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中了于禁的火計。身陷谷中,千鈞一發之際,手下的兵將終于發現了山谷西南的一條小路可以沖出,這下子,劉豹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忙令眾軍沿著小路向山
谷外沖去。
坐落于山谷之上的于禁,靜靜的看著山下奔逃而出的劉豹,并沒有下達任何出殺追擊的命令,因為在他看來,此時的劉豹無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根本不需大費周章的去抓。
“左將軍,劉豹已經從西南谷口逃脫,將軍為何不下令追擊?生擒這匈奴新王,回去豈不是大功一件?”
于禁聞言,只是輕輕的撫摸著額下的三縷之須,輕輕的搖了搖頭,言道:“不需追趕,此功本就不是你我應該要的,休作他想。”
說罷,于禁低頭看了看下方依舊困在山谷內的敵方生力軍,冷靜的觀察了一會。方見于禁點了點頭,言道:“但雖然不能拿下劉豹,捉了這些人,卻也是大功一件,漠北之行,
爾等也算是沒有白來。去吧,派兵下山擒拿這些匈奴軍。”
“諾!!”.........
劉豹是跑了,可是他手下的主力隨身兵馬大部分卻是被困在了谷中,少時,便被由山上沖殺吶喊的曹軍一點一點的蠶食淹沒......
卻說劉豹如同喪家之犬,他發了瘋似地催促著手下疾行奔逃,漸漸地,身后山谷處的喊殺之聲已經逐漸變得依稀而不可聞,直到這個時候,劉豹的心才開始慢慢的放了下來。
行至一處道口,前方引頭將領隨即勒令全軍止步,細細的觀看了一下兩邊的形勢,轉頭問劉豹道:“單于,通往漠原有兩條岔路,大路乃是平原之地,坦蕩可行,小路多泥濘,
崎嶇難走!”
“走大路!!”劉豹憤恨的甩了一嗓子,怒吼道:“時間緊迫,全速行軍走大路,盡快趕回漠原!”現在的劉豹,早已是被曹軍下破了膽子。他只想盡快的奔入大漠,甩開曹軍
。
匆匆的進入了大路之境,匈奴殘部開始瘋狂的行進,突然間,卻見前方乍然火把通明,對面竟有近五六百匹戰馬攔路,背后是三千背巍軍呈現左,中,右三路行軍攔路,只把同
外漠原的道路捂了個嚴嚴實實。別說是劉豹軍的戰馬,就是個兔子,想尋個逢鉆出去,那也是‘癡兔說夢’。
“單、單于!前往有敵軍攔路!”劉豹左右的軍卒頓時嚇傻了,剛剛經歷過于禁一陣截殺的他們,如今突然又乍見敵軍,心中豈能不寒?
“什么!是何人攔路?”劉豹聞言頓時大驚,看著對方跌巒起伏的火把,劉豹的心頭開始逐漸繃緊,用手遮住眼簾,瞇著眼睛望去,卻見敵軍五百匹戰馬緩緩拉開。當中一騎緩
緩駛出,對著劉豹高聲笑道:“賢王,多年不見,你一向可好?”
“是曹昂!”劉豹頓時怪叫一聲,差點沒從馬上栽下來,曹昂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應該在離著這數十里外的大寨嗎?
直到現在,劉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些日子一直與自己交手的人,只有司馬懿一人爾,可問題是,司馬老倌他一直打得是曹昂的大纛旗!而真正的曹昂,早已在此暗中布置好了
一切。
“曹昂,你....你如何在這里?”劉豹大驚之下,心中慌亂,出言竟也是磕磕巴巴,竟有鄧艾的幾分神似。
曹昂笑著指了指天,言道:“猜不到了吧?我飛過來的!”
話音落時,便聽曹軍士卒盡皆仰天高呼長笑,那聲音仿佛是一只只噬人心肺的毒蟲,深深的刺入了匈奴軍的心中。
“退,速退!往回退!”劉豹尖叫一身,隨即率先打馬折返而走,主帥尚如此,其麾下的眾人則可想而知,但見匈奴兵卒一個個急忙的調轉馬頭,撒了歡的往回狂奔。
“放箭!休射馬上將,專殺步下卒!”曹昂望見劉豹連個屁都不放,掉轉了馬頭就走,隨即傳令背巍軍遠程攻殺。背巍軍善使暗器飛箭,聽了曹昂的敘述,隨即整齊的執起短弩,對著劉豹麾下的步卒就是一通狂射。
”嗖、嗖、嗖!”幾乎是伴隨著每一聲箭響,敵軍就會倒下一人。
聽著耳邊士卒凄厲的嘶鳴吶喊,劉豹心下更是慌張,他一邊大叫:“速退,速退!”一邊匆匆駕馬狂奔,恍如喪家之犬,倉皇不可終日。
見劉豹已然逃走,曹昂不依不饒,反手將青缸劍向前一指,下令道:“騎兵出陣,給我追!”
劉豹軍馬此時只剩殘部,雖然逃出的距離較遠,但豈能與曹昂專門為他備下的這支蓄勢已久的騎兵相比?不消多時,便見已是有數騎追上了劉豹的后軍,但他們并不疾奔直取劉
豹,只是用手中鋒利的長槍矛戈只是一個勁的屠殺著劉豹軍的后部。曹昂本人更是率領背巍軍不緊不慢的在后面追著。
少時,劉豹又奔回了那條岔路,卻見原路之上,于禁已是率軍馬追到,曹軍士卒一邊跑。一邊高聲喝道:“活抓劉豹者賞千金,萬戶侯,活抓劉豹者賞千金,萬戶侯!”
“單于,前后皆有漢軍兵馬攔路,我們....我們往哪里跑啊!”
面對這前樣的前后夾擊,劉豹他早就懵了,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劉豹的眼睛最終還是落在了那條泥濘崎嶇的小路之上.......
“走,走這邊....”
在劉豹的命令聲中,匈奴的前部騎兵開始擁著劉豹往右面的小路而去。可他們身后沒有馬的步兵,卻被曹昂和于禁緊緊包圍,非死即降,現下,跟在劉豹身邊的人,也只有區區
不到三百余騎,且大部分身上都是帶傷。
匈奴軍此時已是幾乎沒了思想,只是機械性的奔著那條崎嶇小路疾奔,他們戰意全無,腦中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盡早的脫離曹軍的魔爪。
這條小路上,到時都是淤泥隱石,根本就不適合騎兵行走,可笑的是,由于曹昂和于禁的追擊屠戮,劉豹此刻,手下還真就只剩下了殘余的騎軍。
“單于,您看!”隨著手下的呼喊聲,劉豹的心頭頓時又是一緊,急忙道:“怎么?難道又有曹軍攔路了?”
“不是!單于,您看!好像是因為山道兩旁有斷樹攔路啊!”劉豹抬頭望去,但見本就狹窄的路上,竟然有一顆足有數人環繞而粗的斷樹將路攔住,自己的騎兵根本就過不去。
劉豹長長的嘆了口氣,對左右喊道:“去將樹木挪開啊!難道連這些許小事還要來問本王不成?”
那副將聞言,急忙引著麾下幾騎唯唯諾諾的去了,不想剛一到樹前,突見一陣地陷天崩,那大樹前竟然早有陷坑埋伏,那副將和身后幾名騎兵紛紛嚎叫著跌入其中。
劉豹見狀,頓時大驚失色,急忙令軍馬迅速跳過陷坑,欲要強行過路,不想那攔路的巨樹上早已涂好了獸油,但見一支火箭從右旁的林子射出,瞬間將巨樹點燃,烈火熊熊。匈
奴軍絲毫不能進。
“撤,往外撤!”隨著劉豹的高呼,匈奴后軍開始向著后方移動,卻見泥土之中乍然升起了無數條絆馬索,頓時將匈奴騎兵掀的人仰馬翻!
這泥濘之路,本來就好陷馬蹄,如今再加上絆馬索的輔助,劉豹的殘騎頓時紛亂其中,難以動彈,乘著這個空當,但見兩旁的樹上又憑空落下了幾十張大網,將道中的騎兵罩的
死死的,接著兩旁樹林之中一通箭弩紛飛亂射,劉豹一眾乍現危急,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箭支掃射,頃刻間便又折了一半!
“是誰!出來!出來!”劉豹此刻已是有些瘋癲了,他四下的沖著烏黑的林中打擾大叫,一邊發瘋一邊給自己壯膽。
隨著一陣稀稀疏疏的響聲,數百手持武器的漢人從兩旁緩緩而出,他們一個個滿臉殺氣,目光中去世視死如歸的怒氣,為首一人,一身軟甲素服,面容棱角分明,好似冰山一樣
的清冷,那一雙烏黑銳利的眼神,如同獵鷹一樣緊緊的盯著劉豹頗為倉皇的面容,其中,隱隱的跳動著些許嗜殺的火焰。
“你....你是誰!?”劉豹自知以無生路,只是聲嘶力竭的向著那冷峻男子高聲呼喝。
“曹丕。”只有短短的兩字回答。
說罷,但見曹丕轉過頭去,沖著他身后的一眾家奴問道:“你們想不想回中土去?”
“想、想、想、想!”但見三百家奴的聲音震天徹底,直沖云霄。
“既然想回去,爾等又該如何做?”
“殺,殺,殺,殺!!”
長長的輸了一口氣,曹昂仗劍一揮,當頭向著劉豹沖去,一邊跑一邊高聲喝道:“既如此,不隨我上,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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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之外,曹昂正焦急的搓著雙手,一步步的來回渡步,畢竟,自己雖然為曹丕殺劉豹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幾乎可以是必勝之局,但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他的心里還是一點底
子都沒有,畢竟,戰場之上,情況順息萬變,這些都不是曹昂自己所能掌握的。
看著神態焦急,來回渡步的曹昂,于禁雖然也想說上兩句勸勸,但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只得禁口莫言。
“報....”隨著斥候尖銳的嗓音響起,曹昂的肩膀也是不留痕跡的哆嗦了一下,他急忙轉頭,定定的看著那名沖著自己奔來的斥候,言道:“情況如何?”
“啟稟將軍,二公子,二公子他.....”
曹昂面色焦急,言道:“二公子如何啊?”
“二公子生擒了匈奴叛王劉豹!”
“呼~~”伴著斥候的最后一句話,曹昂一直懸在嗓子眼上的心臟,終于重新落回了肚子里,哎呀,成了....終于是成了啊.....老爹啊,這下子就總算有個理由可以將二弟重新接
回家了。然后嘛......
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曹昂自言自語的說道:“接下來嘛,就是按照我當初的想法,全力對付南面的家伙了!三年之內,完成一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