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伯君和花雪二人就像是毒蛇盯著獵物一樣死死不放,花雪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是鬥不過晏伯君的,她現在只能想辦法,讓晏伯君離開這裡,然後自己纔能有逃跑的可能。
於是花雪轉變了方法,也不再和晏伯君硬碰硬了,而是做準備以柔克剛。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花雪在心中暗暗醞釀著情緒,直到情緒到達了頂點爆發的那一刻,她突然放聲痛哭了起來,聲音之大連外面路過的客人都紛紛側目而過。
晏伯君看著花雪哭得如此傷心,心中也是難過,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對花家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對花雪再好,也抵不過那駱江鬆的一句話,心中那些悔恨也就消失了,恨意就隨之涌向心頭,可就此時他的心又柔軟了起來。
“雪兒,別哭了……”晏伯君把花雪拉入了懷中。
花雪被他這樣抱著,只覺得心中一陣陣地犯著噁心,可是現在她雙手卻不能推開他,只能強忍著心中的痛苦,暫時演戲給他看。
不管晏伯君說什麼,花雪都當作沒有聽到一樣,不停地哭,越哭聲音也越大聲,不管晏伯君怎麼勸,花雪還是不???,直到有人跟掌櫃說了,掌櫃過來敲門。
晏伯君聽見把人招來了,他也怕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傳出來對自己的聲譽有影響,於是他急忙鬆開了花雪,把門打開來了。
“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事?”門找開之後,掌櫃看了一眼氣度不凡的晏伯君,看他也不像那爲非作歹的人。
花雪見掌櫃站在門口,衝著掌櫃搖了搖頭,然後擦了擦眼淚,抽泣著對著晏伯君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過兩天再說吧。”
晏伯君被花雪當著掌櫃這麼一說,也沒有辦法再留下來,只好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說:“我明天再來。”
說完,晏伯君深深地看了花雪一眼,轉身就走了,而掌櫃見晏伯君走了,又關心地問了一下花雪,見花雪好像只是臉色不大好,也真的沒什麼事情,於是也跟下了樓。
花雪把門栓放好,這才坐在凳子上,想到剛纔的那一幕她還心有餘悸,如果晏伯君真的要把她硬是帶走,她還真是沒有辦法,想到這裡,花雪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裡不能待下去了,花雪知道晏伯君那臨走之前給自己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晏伯君一定已經看透了她的小計謀,那麼代表晏伯君很快就會再來找她。
想到這裡花雪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換了一身打扮,趕緊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到櫃檯那裡把賬結了,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頭的人羣之中。
七天之後,京都城裡萬人空巷,大家都集聚在北安門那兒,因爲今天是大成國出使於終國商隊出發的日子,人們都想一睹傳得神乎其神的晏伯君的風采,而和晏伯君相反的方向,一小隊人馬也正準備出城門。
只見一個人帶著枷鎖走在這隊中間,這人正是流放的駱江鬆,只見他
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不時的四下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人。
“走吧?!毖航獾难靡蹱恐咒D上的鐵鏈,拉著他往城外走去。
而就在他們出城門的時候,只見一個身影也悄悄地跟了上去,不遠不近地跟著。
快到響午了,已經出了京都城的地界了,押解的兩個衙役看了看沒有人跟著,於是把駱江鬆頸上的枷鎖給解了下來。
“駱老爺,辛苦你了?!毖靡劭蜌獾卣f著。
“謝謝二位官爺。”駱江鬆鞠躬行禮。
“別,別。駱老爺,這我們可受不起?!逼渲幸粋€衙役趕忙把駱江鬆扶了起來“忠爺已經吩咐過了,駱老爺你這放心吧,一路上有我們照應著呢?!?
“謝謝?!瘪樈犠匀皇侵肋@一路上的事情王忠都已經替自己打點好了,可是一想到王忠說的花雪失蹤的事情,他的心就不安起來,自己又不能去尋找,這可真是要把他生生地急死。
“駱老爺,我們就在前面的茶攤休息一會兒再上路,好不好?”衙役看著不遠處的路口飄著一個大大的茶幌子。
“好,好。”駱江鬆當然點頭同意,他現在只想拖延點時間,希望花雪能趕得上他纔好。
駱江鬆遠遠地就看到茶攤旁的一棵樹下跪著一個小乞丐,他們一行四人走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剛纔看到的那個茶攤那兒。
“老爺,賞幾個錢吧。”
駱江鬆突然被小乞丐抱住了腿,可是那小乞丐的聲音怎麼那麼像花雪的聲音,他吃驚地低頭一看,正對上那清澈如泉的大眼,雖然現在這小乞丐的臉上髒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貌,可是隻是這一眼,他還是認出來了,面前的這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花雪。
“雪……”駱江鬆驚喜地差點叫出來,可這在這時花雪衝著他連連地搖頭,他一下明白了過來,把話又噎了回去。
“怎麼了,駱老爺?”衙役見小乞丐糾纏駱江鬆準備過來解圍,卻被駱江鬆阻止了。
“沒什麼,看這孩子挺可憐的。”駱江鬆笑著說,然後蹲了下來“你可有親人?”
花雪裝作一副不認識的樣子,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可願意跟我一起走?”駱江鬆說這話的時候深情無比,把站在旁邊的兩個衙役都看愣住了,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不明白這駱江鬆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花雪眼中閃著淚光,點了點頭。
駱江鬆也溫柔地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了衙役的面前說:“兩位官爺,能否行個方便,駱某想帶這個小乞兒一同上路,這一路上也有個相伴之人?!?
“駱老爺,你想怎樣就怎樣,不需要問我們。”衙役說道。
駱江鬆客氣了行了禮,然後走到了花雪的身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好了,我們一起走吧?!?
花雪開心地點了點頭,背起她那髒兮兮的袋子跟在了駱江鬆的後面。
一路上,花雪
都扮成了小廝的模樣跟在駱江鬆的身邊,而那兩個衙役已經從剛剛看見花雪那俊美容顏的震驚中習慣了過來,一開始他們就是有的時候看見駱江鬆和花雪那情意綿綿的眼神,兩人就會意地轉過頭去,私下裡議論這駱江鬆一定是有龍陽之好,他們也聽說了一般的有錢人家都會養著這些比一般女子都要美的小僮,後來也就見怪不怪了。
“駱老爺,過了這山就是丹陽了,這枷鎖還是要上的?!?
花雪看著那沉甸甸的枷鎖,不禁心疼起駱江鬆來,可是她也明白這個枷鎖是免不了的,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駱江鬆被鎖了起來。
於是駱江鬆在前面走,花雪就在他的身後替他擡著枷鎖,以減輕一點重量,其實這也沒有什麼用,可是她覺得什麼都不做讓她心裡過意不去,只要駱江鬆能輕鬆一點,哪怕是一丁點,她也願意去做。
駱江鬆回頭看了看一臉認真地擡著他枷鎖的花雪,笑了笑,輕聲說道:“雪兒,別擡了,不重。”
“駱大哥,你真的是受苦了?!闭f著花雪心疼地眼淚又要下來了。
一見花雪又要哭了,駱江鬆急忙阻止“雪兒,千萬不能哭啊,一哭就被人看出來了?!?
被駱江鬆這麼一說,花雪才反應過來,把眼淚又忍了回去,不再說話只默默地擡著。
他們走得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丹陽府,去府衙交接了一下,因爲王忠早就打點好了,所以駱江鬆只去府衙報了個道,點了個名就被放了出來,只要他不出這丹陽,就不會有人再找他麻煩。
出了府衙,駱江鬆謝過兩個押解他的衙役,目送著他們離去,看著頭頂那湛藍的天空,他緊緊地握著花雪的小手,這一天終於來到了,他和花雪終於自由了。
“駱大哥……”花雪此時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她真的和駱江鬆就這麼手牽著手站在這青天白日之下,自己多年以來的夢想終於變成了現實,心中感慨萬千,臉上清淚兩行。
“老爺?!边@時王嬸的聲音卻從身後響起。
花雪激動地轉過身去,看見正是多時未見的王嬸和小蘭,而小蘭見到花雪先是驚愕,雖之而來的卻被滔天而來的喜悅給淹沒了,她也不管駱江鬆就在身邊了,跑上前去一下就把花雪抱住了。
“花雪,真是太好了。剛纔把我嚇死了……”小蘭激動地有點語無論次了,因爲就在剛剛她和王嬸纔看到老爺的時候,真的是把她給嚇死了,因爲她們看見老爺緊緊地握著一個打扮成小廝模樣的人,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而花雪和駱江鬆因爲這自由得來實在不易,所以一時情難自禁,沒有想到花雪現在正是男裝,他們兩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手握著手站在這大街之上,所以引來不少人嫌棄的目光,只道是現在市風日下了。
好在王嬸鎮定,拉著小蘭走了過來,一看果真那小廝就是女扮男裝的花雪,所以小蘭剛纔說話的時候纔會那麼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