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忽然的變故讓蘇筑也跟著猛地站起來,去拉王大娘。
可是王大娘跑得太快了,他連衣角都沒抓住。
“她不是想跳湖吧?!”
蘇笛也叫了起來,因為王大娘的那樣子就是要跳湖的。
蘇筑看這情形趕緊去追。
蘇笛拉住了他:“哥,這情形太邪門了,你不能去追,萬一她拉著你一起沉下去,誰來救啊”。
“王大娘要是死了,我們怎么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啊?”
“她知道的事情差不多都說出來了”。
蘇笛看著前面也被王大娘情況驚住的蘇筠的身影,對身邊的蘇筑道。
靠在水塘邊柳樹上的唐亦東,把手里剛才撿起的一顆石子“嗖”的一下彈中了王大娘的膝蓋。
王大娘那一往無前的奔跑姿勢立即倒了下來。
她抬起頭來,看著追上來的蘇筠道:“我這是怎么了啊?”
那聲音也是快要被嚇哭了。
她知道自己剛才真的是奔著湖去跳的。
唐亦東走了過來。
看著湖塘里茂密青綠的蓮葉植物,對蘇筠道:“讓人過來打撈吧,這下面怕是有尸骸”。
蘇筑喊來了村里的幾個熟悉水性的人,開始在水塘底下撈。
“村里這幾年有失蹤的人嗎?”
唐亦東的口氣是肯定的。
蘇筑愕然,隱約猜到了,是不是不是失蹤,而是沉到了湖底?
“有失蹤過兩個小孩,和一個大人。
是三伯家的孫子和四叔家的孫女,一個大人是七叔家的兒子,他天生有點智力不全。
報到了鎮上,以為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看著蘇筑還在看著那污泥里剛出來的一具小孩骸骨發呆,唐亦東的話讓他回神。
“還楞著干嘛,帶人去你五伯家把他們攔住,去晚了,恐怕人就不在了”。
蘇筑有點跌撞,現在并不太明白為什么要帶人去五伯家。
還有人為什么不在?
難道這些事都跟五伯家有關系?
蘇筑是這個村子里負責的新一代族長,平時都是他在處理村里的一些事情。
因此帶著幾個人到五伯家,果然看到五伯一家匆匆忙忙背著行李正要出門。
蘇筠看著那挖出骸骨伴著的黑氣連向五伯家的宅院,才知道這件事和五伯家的關系。
這是一種以清養濁的風水法術。
清的是這頭的可一觀,濁的是,五伯家祭祀的陳秀姑鬼魂。
這也是蘇筠一直沒能看出來五伯家風水有問題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是五伯家在搗鬼?”
只要是陰喪的力量,對蘇筠統統是有殺傷力的。
她雖然看出來了,可是此時隨著這些骸骨的暴露,那種陰喪的能量,仍然讓她此時在下午細弱的陽光里有點發冷。
唐亦東攬住了她,雙手握住她有點涼的小手。
“你說的”。
她說的?
她說了嗎?
唐亦東看著她有點迷茫的表情,微微笑道:“你說這么多,還不夠猜出來是五伯家的原因。
豈不是太沒用?”
于是蘇筠就覺得這人又在嘲笑自己了。
她就是沒猜到啊,直到看到那骸骨冒著的黑氣連著五伯家。
唐亦東了解到她這種心思,就有點想嘆氣。
難道是以前打擊的太嚴重,造成這姑娘現在聽到自己的話,總是想著自己是在插刀。
“你能注意到陳大娘家的羅星撞宅,怎么注意不到那個五伯家的晦氣呢?”
“這才是關鍵的”。
唐亦東點點她的鼻子。
聽到他的話,蘇筠再去看五伯家宅院風水。
立即明白了。
就說風水循環都是平衡的,這個五伯家利用這么陰喪的風水法術來祭養陳秀姑的鬼魂。
肯定會積攢一些陰魂的晦氣,對他們家的風水也是有影響的。
蘇筠有點不滿的瞪著唐亦東。
唐亦東無奈的摸摸筆挺鼻子:“怎么了?又哪不高興了?”
“你怎么什么都懂!”
懂就算了,還偏偏說出來,讓人家羞愧。
“我不懂的有很多,比如……”
“比如什么?”蘇筠睜著眼睛亮晶晶的問道。
唐亦東只是看著她輕笑,那笑特別讓人心動又覺得悸惑。
縱使是蘇筠現在因為五伯家的事情,剛才還在發白的臉色,此時被他這笑,笑得都忍不住臉紅。
知道不該再接著問下去了。
可是就忍不住想問他。
“比如什么,你說啊”。
唐亦東靠近她,在她耳邊呼著清爽又灼熱的口氣:“晚上告訴你”。
“這邊人都該來了”。
隨著他的聲音,蘇筠看到村里那幾家丟過人的,還有五伯一家,都在蘇筑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來了。
不應該是浩浩蕩蕩,應該是跌跌撞撞慌不迭的都來了。
伴隨著扯攘攘的遭雜。
“蘇筠,我聽說是你讓蘇筑他們帶人到我家攔住我們的?
我們買的是今天去西平的火車票去看你蘇云姐的,你這樣不說什么就攔我們,誤了火車,你要賠我們火車費嗎!
我知道三叔公家里不在乎這點錢,可是我們在乎,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沒你們有錢有勢的。
現在仗著有幾個錢就對親戚都看不起了嗎,隨隨便便就要管住我們去哪?還有沒有道理了!”
雖然知道是那個三叔公家的孫女婿讓蘇筑帶人攔他們的。
可是光是看著唐亦東站在那里不說話的樣子,他們就不敢沖到他面前理論。
因此五伯只把火氣向著蘇筠發。
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還是前幾天給她送打糕那看著良善老實的五伯一家。
“蘇筑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我要去找三叔公評理去”。
五伯說著朝旁邊的小路上昂著頭走。
蘇筑去看蘇筠,剛才把五伯一家帶來就挺費力的。
蘇筑平時管村子,也有幾個幫手,可是現在五伯這么說話,他們要是去攔,村里的親戚就該說是他們的錯了。
畢竟現在整個村子都是靠講道理和對以前族制管理的那一套,以前的群居,最在乎的是德高望重輩分高的。
那現在五伯的輩分比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都高。
“五伯,你看那塘里撈出的是什么!”
蘇筠在他身后嬌喝一聲。
蘇寬敏回頭看去,只見在下午四五點鐘開始暗下來的陽光里,深綠的湖塘里,幾具白骨森森把陽光都帶的冷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