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花雪。”小蘭推了推站在自己身邊已經失神的花雪。
“啊。”被小蘭這麼一推花雪纔回過神來,看見王嬸正擔心地看著她,而剛纔王嬸所說的每一字她都沒有聽見。
“師傅剛纔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想什麼呢。”小蘭輕聲地提醒道。
“花雪,你過來一下。”王嬸說著就走出了廚房,而花雪則快速地跟在王嬸的後面也走了出去。
花雪出門之後,看見王嬸站在院中一個大家不經常走動的一個角落裡,背對著自己。
“對不起,師傅。”花雪見王嬸背對著不看她,以爲王嬸在生她剛纔走神的氣,所以急忙先道歉。
王嬸這時轉過身來,可是臉上卻滿是擔憂之色,她看了看花雪“花雪,剛纔我說的話你可曾聽到了?”
花雪紅著臉搖了搖頭,她剛纔只顧著開心了,王嬸的話她是一字半句都沒有聽。
王嬸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花雪,老爺回來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花雪一聽王嬸問她和駱江鬆的事情,驚詫地望著王嬸,她沒有想到王嬸會看得出來她與駱江鬆相好的事情,不禁臉又紅了起來,可是她沒好意思點頭。
“花雪,你和老爺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然你認爲我爲什麼要如此護著你?”王嬸這話雖是問句其實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老爺回來了,你也就有了依靠了,你是這麼想的吧?”
這後面半句話,花雪聽得出來是王嬸在問她,所以她覺得既然王嬸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著什麼了,於是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你呀,還是太單純了。”王嬸搖了搖頭說道“花雪啊,這老爺回來了,你是有了依靠,那你可曾想到夫人那裡也在盯著你們?”
花雪聽到這裡的時候,打了個激靈,剛纔還興奮不已的熱情立馬就削減了大半。
“你自從被春梅打了之後,夫人就一直沒有來找你和我的麻煩,一個是夫人不想把事情弄大了,二個就是夫人對老爺還有情份,可是現在老爺這一回來,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了,你和老爺的關係怎麼樣勢必被牽扯到夫人對你的態度上,所以老爺回來了,你要加倍的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出錯被夫人抓到了把柄,不然我怕夫人會藉機大做文章。”
花雪聽了之後,背後一陣發涼,本來以爲駱江鬆回來了,那麼一切都會好了,可是現在聽王嬸這麼一說,就覺得事情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了,心中不免又焦慮了起來。
王嬸看著花雪站在那邊一言不發,怕她剛纔的那一番話嚇到花雪了,她又安慰道:“花雪,你也別煩,這裡有我在,老爺也快回來了,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接下來你只要聽老爺的話,小心做事,我想夫人就算知道老爺喜歡你,夫人也拿你沒什麼辦法。”
雖然王嬸這麼說了,可是花雪現在心中就像是有一個千斤重的巨石壓在了心裡一樣,心中鬱悶,她知道她以後的路很長很難走,不過她想到了駱江鬆對自己的誓言,
想到之前那麼痛苦的事情自她不是也走過來了,想到這裡她又鼓足了信心與勇氣。
王嬸也不再說關於老爺的事了,怕說多了花雪心中就更加亂了,於是她就把剛纔自己在廚房裡說的事情又跟花雪重說了一遍,這次花雪是認認真真地聽仔細了,每個細節都刻在了腦中。
原來,三天之後不光是駱江鬆要回府,而且回府的當天,就要舉行盛大的宴會,聽說到時候瑞王殿下也要來赴宴,所以這事情成了駱府中的頭等大事。
駱府中所有的丫鬟婆子一律不允許休假,請假的也必須回府,連駱夫人也一改往日閒適的樣子,也跟著忙碌起來。
駱夫人先是讓春梅帶領著丫鬟、婆子,把駱府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全部清掃了一遍,要做到一塵不染,然後再用薰香把每個角落薰一遍,而那些小廝是把花園修整了一下,魚池裡換水,放魚,又添了許多當季的明貴盆景,最後駱夫人帶著春梅去了庫房裡,把駱府裡收藏的各代的古玩字畫,挑了一些名氣最響亮的大師的作品讓春梅裝飾了起來,現在的駱府不光是乾淨整潔而且是富麗堂皇雅而雅而不俗。
那些個人在前面忙著,而廚房裡大家也忙得是圍圍轉,現在大廚房和小廚房都合併在了一起,周頭和王嬸把當天要用的宴席單兩人也是商討了好長的時間才定下來的,寫好了之後給夫人過目之後,夫人又添加減少了一些個菜式,這菜單也總算是定了一下。
菜單一定,那麼最先的要做的就是採買了,常言說的好,三分採買七分廚藝,可見這採買還是很重要,所以這麼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是由周頭和王嬸兩人親自領頭,周頭負責葷腥肉魚,而王嬸則負責生鮮蔬果,兩人分開行動。
而花雪和小蘭則跟在王嬸的後面幫忙,她們兩人從來還沒有見過如此的陣勢,所以兩人是既興奮又緊張,而且跟著王嬸的後面看見她挑選的手法,王嬸不時地還會教導她們怎麼樣辨別這蔬果的好壞,兩人又是獲益匪淺。
花了一天的時候,把所需要的東西全部都採買好了,接下來纔是工作量最大的環節:摘、洗、切、配。
每一項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而駱府也不是經常性地舉辦這類宴席,所以一下子就覺得人力不夠了起來,本來周頭還準備找駱夫人要點人過來,可是前面的人手也緊張,所以周頭也沒有辦法,只好連他和王嬸都親自上場了。
花雪和小蘭被分配到了摘菜組跟婆子們一塊兒摘菜,她們以前都是在小廚房裡,每天的菜量根本就不多,可是現在一下要摘洗整堆整堆的菜,忙得是頭也擡不起來,而且一開始的時候她們兩人都是按照之前王嬸的要求去做的,可是摘了半天,王嬸過來檢查的時候,卻說她們摘得沒有一個是符合標準的,所以讓她們重新來過。
原來以前在小廚房裡,菜已經很精細了,可是這次比之前的來的都要精細,連菜上要哪一個部位,而那一個部位是需要幾片葉子,都交代了仔細,這樣就大大地增加了勞動的強度,第一天花雪和小蘭一直幹到快到深夜的時候才弄好。
等她們回屋的時候,腰都直不起來了,廚房裡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小蘭和花雪畢竟年紀小,只睡了一覺第二天兩人就又生龍活虎的了,到了廚房再看周頭和王嬸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於是小蘭和花雪心疼他們兩人,她們就把切配的活也攬了一下,讓周頭和王嬸能好好地休息一下,因爲明天宴席的當天地是最關鍵的時候,那個時候千萬誰也不可以掉鏈子了。
“花雪你來一下。”王嬸把正在案板邊正和小蘭一起忙得不亦樂乎的花雪叫了過來。
“師傅。”花雪走到了王嬸的面前。
“花雪,你明天要做的點心準備好了沒有啊?”王嬸見花雪只顧著忙別的事情,有點擔心。
“嗯,都弄得差不多了。”花雪胸有成竹地說“都是以前做過的,只是多點了花樣而已。”
王嬸見花雪並不著急,想是花雪一定是準備得差不多了,也就點了點頭“花雪,你明天千萬可不能出狀況啊。”
“嗯,知道,放心吧師傅。”花雪點了點頭,她現在對於自己的手藝還是有自信的。
王嬸跟花雪處得久了,也知道花雪每次做事都比較穩妥,所以她也比較放心花雪,於是她又交待了花雪幾句,又讓花雪回去幹活去了。
第三天,一早駱府上下就忙了起來,到了晚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宴會設在駱府最高的怡月閣之上,只見那怡月閣雕欄玉砌華麗非常,從那屋檐墜下銅製風鈴在晚風拂過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而駱府的整個風景也盡收眼底。
“周頭,人到齊了,趕快上菜。”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到廚房來通知可以上菜了。
“好,知道了!”周頭一聽,手一揮,大聲叫道:“上菜!”
只聽周頭一聲令下,那早就準備好的幾個竈眼裡火焰像那火龍吐舌一般不停地舔舐著一口口大鐵鍋的鍋底,廚房沸騰了起來。
隨著鏟勺不停地在鍋中如同跳舞一般,一道道的菜餚從廚房端向那怡月閣上。
“花雪,好了沒?”小蘭跑到了花雪的案邊著急地催促著,因爲馬上就要上花雪做的第一道點心了。
“馬上就好了,等我點桂花醬就好。”花雪一邊說著手上的活也不停著。
花雪上的這第一道點心就是桂花糕,雖然看上去是比較平常的點心,可是這桂花糕才一出籠就能聞到濃郁的桂花香氣,而且看上去又白又糯,細膩得如同油脂一般,因爲是用特製的模子做的,而這模子就比外面的那些小了不少,所以看上去是既精緻又小巧,讓人不禁就想拿一塊放進口中咬上一口。
花雪把桂花糕仔細地放進一隻只製成桂花狀的碟子之中,然後又淋上了她自己特別調製的桂花醬,這醬是她用金桂和金桔一塊兒熬成的,所以這甜甜的香氣中還帶著一絲絲果味,讓人吃了之後甜而不膩,因爲只有小小的一塊又讓人覺得吃了還想吃。
看著丫鬟們把桂花糕端了出去,花雪也長長地鬆了口氣,不過這纔是第一道點心而已,下面還有的要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