙菲的傷情的確把嚇壞他了,她發燒至迷糊時,司馬瑨擔心她會因為壞疽而死掉,那時候他便深深地意識到,只要自已喜歡的人活著,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有剎那的片刻,他甚至能理解父親對著母親的相片偶爾長吁短嘆的心情。如果母親有在,父親就不會那么孤獨和沉默了吧?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就用教訓的口氣來批評了趙菲一通,惹得她打了兩個飽嗝之后,又塞進了一大塊羊肉。以免辜負了司馬瑨的一番好意。
司馬瑨用另外一個鋁飯盒把泉水燒開,遞給趙菲喝,自已又跑到洞角,把昨天采來的草藥在石板上砸爛,砸出糊汁,然后端到趙菲的身邊道: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這些是消炎的草藥,高峰時期肯定沒有辦法起到大作用,但是現在炎癥趨好,用這些草藥就恰逢其會了。”
趙菲這才尷尬地發現,自已的腿傷在敏感的大腿根部,如果司馬瑨要上藥的話,就必須……
趙菲紅著臉躺下了,司馬瑨小心地解開她腿上纏的軟布,見傷口四周十分干凈,心里高興極了,滿面笑容地對趙菲道:
“傷口情況很好,沒有危險了,嚇死我了。”
嗯,這句話,如果讓司馬家的人聽到了,估計又要列為族內的經典語錄了。司馬瑨什么時候面對別人的生死時會眨一下眼睛?尤其是這樣不足為道的“小傷口”?
冰涼的草藥敷在趙菲的腿上,給還有些微火辣辣的傷口帶來一絲清涼。想到這是司馬瑨親自為她敷的藥,趙菲心里夾雜著幾分欣喜、羞澀,畢竟,受傷的地方也是比較隱私的地方。
而司馬瑨在敷藥的時候,輕手輕腳,動作挺老練的,盡量不觸痛趙菲的傷口,他的動作能讓趙菲感覺到,他并沒有任何的輕薄之舉。突然,趙菲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失驚地道:
“阿瑨,我的腿上會不會留下傷疤?這么深的傷口?”
“嗯,看情況是會留下傷疤,但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一般也看不到。”
司馬瑨說到這里,臉也紅了,這話題似乎私秘了點吧?他不太自在地用匕首在地上戳來戳去,然后霍地一起身道:
“我去外面看看下的繩套有沒有逮到什么,咱們如果一時吃不完,也可以做成肉干儲存著,等糧食存夠了,還是得出海去找尋出路。”
說完,司馬瑨便往外走去,好象背后有一百只野狼在追著他似的。趙菲看到他的樣子,先是錯愕了一下,但隨后就想明白了,不由啞然失笑。
趙菲看看腿上的傷口,司馬瑨嚇得連傷口都忘了幫她包扎,只好自已包扎起來,草藥應該是對癥的,涼涼的草藥放在傷口上,舒服多了。
想想這個傷口之前是自已昏迷中司馬瑨為自已處理的,一朵紅云便爬上了趙菲的臉龐。
“可是,如果真的留下傷疤怎么辦?很難看啊!”
趙菲糾結壞了。
司馬瑨在洞外削著一枝兒臂粗的樹枝,將其中一端削成尖頭,制作成原始的長矛,正好聽到趙菲在里面喃喃自語,司馬瑨不由失笑,小聲嘀咕道:
“傻瓜,人在就好。一點小傷疤算什么回事。”
這么念叨著,司馬瑨便往遠處走去……
“這島上好奇怪,野山羊特別多,剛才又逮到了一只,我已經洗干凈剝好,咱們晚上是繼續烤羊還是做羊肉湯喝?”
“呃,隨便!”
趙菲的聲音有點不自在,別別扭扭的,口氣也不太對。
司馬瑨一聽,頓覺有情況,他扔下手中的羊,一個閃身以一個飄忽的身法閃進洞里,“撲”地一聲微響,如一只大雕一樣落在趙菲身邊,眼睛如刀鋒一般銳利地四下里一掃。
見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司馬瑨不由地松了口氣,問趙菲:
“怎么了,你口氣不對呀?我還以為有什么危險呢!”
趙菲是遇上了一件犯難的事,不過,這種事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司馬瑨開口,她正在發愁呢,司馬瑨突然回來了,于是情急之下,聲音便有些不太對勁。沒想到卻被司馬瑨誤會了。
“我,哎,怎么說呢,我是遇到了麻煩!”
趙菲沒辦法了,眼前只有司馬瑨一個人可以幫她的忙,如果再矯情,就該“血流成河”了。
“什么麻煩,快說呀!”遇到趙菲的事情,司馬瑨都有些著急,“哪里疼了?發燒了?還是傷口又有情況了?”
說著話,司馬瑨忽然想到自已剛才跑出洞去,還沒有幫趙菲包扎傷口呢,此時低頭看到她傷口包得如此不專業,正想幫她解開重新包扎一下。
誰知道趙菲一下子攔住了他,道:
“別動,這里不方便。”
司馬瑨一楞,心中坐實了這是傷口的事,頓時急了,沖著她吼道:
“你快說啊,是傷口又不好了嗎?”
司馬瑨的心理素質一向穩定超凡,國內首個太空人都非他莫屬,但是遇到趙菲的事,總是讓他有些情緒不太穩定,著急上火。如果看到這樣狀態起伏劇烈的司馬瑨,洪中將一定不敢讓送他上太空的。
“沒有,沒有不好。”趙菲還是第一次看到酷酷冷漠的司馬瑨忽然這么失態,她哪里知道,她的傷情過去幾天一直呈惡化的趨勢,著實嚇壞了司馬瑨,因此才有了現在失態的表現,“是我的大姨媽來了。”
趙菲不得已,擠出這幾個字,臉紅到了耳根,不禁低著頭不敢看司馬瑨。
“大姨媽?大姨媽是誰?她在哪?她怎么會來到這個小島上?”
司馬瑨完全糊涂了,他四下里張望,好象要把那個不存在的大姨媽揪出來,好熱情地招待一番似的。
趙菲無語了,這個男孩子,呃,太單純了吧?她只好不打遮掩地道:
“我說的大姨媽,就是女孩子的生理期。不是真的那個大姨媽。”
“啊?”
司馬瑨再傻也知道女孩子的生理期是什么,一聽之下,不由怔住了,隨后輪到他臉紅得象七月剛切開的西瓜:
“呃,是這樣啊,我不懂這個,不好意思。剛才不該吼你,對了,你說這個來了有點麻煩,是什么麻煩?”
“沒有那個……”
趙菲無奈,只好坦誠沒有姨媽巾的煩惱。
“這個不難辦。”
誰想到,司馬瑨居然有辦法。他聽著趙菲吞吞吐吐的描述,倒是很快做出了反應,不一會兒,他就用幾塊軟布做出了符合趙菲想像中的衛生巾的模樣。
趙菲用上了愛心牌姨媽巾,終于舒服了,也不用再擔心血流成河,心里不由暗怪:真是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還好趙菲的生理期時間并不長,三到四天就結束了,而這三四天的時間,司馬瑨每天不是出去打獵,就是認真地去海邊曬鹽,把生活物資籌備足。
到了第五天,趙菲的傷口終于愈合了,在司馬瑨的攙扶下,趙菲決定走出洞口運動一下,不然人一來躺傻了,二來肌肉都退化了,剛走起路來,人都搖搖晃晃的。
“哇,小山羊,好可愛,你把它們圈養了起來?”
趙菲走到洞外,才看到兩只山羊,一大一小被司馬瑨圈在石洞外,小山羊長大了一些,大山羊顯然是小山羊的母親,正在給它喂奶。
怪不得這幾天都能聽到山羊的叫聲不時傳進洞里,原來是這母子倆。而趙菲每天早上也都能喝到司馬瑨擠來的新鮮大補的野山羊奶。
“走吧,去海邊看看,正好咱們今天沒啥事,改善一下口味,這附近一帶的海,魚特別多。我前幾天就看得眼饞了,但是擔心你一個人在洞里太久不安全,所以不敢去釣魚。”
司馬瑨說著,從洞外一角拿起一套工具,趙菲一看樂了:
“你是有多愛釣魚呀,你魚竿都準備好了。”
這是一套司馬瑨自制的海釣工具,魚鉤是現成的,快艇上原來就備下的,省了他好多麻煩,魚桿是林子里的山櫸木削制成的,光從外表看,也不比店里賣的釣魚工具差多少。
隨著在一起生活的時間越久,司馬瑨帶給趙菲的驚喜越多,她沒想到,這個面冷的酷酷少年,竟然如此多才多藝。而且,以他的家世來說,似乎這些本領都不必掌握,但他偏偏掌握得如此熟稔,好象隨時在準備著野外生存似的。
“好,我今天就陪你一起去海釣,比一下,看誰釣得多。”
趙菲的傷好了,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豪氣,司馬瑨看她精神那么好,笑容都舒展了,于是也豪邁地道:
“行,如果你輸了,晚上要多吃一塊羊肋排!”
趙菲一聽司馬瑨這么說,不由地就愁上了:
“不要吧,我這幾天胖了好多。”
兩個人說說笑笑,慢慢往海邊走去。如果這里有外人看到的話,這兩個貌似閑庭漫步的少年,好象是在夏威夷海邊渡假似的。
看著二人遠去,一個人影西西索索地往他們住的山洞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