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看著底下這羣好不容易纔整合出來的義和團大軍,不由躊躇滿志,十三鷹人才濟濟一堂,彙集京師,風雲(yún)際會,何愁大事不定?!?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fā)】
衆(zhòng)首領(lǐng)卻在下面插科打諢,談笑風生。
伍先生先拍了拍桌子,引起衆(zhòng)人的注意。
接著眉毛一挑,手一揚,說道:“衆(zhòng)位豪傑英雄,我們義和團十萬大軍會京師!這是爲何?”
張德成不明所以,接口說道:“不是按照軍師所講,扶清滅洋,進攻京師洋人教堂嗎?”
底下有知道內(nèi)幕的首領(lǐng)見伍先生一身豪氣,心中暗暗激動不已,難道是計劃要開啓了。
“扶清滅洋,哼,衆(zhòng)位都出身草莽,一開始都是幹著反清的勾當,何時變得成了朝廷的走狗鷹犬,扶清滅洋只是我們的一時權(quán)宜之計?!?
無視張德成驚訝的眼神,伍先生接著說道:“我們的長遠的目標是反清復漢,驅(qū)除韃虜,恢復中華,滿清竊取我中華衣冠幾百年,雙手不知染滿多少漢人之血,作威作福不知多少年,死在他們手中的有志之士不知凡幾,我伍某熟讀史,每一天每一夜無不是咬牙切齒,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
伍先生一向冷靜,在義和團首領(lǐng)眼中有漢儒之風,雅將之稱號,不曾想他今日如此激動,忽然發(fā)飆,倒是讓衆(zhòng)人刮目相看。
曹福田見他神情激動,滿臉通紅,不由遞過一杯茶,輕聲說道:“先生莫要動氣,大夥都聽著。”
伍先生喝了一口,看著下面臉色各異的衆(zhòng)人,不再遲疑,兩拍兩聲手掌,側(cè)門便馬上有人送來幾面旗幟,只見上面寫著:驅(qū)除韃虜,恢復中華。滅清復漢,唯我鐵血。
張德成一時爲伍先生氣勢所攝,有見此旗幟,更是大驚,半響才說出話來,道:“不曾想到伍先生一文弱生,也有燕趙之風。只是如今葉之魁大軍壓境,我等是否稍後再說其他?!?
伍先生哈哈一笑,道:“葉帥!葉帥是誰!”
伍先生從懷中猛然取出十三鷹的徽章,赫然是一塊十一頭鷹,砸在桌上,錚錚有聲的說道:“衆(zhòng)位兄弟,此時不露身份,更待何時!”
嘩啦啦,義和團首領(lǐng)十之***如曹福田、趙三多等都從懷中取出徽章,扔在桌上,噼裡啪啦,黃金、白銀、青銅都有。
衆(zhòng)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十三鷹在此,滅清復漢,唯我鐵血!”
張德成等其他幾人無不色變,看向伍先生,要一個解釋!
“鐵血十三鷹,以我之血,復我中華,不錯,我們都是一個組織的,原本組織準備吸收你等,只是事情變化太快,還沒來得及,如今我就做主,吸收衆(zhòng)位入會?!?
伍先生從懷中又摸出幾隻栩栩如生的雄鷹徽章,放在還沒有入會的幾位義和團首領(lǐng)桌前。
張德成等看著自己日夜相處,兄弟相稱之人都眼睜睜看著自己,便不由自主的拿起雄鷹徽章,放在手心,算是默認了。
伍先生見此,握緊拳頭,赫赫有聲道:“衆(zhòng)位,我知道你們一直好奇我們十三鷹是誰所建,誰是首領(lǐng)!今晚,我便要告知你們答案!保管讓你們忘乎所以,震驚無比。”
曹福田,趙三多等人聽到伍先生的話,都是一臉激動的表情,雙眼更是發(fā)直,定定的看向伍先生,究竟是誰這麼驚才絕豔,組建瞭如此勢力龐大的反清組織。
“我們組織的首領(lǐng)不是別人,正是你們方纔口中的葉之魁,葉帥!”伍先生一砸桌子,高喊一聲,說出的名字沒有讓大家失望。
“什麼!是葉帥!這,”
“竟然是葉帥!”
“原來如此,難怪,當今天下也只有葉帥能讓我等屈服?!?
“果然不出曹某所料,葉帥威武!”
義和團首領(lǐng)一片驚叫聲,基情四射。
葉之魁在山東和直隸地區(qū)名聲最大,這幫義和團首領(lǐng)也大多來自這兩個地方,不用說,自是擁護葉之魁的了。
伍先生看著高興得忘乎所以的衆(zhòng)人,不得連連高喊制止歡呼。
“衆(zhòng)位,你認爲我們的反清大業(yè)能成嗎?你還認爲我是妄想嗎?”伍先生反問道。
“有葉帥領(lǐng)導,何愁大業(yè)不成!”
“就是,想不到某今日也成爲葉帥手下一員戰(zhàn)將!”
“有武毅軍這等強援,有何擔憂?!?
林黑兒站起身子,眼中異彩連連,卻聲音平靜的說道:“我等心甘情願任由葉帥驅(qū)使,伍先生,你還是先說說計劃吧?!?
一幫大爺們竟然沒有一個女兒家考慮事情清楚,衆(zhòng)人不由一陣赫然,全都眼睛火熱的看向伍先生。
伍先生這次又沒有讓衆(zhòng)人失望,侃侃而談的說道:“衆(zhòng)位,你們難道沒發(fā)覺今日少了一些人嗎?”
衆(zhòng)人這才從如此多震驚消息中反應過來,看向四周,不久便發(fā)現(xiàn)少了心誠和尚和其他一些人。
伍先生不急不忙的說道:“和尚已經(jīng)帶著霍元甲以及一幫勇士不久前去了瀛臺,準備取滿清皇上光緒的狗命?!?
“衆(zhòng)位,改天換地就在今日今地,京師中各處都有我義和團的勇士,伍某也早和葉帥聯(lián)絡(luò)好了,一旦誅殺了滿清皇帝,我們便猝然起事,然後攻向頤和園,斬殺慈禧,屠盡大清皇室,殺盡滿清八旗,爲我天下所有漢人復仇。各處兄弟就近攻擊各自防區(qū)的滿人,喚醒我漢人之血性,巡捕營和南苑新軍就交給葉帥的討逆大軍去對付。”
京師滿漢分居,倒是不用擔心分辨不出誰是滿人誰是漢人,到時義和團攻擊滿人,滿人肯定會不分青紅皁白,報復京師中漢人,一旦形成混亂,漢人絕對比滿人要多,後果可想而知。
曹福田等人不能用筆墨形容此刻的心情,想不到自己這羣農(nóng)民竟然能作此大事,這是何等偉業(yè),這是何等豐功。
衆(zhòng)人轟然應是,嗷嗷直叫,就玩一把大的吧。
伍先生又說道:“衆(zhòng)位,不是我不信任大家,只是爲防萬一,大夥身後必須跟著十名十三鷹精銳,不但可以保護衆(zhòng)位,也可以防止有人做漢奸,泄露我等圖謀之事!”
伍先生話剛說完,門外轟隆隆的走進一羣黑衣兵士,一看他們體格士氣便知不是等閒之輩。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衆(zhòng)人都無異議,任由十三鷹保護也好,監(jiān)視也好,對誰都好!
伍先生見大事一定,馬上便下命道:“如此,衆(zhòng)位先行回到各自駐地,做好準備,一旦瀛臺和尚發(fā)來信號,就是我等起事之時,此戰(zhàn)我們必勝!”
今夜註定是個流血之夜,衆(zhòng)義和團首領(lǐng)各自下去準備不提,單說心誠和尚和霍元甲領(lǐng)了一百士卒,大搖大擺的走向瀛臺。
一路有軍士上前詢問,他們便拿起王府令牌和慈禧懿旨,倒是有驚無險的行至了與瀛臺隔水相望的寶月樓,讓衆(zhòng)人的信心又高漲了許多。
這一百多義和團士卒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要他們衝鋒陷陣,與洋槍洋炮硬碰不行,但要他們刺殺潛伏倒是沒有什麼難度。
“停,再前進會碰到慈禧心腹把守之地,只怕這道懿旨騙不過他們,爲防生變,我們泅水過去?!?
心誠和尚見到了目的地,按照早就確定的方針指示,揚手說道。
衆(zhòng)人都是經(jīng)過挑選之後熟水之人,自是沒有問題,只是泅水過去,也頗費體力,一個個都在伸展拳腳,做好防寒準備。
“霍兄,你說我等作出此驚天動地之舉,不知後人有幾人能記住我們?”
眼看成功在即,心誠和尚也動了名利之心,追問霍元甲道。
“和尚,無論以後評價如何,我只知道此時我們沒有做錯,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兒孫,你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是某太著相了!”
一百來人做好了準備,正要潛入水中,遠處卻傳來了一陣喧譁吵鬧聲,心誠和尚臉色一變,不無擔憂的說道:“只怕事情已經(jīng)走露,泅水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我們改變計劃,強攻此處通往瀛臺的道路?!?
原來是之前王宮有守衛(wèi)留了個心眼,見義和團衆(zhòng)人都不是善類,一邊放行,一邊向慈禧稟報。
慈禧得知消息,自然是大驚,不過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壓不住載漪了,連忙一邊派人前來救光緒,一邊急招載漪進宮,準備質(zhì)問他。
心誠和尚一路狂奔,不多時,便離關(guān)卡不遠了。
“快!就要到了,做好動手準備”霍元甲低聲吩咐喊道。
“站??!是何人?深夜來此有何貴幹?”幾名守衛(wèi)同時竄出來問道。
心誠和尚見他們手持火槍,不由心下著急。
“我們是奉了太后和王爺?shù)闹家猓褚箒泶耸菧蕚浣幼呋噬?,另去他處,你也知道皇上和王爺有些矛盾,誤了大事誰來擔當,還不快快放行?!毙恼\和尚拿出懿旨和令牌遞給守軍說道。
守軍將信將疑,接過來仔細一看,懿旨和令牌倒是沒錯,只是事關(guān)重大,他也不敢輕易放行,便說道:“你們稍等,等我派人詢問了老佛爺再說。”
“大膽,這麼晚了還敢驚動老佛爺,你有幾個膽子?!被粼滓宦暸取?
幾名守衛(wèi)有些遲疑,然不遠處的喧譁聲卻傳了過來。
守衛(wèi)暗自警戒,嘴上卻說道:“你稍等片刻,我看看前面發(fā)生了什麼!”
心誠和尚見此,一示意,衆(zhòng)人做好準備。
霍元甲大喝一聲道:“王爺欲殺皇上,誰敢阻擋,便殺無赦!”
霍元甲話未說完時,便搶先動手,一刀連殺三人。
心誠和尚暗讚一聲好功夫,他動作也不慢,領(lǐng)著其他人衝向關(guān)卡處,照本宣科的說道:“王爺欲殺皇上,誰敢阻攔?!?
衆(zhòng)守衛(wèi)聞言也是一時驚疑不定,一個是如日中天的王爺,一個是形同囚徒的皇上,他們只是小兵一個,得罪誰也不行,不過兩相比較,心中還是有些偏向王爺。
衆(zhòng)守衛(wèi)不敢阻攔,義和團等人已經(jīng)快衝過了一半。
此時,慈禧派的援軍急急趕了過來,爲首一***叫道:“大家快攔住他們,這些人假傳懿旨,罪該當誅?!?
衆(zhòng)守衛(wèi)方纔明白過來,紛紛開始阻擊。
心誠和尚見此,對霍元甲喝道:“霍兄,成敗在此一舉,你帶五十名兄弟先行,和尚稍後便來?!?
霍元甲也不是拖拉之人,領(lǐng)著五十餘人先行,急忙朝瀛臺奔去。
好在有載漪這等內(nèi)奸在,他們不但把瀛臺各處記牢,還將光緒今日睡在何處弄得一清二楚,倒是不怕走錯了路,迷失了方向。
心誠和尚從懷中摸出信號彈,朝天一放,璀璨的焰火便染紅整個宮殿上空。
“來吧,和尚今日便降妖除魔,鎮(zhèn)壓住你們這幫妖孽!”
心誠和尚領(lǐng)著五十餘人義和團兄弟義無反顧的衝向援軍。
援兵和義和團戰(zhàn)在一起,一邊仗著武藝高強,動作迅速,一邊佔著火槍犀利,人多勢衆(zhòng),一時間倒戰(zhàn)了個不相上下,只是隨著侍衛(wèi)被驚動,敵人越來越多,心誠和尚等人壓制不住,那也是看得出來的。
光緒挑燈夜讀,不遠處的騷動也驚動了他。
他急忙出門弄清情況。
一名老太監(jiān)急急忙忙跑過來。
“外面出了何事?”
“皇上,外面一片大亂,奴才也不知何事,不過皇上還是快快找好藏身之所爲妙?!?
“哼,朕一國之君,豈能隨意躲藏,朕倒是要看看是何人敢在皇宮中作亂?!?
“皇上!”
太監(jiān)左勸右說,光緒就是不聽。
涵無殿房屋甚多,霍元甲雖然是循著燈光,卻一時間找不到光緒,心下大急。
眼看這後邊槍響越來越大。
霍元甲壓下心中焦躁,霍元甲眼珠一轉(zhuǎn),氣凝丹田,出聲大喊道:“皇上,王爺欲殺皇上,臣奉太后旨意,特來救駕,皇上千萬別出聲,站著別動,待臣擊退了逆賊,再來和皇上會合。”
涵無殿早就大亂,這裡沒有幾個守衛(wèi),都是一些宮女太監(jiān),這些人害怕得四處逃跑躲藏。
光緒聽到霍元甲呼喊,聽到瑞親王要殺他,這才擔心害怕起來,他現(xiàn)在是誰都不怕,就是怕載漪。
又聽霍元甲話語誠懇,叫他別說聲,還以爲是真來救他的,不由心下稍等。
但見自己身邊只有兩名太監(jiān),害怕之下,急忙高聲喊道:“朕在這裡,你們快快前來護駕。”
霍元甲心中一喜,光緒竟然距離自己不遠,一聲令下,衆(zhòng)人急急朝光緒奔過去。
光緒就一入世不深的菜鳥,膽小怯弱不是他的錯,誰叫慈禧一直是這樣培養(yǎng)他的呢!
霍元甲領(lǐng)著一大隊人馬,循著聲音,不久便趕到了光緒的藏身之所。
光緒已經(jīng)持刀怯怯發(fā)抖的躲到了一張桌之下,有兩名老太監(jiān)持刀守在前面。
光緒見霍元甲進來,急聲說道:“朕在這,朕在這,快來救朕,外面到底有何人作亂要殺朕?”
一名太監(jiān)看著霍元甲眼生,警惕的問道:“你是何人?你說自己是老佛爺手下,咱家怎麼從沒有見過?!?
霍元甲並不回話,將手一揮,幾十名義和團便圍了上去。
太監(jiān)明白過來,連忙急喝道:“皇上,此乃賊人,您快跑,奴才抵擋片刻?!?
光緒有些不信,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你爲何要殺朕!”
霍元甲暗歎一聲,對光緒他也談不上什麼恨,只怪他不該生在這個皇宮,不該爲韃子的頭頭,不過還是別讓他再受什麼大的打擊了,有時候真相有不可承受之重。
霍元甲聲音低沉著回道:“皇上,你別怪在下,要怪也怪王爺,在下是他派來的?!?
光緒狂叫道:“爲什麼,他要這個皇位,朕可以讓給他,他還要做的如此狠絕。”
兩名太監(jiān)雖然英勇,但如何抵擋得住如狼似虎的義和團,不久後慘叫幾聲,被亂刀砍死。
衆(zhòng)人團團圍住光緒。
霍元甲走上前去說道:“皇上,對不住了,各爲其主,在下只能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好,好一個大清皇上?!惫饩w喃喃自語道。
光緒腦中閃過慈禧,閃過珍妃,閃過葉之魁,閃過很多已經(jīng)死去之人,他額娘,他阿瑪,想到這麼多年來生不如死的生活,他忽然覺得,死也是一種解脫,死也是一種幸福。
光緒站起身子,不再害怕,不再顫抖,拿著手中那把寶刀村正,不帶絲毫表情的聲音說道:“朕乃九五之尊,不容你們玷污,朕今日命絕於此,也要在下面看著我大清會變成何樣!”
光緒持著村正,嘴中大喊一聲:“珍妃,朕先行一步,我們來世再做一對普通人”
接著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光緒帶著他對珍妃無限的深情,刀落,身體倒在血泊中,自盡而亡。
妖刀村正再一次顯示它作爲不祥之刀,弒主之刀的特性。
不知當初葉之魁將此刀送給光緒,是否也想到了今日。
光緒到死都是一個糊塗鬼,可是他卻死得很平靜。
霍元甲撿起村正,謂然一聲長嘆,惆悵萬分的說道:“衆(zhòng)兄弟,隨我殺出重圍。”
外面此時早就是一陣大亂,心誠和尚見自己等人不能抵擋,連連後退,想與霍元甲等人匯合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