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雨一到這個邊防小鎮(zhèn),就立即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
整個小鎮(zhèn)裡幾乎都籠罩著凝重的氣氛,行人來去匆匆,且?guī)缀鯖]有什麼店鋪是開著的。
李玄雨見此,心頭一突,想起來之前,邊境不寧,蠻族和天川很有可能挑起戰(zhàn)爭!少主特別囑咐,要注意樂雅的安全,青玉自身有武藝,自保方面也許可以放心店,但是樂雅就完全不同了。
但對李玄雨來說,他最爲擔心的反而是青玉。
青玉縱使有武藝,可那衝動倔強的脾氣……說不定,青玉會熱血上頭,就跟張君銘上了戰(zhàn)場!一想到此,李玄雨呆不住了,快步就朝軍營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的京都……
李雲(yún)鶴沉默的坐在小院子裡的躺椅上,看著突然陰沉下來的天空,李雲(yún)鶴腦子裡再次閃過那日,被邀請去了清暉園。
清暉園裡,周博雅在竹林的亭子裡慢慢的喝著酒。
好像自從周樂雅離開後,周博雅就日日都待在清暉園的竹林亭子裡,每日每夜的喝酒。
說來,他倒是挺佩服周樂雅的,日夜飲酒,滿身酒氣,可週博雅的眼睛卻是越加銳利有神。聽林秀提起,說是周博雅千杯不醉。若論澆愁,這千杯不醉也是一件甚爲遺憾的事。
“先生來了,請坐?!?
他施施然的坐下,看著周博雅,玄雨早已啓程前往了北方邊境,玄雨不懂武技,腳程比較慢,但是博雅應該早就派人去了吧,如今關於樂雅的事情也應該早就知道了。
“樂雅可好?”他問著,這是關心,畢竟,離開的緣由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樂雅是他最爲欣賞的弟子,只是可惜目前樂雅的大部分精力還是給了草藥。
周博雅頓住,垂下了銳利的眼,淡淡的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著,“我不知道?!?
他頓時就疑惑了,不知道?莫非周博雅未曾收到樂雅的消息?可青玉的消息應該是沒有錯的纔對。
“未曾親眼所見,他人所言再真實,也不敢輕信?!敝懿┭诺穆曇粲行┥硢『偷吐?。
他聽著,心頭不由嘆息一聲,周博雅這番情癡,可惜呀,若非兄弟,也許就是良緣一樁了。
“先生……再過些日子,邊疆必有騷亂,屆時,先生定會收到帝宮的邀請,還請先生,到時候要做好準備。”周博雅轉開了話題。
他聽著,心頭一凜,繼大考之事,周博雅想要朝邊境動手了嗎?可目前,即便寒門士子取得了優(yōu)勢,可這優(yōu)勢不過是一點點而已,局勢並未穩(wěn)定,在這個時候,如果邊境大地震的話,將對天下的大局造成多麼大的影響!說不定……還會……造成混亂!
“博雅,此事,是不是該再延遲?”他嚴肅的問著,接著,說出他的擔憂。
但周博雅卻是笑了,笑容透著冰冷,“可惜,蠻族和天川等不了,大夏朝的某些人也按耐不住了。”
他心頭一震,某些人?
“先生,如是有不解,還請靜觀其變,相信,到時候,先生就會明白了。”
……
突然,天空滴落了雨。
李雲(yún)鶴回過神,抹去臉上的雨水,長長嘆了一聲,終於,陰沉了幾日的天空還是下起了雨嗎?
李雲(yún)鶴緩緩起身,負手看向天空,這雨呀……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而此時,在國師府。
溫國師在天空轟隆一聲響雷後回過神,看向端坐在他面前的李成峰,在他對面的李成峰,一臉凝重隱含憤怒,溫國師卻是有些複雜的看著手裡的東西——一枚玉鎖片。
“即便如此……老先生,陳年往事還是莫要再提了。”溫國師啞聲說著,將玉鎖片緩緩放到了桌案上。
李成峰怒容滿面,猛地拍案而起,“你不配爲善公主一脈!”
溫國師掀了一下眼皮,聲音有些沙啞,“老先生……也許,你這個玉鎖片是真的,可如今,大夏朝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yè),再提舊事,豈不是攪亂這個盛世?若先祖有靈,定然是不許的。”
李成峰怒極反笑,“你還記得先祖?罷了!我早該想到的!善公主留下的後人早就成了這大夏朝的走狗了!哪能還記得陳年舊事?!好!你既然不願,我也不再勉強!我也不過是爲了完成我先祖意願,前來詢問你這善公主的後人而已?!?
李成峰說罷,收起玉鎖片,轉身拂袖離去。
溫國師瞇起雙眼看著李成峰走出廳堂,揮手招來下人,低聲囑咐道,“殺了他,取走東西!”
“是!”
下人領命而去,溫國師目光裡透出了殺意和憂心,他未曾想到,善公主留下的遍尋不到的玉鎖片竟然在這麼一個自稱“故人”的老頭手裡!必須拿到玉鎖片!拿到……傳說中的,善公主留下的寶物。
李成峰走出國師府,立即坐上轎子,朝郊外方向離去。
而李成峰一上轎子,立即就有人跟上了,而今日是京都的廟會日,轎子一入集市,立即就淹沒在了馬車轎子中,國師府的人立即分散去尋找,終於找到了李成峰坐的轎子!而一出京都,進入郊外,立即就有黑衣人撲殺過去!
——可惜,當殺了轎伕,掀開轎子的簾布,裡頭竟然空空無一人!
李成峰消失了!
消失的李成峰現(xiàn)在何處?
清暉園裡,周博雅對著李成峰恭敬做禮,“孫兒拜見外祖?!?
李成峰看著周博雅,眼睛裡閃過欣賞,“看來,你早就知道我來了京都。”
“是,外祖一進京都,孫兒就已經知道了。”周博雅承認著,神情恭敬但卻透著淡漠。
李成峰看著周博雅,氣勢更加凌厲,但收發(fā)自如,只是眼神更加淡漠,還有這……一身的酒味,李成峰想到自己急著上京都的理由——就是很少給他寫信的女兒給他的一封信。
“你實話告訴我,你此生非樂雅不可?”李成峰直言問道。
周博雅擡眼,“是。此生非他不可?!?
李成峰沉默了一下,才繼續(xù)開口說道,“你可知你的身世?”
周博雅眼睛裡閃過一抹銳利,“是,外孫知道了一些。”
“你是善公主的後人,我並非李姓,不過是先祖爲了便宜行事,便進了李家門庭,傳承到我這一代,我所保護的善公主的後人,也就是你爹孃出事,意外的死於劫殺。留下了你。我將你交給了周文德,一來是他是我早就相中的女婿,二來,周文德品性耿直,以他的身世背景,註定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你也可以作爲普通人平安長大。一直以來,我遵於先祖遺命,保護善公主的後人,可惜,善公主的後人並無出彩之人,卻沒想到,到了你,倒是讓我意外了。”李成峰看著周博雅,有些感慨。
“以周文德的耿直迂腐的脾性,能夠教養(yǎng)出你這樣的人,倒是頗爲讓我意外?!?
周博雅垂下眼眸,並不接話。
“只是……善公主的後人必須留下後代纔可,你若想與樂雅長相廝守,那就先爲善公主一脈誕下後人吧?!崩畛煞逭f著,起身揹負雙手走出花廳,“你慢慢考慮?!?
周博雅緘默不語,讓他碰除了樂雅外的人?那會讓他很噁心!
而此時的北方邊疆……
周樂雅撕開布條,快速的給嗷嗷慘叫的軍士包紮傷口,四周的軍醫(yī)一邊吼著,一邊也手腳不停的做著治療。
李青玉站在帳篷外,看著一個接一個被送進來的軍士,眉頭越皺越緊,這情況好像比一個月前更加嚴重?莫非前方的軍情不妙?李青玉握緊了手裡的劍,真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上沙場,殺幾個蠻族!
——可惡,身爲男兒,在這個時刻,就只能守在軍營裡!
周樂雅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拿起瓷瓶,就往已經深入昏迷的軍士上裂開的傷口倒,緊接著,在一邊軍醫(yī)的協(xié)助下,包好傷口,又餵了丹丸。
這時,另一邊的軍醫(yī)急急喊道,“周公子!這裡有一個傷勢太嚴重了!”
周樂雅一聽,立即轉身快步過去,一看,眉頭皺了皺,就立即俯身治療起來。
而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驚慌的喧鬧聲。
“不好了!蠻族要攻打過來了!”
周樂雅一聽,愣了一下,四周的軍醫(yī)包括受傷的軍士都有些驚慌起來。
“蠻族?蠻族要過來了?”
“怎麼辦?我們快走!”
“對??!快走!快走!”
……
周樂雅聽著,卻平靜的繼續(xù)手腳不停的搗藥,塗抹藥膏,上布條,神情安靜的好像對外界一概不知一樣。
軍醫(yī)們幾乎都想往外跑了,但周樂雅卻是靜靜的繼續(xù)給下一個昏迷的軍士治傷。
有一個軍醫(yī)見了,囁嚅的道,“周公子……你,你……”
周樂雅只是擡眼看了他一眼,就繼續(xù)低頭治傷。
這時,帳篷的簾子被掀開,李青玉的青袍染了血跡,手提一個人頭走了進來,冷漠的開口,“蠻族的奸細,已經被我殺了。大家放心,我軍的形式大好,張君銘將軍很快就會回來了。”
衆(zhòng)軍醫(yī)和軍士們都齊齊鬆了口氣。
李青玉看了眼依然在認真治療的周樂雅,轉身走了出去,而帳篷裡的衆(zhòng)軍醫(yī)卻是都有些羞愧的不敢看周樂雅。
在剛剛的瞬間,他們……好像都忘記了,醫(yī)者,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該棄病人於不顧。
李青玉一出帳篷,就對外頭的有些傻愣的留守軍士冷冷開口,“都傻呆著幹什麼!還不回去你們的崗位!等張君銘將軍回來,見你們擅離崗位,定會軍法處置!”
李青玉的這話,讓這些剛剛差點棄掉軍營的留守軍士們猛然驚醒,忙急急的返回各自的崗位。
李青玉哼了哼,看了眼沒有頭顱的躺在地上的屍首,臉色凝寒了起來。這個是上次俘虜?shù)男U族,不知道是誰給他鬆開的枷鎖,竟然在軍營裡公開叫囂起來,差點引發(fā)了j□j!
哼!該給張君銘提個建議,俘虜什麼的,都不該優(yōu)待,殺了纔對!
就在李青玉想著該怎麼給那個傻乎乎的張君銘建議的時候,就聽見軍營門口傳來騷亂聲,李青玉臉色一沉,這時候,還敢鬧事?!
李青玉快步走了過去,見軍營門口,守著軍營的軍士正在推推搡搡的,吵鬧不已時,正想?yún)柭暫浅猓吐犚婓@喜的熟悉的嗓音響起:“青玉!”
李青玉一怔,頓住腳步,前方正快步朝他走來,風塵僕僕的難掩疲憊神色的書生,不就是那李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