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笑著跟傅隱說了聲告辭, 禮貌地離開了傅家大門。
傅玉摸著腦袋,這小子怎么這么快就走了呢?按理說不是應該蹭完晚飯才走的嗎?
傅玉想著想著就來到傅天的房前,猶豫著是不是進去。從旁邊經過的楊嬸見這位帥氣的大少爺一臉賊兮兮地站在小少爺門口, 一副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的模樣很是揪心, 忍不住提了句:“大少爺, 該吃晚飯了, 您看, 小少爺燒也退了,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叫小少爺出來吃飯?”
傅玉被突然出聲的楊嬸嚇了一跳, 收斂了心神裝成漫不經心的樣子,“哦, 確實該叫阿天出來吃飯, 這樣吧, 我去叫他,楊嬸您先下去吧。”
“哎——”楊嬸用手搓了搓圍裙, 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那我找下去了!”
傅玉眼見著楊嬸的背影消失不見,清咳了下嗓子,屈起手指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
聽到傅天有些沙啞的聲音傅玉一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想想這弟弟昨天還發著燒, 便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他打開門, 走到跟前, 卻見傅天用被子蒙著頭, 裸露在外的手上似乎有些水漬。
不會是哭過了吧?
傅玉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不過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怎么可能?
傅天的事業蒸蒸日上,還剛剛找到了失散的家人, 又處在戀愛的階段,哪里會有什么事讓他傷心到落淚的程度?就算有也只能是感情問題,可是看著阮清匆忙趕過來的模樣,怎么會惹傅天生氣?
傅玉坐在床沿,沉思良久,覺得這做哥哥的吧,還是要適當地給迷途的弟弟指引一下人生的方向,于是他十分有兄弟情地拍了拍大約是傅天肩膀的位置,“阿天,大哥跟你說件事兒,我覺得吧,阮清這個人吧,他有點心術不正,你還是跟阮清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好。”
“心術不正?”
“是呀!”傅玉一拍大腿,“我跟你說,你別看阮清平時人模狗樣的,其實賊壞賊壞的。你別看人家都一口一個阮總,其實背后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
傅天默默地把頭從被子里伸出來,除了一雙眼睛有點紅之外,看不出任何異樣。
“大哥,”傅天慢吞吞地說,“您別忘了我是個演員,說真的,你的演技實在是……”
“實在是什么?”
傅天看了看大哥的眼睛,喊混著咕嚕了一句。
傅玉也算是耳聰目明的那類人了,其實傅天的聲音說的很小,可他偏偏就是聽見了,當聽見傅天說的那句——“太浮夸了”,臉色立馬就“好看”了起來。
阮清一路飆著車安然無恙地來到了一間四合院,隨著他打開車門,門口站立的保安立刻恭敬地喊道,“阮少爺。”
阮清微笑著點點頭,徑自走了進去,那些保安卻也不去阻攔。
院子里種了些名貴的花草樹木,經過精心的修剪,一眼看去,也是一道絢爛的風景。
對面恰好走來一道身影,看見來人,詫異地停住了腳步。
“小阮?”那人高興地說道,“今兒怎么有空過來了?”
阮清這才像是注意到他,微笑著著停了下來,“黎叔叔。”
黎柏略為欣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一眨眼,當初那么小的孩子就長這么大了,還這么有出息,把自家那混小子不知道比到哪里去了。
“你是來找黎昕的吧,”黎柏知道這些年輕人恐怕跟自己沒有什么好聊的,索性說道,“那混小子一天到晚呆在他房間里,也不知道都在倒騰什么東西!哎,你也幫我多勸勸他,我現在也老了,好多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將來這片土地還是你們的天下。”
“黎叔叔說的哪里話,您現在正當壯年,就是再撐二十年也沒有問題,我看黎昕也就是現在貪玩了些,過兩年應該就會體諒您的辛苦,并且能夠幫您分擔一些工作。”
“但愿如你所說吧。”黎柏苦笑著搖了搖頭。
等到阮清來到黎昕的房間,卻見他五心朝天,雙手擺成一個古怪的姿勢,雙腿盤坐在地上,兩眼緊閉,一動不動。
阮清也不驚擾他,靜靜地站在一邊。
等到黎昕醒來,就發現阮清已經站在一邊很久了,他扭了扭脖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奇怪的是他明明盤腿坐了那么久,身體卻沒有一點不適的癥狀,反而好像更加靈活了些。
“說吧,勞煩我們阮總千里迢迢地來到寒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黎昕一屁股坐在彈性良好的沙發上,還抽了跟煙點了起來。
“你越來越像個人了!”阮清坐到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人,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個微笑,“倒不像個公狐貍。”
“世木!”
“……幫我個忙。”阮清說道,“我想看看他的燭火。”
“出了什么事了?”黎昕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判官老兒不是都跟你說了穹因的下落了嗎?你不是也找到他了嗎?這個時候還要看燭火,你不知道燭火是不能隨便拿出來的嗎?難不成是傅天出了什么事?!”
“他沒事。”阮清淡淡地說道,“可是……他今天對我的態度……很奇怪,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會不會通過燭火能夠看出來。”
“我的天,你們小兩口吵架還要通過燭火找原因,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們沒有吵架!就是……突然的,我覺得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我要把它找出來!所以,蘇瑾,你來幫我好嗎?”
“好吧,反正也是你的東西,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而已,”黎昕,也就是蘇瑾無奈的攤了攤手,“出了事我可不負責啊!”說著把脖子上的銀項鏈取下來,深吸一口氣,單手浮在項鏈上,嘴里喃喃地念著一串古老的咒語……
一團紅藍色相間的火焰從項鏈里竄了出來,無柴而自燃。其實,阮清和蘇瑾都知道,它燃燒的其實是傅天這一世的生命。
“奇怪……”蘇瑾不解道,“之前我明明看到的是藍色的火焰,現在怎么變顏色了?”
“我知道了!”蘇瑾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手,“傅天上一世是紅色的火焰,這一世是藍色的火焰,而現在卻是這兩種顏色的疊加,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現在的傅天,不僅僅是傅天,他還是當初的無善!”蘇瑾看向阮清,目光中有羨慕,也有憐憫,“難怪你說他突然變了,原來是恢復了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