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心中暗暗嘆息,該來的躲不掉,也不要別人說了,還是自己說出來比較好。
“爹爹,二姐,我等會兒給晏哥哥送飯的時候,我來跟晏哥哥說吧。”花雪早就看出來二姐的意圖,知道爹爹一定還是會讓自己去跟晏伯君去說的,所以還不如自己爽快點答應就是了。
二姐見花雪答應了,衝著花雪做了一個識相的表情,然後又討好地給爹爹倒了酒,花爹爹見一家這麼其樂融融地自然開心地多喝了兩杯。
“娘,我去給晏哥哥送飯去了。”花雪悄悄地跟娘打了聲招呼。
“嗯,去吧,粥和小菜在竈上熱著,小心點拿別燙著手了。”花雪娘小心地叮囑道。
花雪點了點頭,跟爹爹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小廚房,把飯菜放在食盒裡放好,往晏伯君那裡走去。
“花妍要學?”晏伯君小口地吃著花雪喂的著白粥,聽見花雪說二姐也要跟著他學識字,不禁眉頭緊皺。
看著晏伯君不願意的樣子,花雪也不願意爲難晏伯君,剛想跟晏伯君說如果他不願意,自己也不學了,但是這個時候卻聽見晏伯君說。
“行啊,你去跟花妍說,如果她想來說就要一切聽我的。”晏伯君看著花雪那苦瓜臉,知道她一定是又準備自己做決定了,她就是會這個樣子,怎麼就不能任性一點,不想做的事情直接說出來就好啊。
花雪看晏伯君的那個樣子,以爲他不同意,沒有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花雪開心地笑了起來。
“別煩,有我呢。”晏伯君伸手拍了拍花雪端著碗的手,指了指放在牀頭櫃上的一碟菜心炒蘑菇呶了呶嘴說:“想吃這個。”
花雪開心地夾了一塊最大的蘑菇放在了晏伯君的嘴裡。
“雪兒,有什麼事情有我在,別煩,知道嗎?”
“嗯。”花雪用力點了點頭。
自從晏伯君同意了花妍也就是花雪的二姐一塊兒同花雪跟著他學識字之後,出乎晏伯君意料的是,本來他是想讓花妍知難而退的,所以對她比對花雪還要嚴格,每天只要是寫得不好的字就重寫十張。
本來晏伯君以爲花妍堅持不下來的,但是她卻每天都認罰,所以晏伯君現在也沒有理由不讓她繼續學下去了。
金秋送爽,一晃半年的時間過去了,晏伯君身上的傷基本上也都好了,就是還不能做太重的體力活,而花家二姐妹跟著他也學了快半年時間了,二人的進步都非常快。
花雪二姐現在已經把三字經和千字文給背了下來,而花雪卻被花爹爹發現了對這數字特別敏感有好幾次都看出來酒坊賬目上的誤差,所以花爹爹就讓花雪跟著他學著管賬。
好像也真的如晏伯君所說的一樣,駱江鬆也是來花家的次數越來越少,這二三個月好像都沒有上過一次門。
花雪雖說心裡面知道駱江鬆的難處也能理解他,但是自己的心裡是難過又很矛盾,所以有的時候她會趁出去買
東西,或者出去辦事的時候繞到駱家商行那裡遠遠地望上一眼,可一次也沒有遇見駱江鬆,不免心中有些許失落。
日子就在這樣不經間地從指間滑過,花爹爹通過這五年的不懈努力,花家的酒坊生意也擴大到原來的兩倍大,花爹爹又買了一處單獨的宅子帶著自己的一家子還有晏伯君住下。
京都裡有不少的有名的酒樓都跟花家的酒坊定個協議讓他們供酒,所以現在花爹爹早就已然一副成功商人的派頭,而晏伯君作爲他的乾兒子自然也不再做後場的那些粗活,多數的時間都跟在他的後面談生意做幫手。
而經過這幾年的磨練,晏伯君身上本來的那些個刺人的棱角也磨平了不少,做事說話方面也圓滑了許多,有了他在花爹爹的旁邊一唱一合的,生意做成了不少,這樣讓花爹爹更加地喜歡他,已然像是對待親生兒子那樣看待他了。
相國寺。
京都香火最旺的寺廟之一,每逢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還有佛誕壽辰信男善女們都會到這裡燒一柱香沾沾那佛氣。
而且別人都說這相國寺許願是特別的靈,所以來這裡求子,求許願牌,平安符的人也比別的地方多了許多。
人們求了許願牌之後都會走到相國寺大殿之後的兩棵百年的銀杏樹那裡,把許願牌掛在那高高的樹枝上,傳說是誰掛的最高誰許的願也會最早的實現,所以到了後院就能看見人們爲了能掛在最高枝上各種姿勢地扔法都有。
又到了一年的金秋時分,現在是遊相國寺最好的時候,也是那裡香火最旺的時候,只見那兩棵銀杏樹葉已變得金黃,連地上也好像鋪上了一條金黃色的地毯一般。
秋風一吹片片樹葉如同下起了一場金色的樹葉雨一般,就在這一片金色中突然看見一抺白色的紗裙正隨風起舞。
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雙手合十,長長的如羽扇般的睫毛輕輕地閉著好像還在微微地發顫,櫻桃般的小嘴輕啓,檀口中也不知在細細地念叨著什麼祈福的語言。
一會兒,那姑娘把睫毛輕擡睜開了如一汪清泉的雙眸,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祈福牌細細地用手上的絲帕擦了擦,然後就順著這銀杏樹慢慢地走著,邊走邊擡頭在那掛滿密密麻麻的祈福牌的樹枝上尋找到一個好的空位。
“雪兒,你怎麼不等我。”只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姑娘的身後。
一聽聲音,花雪甜甜地笑著回頭看去,只見站在自己身後正是晏伯君,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會來陪她到這相國寺來。
自從那年花家出了事之後,花雪幾乎每個月都會到這裡來祈福,一來是上次許過願要來還願,二來是自己也只有用這個方法來祈求菩薩保佑花家還有駱江鬆的平安了。
她已經有好長的時間沒有和駱江鬆說過話了,有的時候路過駱家商行的時候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只要看他生活得好,她也就安心了。
“掛那裡?”晏伯君拿過花
雪手中的祈福牌,他也沒看上面寫的字,因爲他就算是不看也能知道花雪上面寫的什麼,每一牌都是一模一樣的,只要花雪在自己的身邊就行了,這一塊小小的牌子算不了什麼。
想到這裡,晏伯君瞅準了那邊高高的樹枝上有一個空的地方,他那雙琥珀色的雙眸緊緊地瞄準,手上拿著那祈福牌上的掛著的紅色綢帶,高高地跳起,拿著祈福牌的手臂用力向上拋去。
只見那祈福牌衝著那高高地枝頭地拋了過去,就當要到那空檔的時候,沒有想到不知從哪邊又飛來一塊牌子,好巧,兩塊牌子在空中正好遇上,花雪的那塊牌子因爲被飛過來的那塊碰了一下失去了準心,一下砸在了邊上的樹枝上,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再看那塊牌子穩穩地掛在了剛纔花雪看準的那塊空位上,牌子上那掛著的紅綢迎風飛舞格外顯眼。
“是誰?”晏伯君見自己剛纔的位置被人佔了,心中很不爽快,他大叫了一聲。
而花雪見自己的祈福牌被打落了下來,急忙跑過去撿了回來,但是牌子上卻裂了一個口子。
看著這個口子,花雪的心一下往下沉了下去,這是不是不好的預兆呢?
正當花雪站在那裡糾結的時候,晏伯君慢慢地走了過來,一下從花雪的手中拿過牌子,看見上面裂縫他知道花雪的心裡一定不舒服,他一面安慰花雪一邊悄悄地把剛纔的那個牌子收在了袖袋裡。
“雪兒,沒什麼,等一會兒我陪你再去求一塊兒不就行了。”晏伯君拉著花雪的手一邊往前殿走去。
這時,一聲嗤笑聲從那棵銀杏樹後傳來,那笑聲讓花雪聽著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聽說剛纔有人在找我啊?”一身白衣的嚴俊業從樹後慢慢地走了出來,他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把花雪和晏伯君的去路給攔了下來。
花雪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再遇見上次那個給她帶來麻煩的少年,但是現在這個少年已經成長爲一個青年了,但是好像不光是人長大了麻煩似乎也變大了。
只見嚴俊業的眼光從高大的晏伯君那裡掃到身在他身邊的花雪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他笑著走到花雪的那裡,而晏伯君則把花雪拉往他的身後想護住花雪。
嚴俊業又嗤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花雪,然後轉過身來對晏伯君說:“小奴隸,怎麼把我這個主人忘記了?”說著輕蔑地又看向晏伯君的腳“上次沒要你的命,你還要感謝我,要不?這次我連你這隻腳也打廢了,讓你徹底變成個殘廢怎麼樣?”
晏伯君現在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要是花雪不要這裡,他現在就恨不得衝上去把面前這人給撕了。
就是眼前這個人讓自己不能再奔跑,只能慢慢地走以掩飾自已兩隻腳不一樣長短而帶來的自卑,但就是他也讓自己明白了權勢的重要,從而讓自己加速地看清了這個世界,讓他更快地明白了權勢的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