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黑,於終國的大部隊準備紮營下來,而花雪也總算能從那折磨人的馬背上下來了。
她看了看四周,現在在一座大山的腳下,想必跨過這座大山應該就能到了丹陽的境內了。
“過來!”大王子拉著花雪的手就往那剛剛搭建好的主帥帳篷走去,前面的男人只是正常地行走,可跟在後面的花雪卻只有小跑才行跟著。
到了帳篷的門口,只見帳篷外已經跪著幾個女子,看樣子歲數都不大,最多十五、六歲的樣子,見到有人來了,一個個地把頭得恨不把頭埋進土裡去。
花雪還沒來得及觀察完那些女孩子就被大王子拉進了帳篷裡,而剛纔那些女子也跟著走了進來。
大王子進了帳篷之後就鬆開了花雪的手,大步走到那鋪著虎皮的太師椅那坐了下來,而那些女子就跟了過去,跪在地上爲他清理衣服上還有皮靴上面的塵土。
看著那些女子把大王子奉若神明的樣子,花雪也知道大王子的意圖,無非就是讓她看清楚現狀而已,而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個,她就想最好大王子能把她殺了纔好。
花雪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只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冷冷地看著眼前發生一切。
“舔乾淨!”大王子見花雪根本不在乎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更加陰冷,他把靴子伸到了一個女子的面前。
花雪皺著眉看著那個女子真的一點一點地開始舔起靴子來,她擡頭看著大王子,而大王子也正看著她。
“怎麼?你是不是看不起她們?”大王子彷彿看透了花雪一般。
花雪不說話,不過她的內心深處是有一點,因爲她覺得與其這樣如牲畜般活著沒有尊嚴不如死了倒是乾淨。
“你是不是以爲死是很簡單的事情?”大王子把花雪心中所想就這樣冷靜地說了出來,不帶有一絲表情。
花雪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好讓人看穿了,爲什麼她此時心中那一絲微妙的活動,那坐在上面的人都知道?
花雪有點不敢再看著上面的那個人了,她逼著自己把眼神移向別處,不敢再看那能洞悉自己的那雙琥珀色的雙眸。
“這些人的家人都在我的手上,所以我想她們生她們就不敢死,而我想她們死她們就不敢生。”大王子說著用腳尖擡起了剛纔那個女子的下巴,然後突然猛地一蹬把那個女子蹬出了好遠,而那個女子疼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直一個勁地在地上打滾。
而包括花雪在內的其他人只好能看著,一動不敢動。
只見那個女子又滾了幾下,突然不動了,然後從就看見從那女子的身下流出了一大灘的血。
坐在上面的大王子,明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厭惡地看著地上已經暈死過去的女子,然後冷冰冰地說道:“把她拖下去,清理乾淨。”
聽著大王子那近乎於冷血的話語,看著那些女子把那已經暈厥的女子拖了下去,從她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關心又或者
是悲傷的情緒,因爲人都會有一點同情心,特別是對於和自己境遇相同的人,基本上都會感同身受,可是在她們的身上絲毫感覺不到。
花雪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們出去,又進來,只不過進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清掃的工具,她們默默地把地上的血漬弄乾淨了,然後又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指示。
“好了,你們全下去吧。”大王子揮了揮手,讓那些女子全都下去了。
那些女子也都聽話地退了出去,現在整個帳篷中就只剩下花雪與大王子兩人。
整個帳篷寂靜的可怕,花雪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面,不敢擡頭。
就在花雪感覺到壓力的同時,那雙皮靴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下意識地擡起頭,卻看見大王子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正死死地盯著她。
花雪這是第一次感覺到那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她想移開視線可人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你是不是想死啊?”大王子彎下腰來,在花雪的耳邊輕聲說道,而這生死在他眼裡看來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花雪眼中的瞳孔瞬間放大,她的心在狂跳,她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起了那駱夫人死後的緊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那彷彿要把她吸往無盡絕望的深淵。
“死很容易的。”大王子見花雪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他淺笑了笑,然後伸手掐住了花雪那纖細的脖子“只要我再用力一點,你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大王子掐著花雪脖子的手指微微用力,花雪臉色由白轉成了紅,眼睛也開始圓睜,嘴巴也張大了,好像那離水的魚兒,本能地拼命想呼吸,可是氣卻越來越短。
花雪心中已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是真正要到那臨界點的時候,她還是本能地反抗了起來,她用力地想把那隻如鐵鉗的手扳開,可終究還是徒勞。
就在花雪感覺到自己真的快要不行的時候,脖子上的那隻手卻鬆了開來,她整個人都癱軟地坐在了地上,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大王子享受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花雪,只見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他蹲了下來,用手指輕輕擡起花雪的小巴,看著她那白皙的小臉上那驚魂未定的雙眸,那裡面有著強烈的對於生的渴望。
“好好享受……”大王子戲謔地看著花雪“死而復生,這是多麼美好的感覺……”
花雪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瘋子!這個詞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餓了?”大王子突然站了起來,拉著花雪就往帳篷外走去“吃飯去!”
花雪就這樣被硬拉著走出了帳篷,外面天已經全黑了,營地裡點了一堆堆的篝火,那些士兵們圍在篝火邊,邊笑邊唱,好不熱鬧。
正當花雪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的時候,那些士兵們好像看到了大王子,紛紛往兩邊退去,讓出了一個通道,讓大王子通行。
只見大王子拉著花雪,大搖大擺地從通道里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了那最大也最高的篝火邊,坐了下來,其他的人見大王子已經落座了,也紛紛地找地方坐了下來。
“給!”大王子用刀割了一塊肉遞到了花雪的嘴邊,而花雪看著眼前這個油膩膩的肉塊一點食慾也沒有,她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不吃?”大王子見花雪不吃也不惱,只把剛纔那塊肉扔進了嘴裡,然後又割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大塊朵頤起來,那些油脂不時地從嘴邊濺射出來,看得花雪一陣的噁心。
那些士兵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酒足飯飽之後,剛纔喝下去的那麼的酒精開始發揮了作用,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沒一會兒剛纔還在一塊兒喝酒的人現在卻像變成了死敵一樣,打成了一團。
花雪看得眼睛都瞪圓了,完全不能理解這哪裡是於終國的部隊,明明就像是土匪一般,一點紀律都沒有,而坐在她身邊的大王子也不出面阻止,好像還十分享受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看一場好戲一樣。
那羣人就如同那發了狂的野獸一般在不停地撕打,可是就是這樣打也沒有一個人動刀子,只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血肉之軀相互搏擊。
“好看嗎?”
花雪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看得那麼入神,聽見那近在耳朵地低語,聞到那飄散過來的濃重酒味,她纔回過神來,她一轉臉,大王子的臉近在眼前,鼻尖相碰。
花雪嚇了一跳,無意識地向後縮去,可是腰間的一隻大手又把她拉了回來,貼向了大王子的胸膛。
“別急,還有更好看的。”大王子說著拍了拍手,然後把花雪拉著坐在了他的腿上,就像是抱著一隻寵物一般。
那拍手聲就如同有魔力一樣,只那麼輕輕的幾聲,剛纔還打得熱血沸騰滿眼血絲的士兵們一下子就都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在什麼。
大王子一手摟著花雪的纖腰一手擺弄著花雪的小巧而細嫩的手指,好像這手指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玩具一樣。
這時,從那人羣之外傳來一聲聲的鐵鏈的聲音,花雪伸頭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有一羣人被鐵鏈索著被人如同牽狗一樣拉拽著往這裡走來。
當花雪看到那羣人的時候,才發現那羣人好像都是大成國的百姓,而在那人羣之中,晏伯君也位列其中,不過脖子上也多了一條鐵鏈。
看著眼前的晏伯君,花雪一下就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思緒一下就飄向了好遠,遠到她差點就忘記了,那時的晏伯君也是這副模樣,而那雙不服輸的眼睛纔是吸引她注意的開始……
“開始吧!”大王子揮了下手,只見剛纔的那羣人就被分成了左右兩邊。
嘩啦一聲,一個士兵抱著一堆刀全部扔在了那羣人的中間,而圍在那羣人周圍的士兵又開始燥動了起來,一雙雙如狼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羣人的身上。
“一直戰到只能有一個活人才能停止。”簡單地宣佈規則之後,一場腥風暴雨開始登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