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玄機在哪?”
男人很不見外的問道。
蘇筠自己都奇怪,真的告訴指給他看了:“這里”。
男人往那墨最重的地方看去,用手指摩挲了下,臉上現出了然的笑。
他的手指關節分明,修長白皙,蘇筠盯在他手上看,暗暗猜想著他的背景。
“小丫頭,想太多,會長不高哦”。
他拍了拍蘇筠的頭。
蘇筠愕然,她對他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可是不知道他對其他人是不是也這樣自來的熟稔。
“你叫什么名字?”
“七夜”。
他卷起畫,看著蘇筠笑的意味深長的回答她。
七夜?
是七爺的諧音嗎?
“好奇怪的名字,是你的假名字吧”。
“闖蕩江湖有用真名字的嗎?”
他笑蘇筠,像看天真的小孩一樣。
“我這個名字是有來歷的哦”。
“什么來歷?”
蘇筠問完就后悔了,這人的嘴很欠的,她再一次體會到了。
“是一夜七次的七夜哦,記住我了吧”。
蘇筠的生|理知識學的不錯,和社會故事會還是聽過的,因此臉就窘紅了。
“我說的是一夜翻七次身的七夜啦,你是不是想歪了,自動面壁吧”。
七夜得逞的笑。
忽然他側耳傾聽了一下。
“嘿,六哥的手下果然名不虛傳,小丫頭再會吧”。
不待蘇筠再說什么,七夜身體像個靈活的魂靈一樣消失了。
蘇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酒店房間里靜悄悄的,她走出房間,看到有客房清理的阿姨推著清潔車正在收房間。
她走出了酒店,太陽剛剛升高,陽光照的她眼睛瞇縫了起來,七夜那張白皙俊美的臉孔仿佛也化在了陽光里。
看著她笑的燦爛。
只是第一次見,她仿佛就把他記在了心底。
回到家,蘇筠輕輕打開房門,看到爸爸媽媽的房間緊閉,她聽了聽沒有動靜,樓下廚房里昨晚吃過飯后的鍋和碗都還沒刷。
她想爸媽肯定是還沒有起床。
蘇筠刷牙洗臉后,把鍋碗都刷好后,就出去買了豆漿和蒸籠包子的早點回來,正好媽媽穿著睡衣起床了,打開門看到蘇筠,莫名的臉紅了紅。
“媽媽早,吃早飯吧”。
蘇筠從木樓梯上退下來,她想爸爸可能還沒穿好衣服。
就這樣瑣碎的到了中午,蘇筠心里總是放心不下七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覺得總想再跟他說一句話。
蘇筠想,肯定是自己還沒跟他道別的原因。
揣著這樣的理由,蘇筠又來到酒店里,1316房正在打掃。
蘇筠看到有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也站在屋里,身后跟著一班經理級別的職員。
“我不是告訴你們,要密切注意這房間的客人嗎。
怎么走了,你們都不知道!”
那中年男人在生氣的叫,好像眼睜睜看著財神爺從眼前溜走。
“董事長,您不允許我們靠的太近,在樓層和大堂里都有專人守著,實在是不知道客人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有個經理模樣的男人站出來小聲的解釋道。
蘇筠乘上電梯下了樓來,太陽升在了半空中,她有點失望的晃了晃眼。
無意的朝地下車庫里看了眼,她站的位置是出口,陽光照的眼睛看不清黑暗。
可是那個挺拔的身影,還有七夜仿佛會發光的五官,清晰的映入她的瞳孔。
她朝車庫里快步走去。
她忽然頓住了腳步,因為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她想去道個別的七夜。
那個男人的側顏透著一股冷淡,身上穿著的也不是七夜穿的那時尚的休閑裝,而是白襯衫和黑色西褲,和七夜完全是兩種氣質的男人。
只是那英挺的鼻梁和下頦完美的弧度,都和七夜完全一模一樣。
蘇筠不確定的緩慢靠近,她不是這種冒失的人,可是她還是在遠處大喊一聲:“七夜!”
她以為她會看到七夜那種仿佛會治愈她心里不確定恐慌的燦爛笑顏。
那個男人仍然是微微低著頭,零碎的前額流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手里的煙頭彈飛,蘇筠看到一輛黑色流暢線條的低調汽車停在男人的跟前。
臨上車前,那個男人朝蘇筠看了過來。
銳利的鳳眸,和七夜一模一樣的眼形,可是卻是一個星河燦爛,一個古井無波帶著波濤暗涌的深邃。
蘇筠幾乎是反射性的低下頭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
她的聲音不大,男人離的遠大概也沒有聽到,那個男人沒有再看她,上了車。
汽車從蘇筠跟前過去,黑色的玻璃,蘇筠看不到車里人,但是感覺里面的人在看著她。
她盯著遠去的汽車陷入困惑。
為什么,這個男人明明不可能是七夜,卻仍然會散發那種讓她想要靠近的氣質?
同七夜一樣,短暫的對視,蘇筠仍然是從這個男人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過那過于威壓的銳利眼神,讓人不自覺地就想低頭認錯的嚴肅氣質,可以斷定這個男人平時肯定是個不茍言笑的人。
蘇筠心里有太多迷案,因此多這么一件,對她也沒什么影響,只是對于七夜念念不忘的原因,她想大概是自己想著有機會,還是想回報一下他的救命之恩的。
爸爸讓她復習功課,準備考研,她看到爸爸頭上的黑氣消失,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每天也重新把大學里的課本拾起來。
只是趁著媽媽睡午覺的時候,總會朝鎮上的古玩街去,以期望能碰到什么讓鐲子再變化的寶貝。
蘇筠想如果紅色的血點把鐲子填滿,她會死掉,那是不是,越多的金色的點代表對她越有利?
鎮上的花鳥市場里,擺算命攤,花鳥魚蟲,分類雜亂,更多的是游客在這里亂逛。
蘇筠一個多星期逛下來,什么都沒收獲到。
想到這里,她決定要聯系下狗王,哦,茍大克。
說不定他知道什么門道。
茍大克做學徒的地方是叫做文寶齋的鋪子,據他自己說這里有真玩意兒。
因為這家鋪子是他們在千塘鎮銷贓的一個鋪點。
當時茍大克進門說要做學徒,還被這里的學徒狠狠的嘲笑過一番。
不過茍大克雖然沒有受過正規系統的考古鑒賞類的學習,可架不住人家是經常親臨第一現場啊,就是熏也熏出了眼光。
那天巧了,一個新鮮剛出土的玩意兒意外到了文寶齋,店里的師傅打了眼,認為是做舊的,就要攆人走。
茍大克于是露了臉,狠狠的震了一下店里的人。
現在店里的伙計都喊他一聲“茍哥”。
蘇筠進店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茍哥,來給掌掌眼”。
蘇筠忍不住笑了起來,從狗王淪為狗哥了。
這茍大克真是姓了個好姓。
賤姓活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