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愣愣地看了云雪飛半響,見她依然不說話,又翻了一頁書,神色淡然,看不出一絲的驚喜高興。
她有些訝異,躊躇了片刻,出聲詢問:“王爺現(xiàn)在在御花園和淳王爺談事情,主子,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云雪飛翻書的手指一瞬間頓住,眸光閃了下,而后恢復(fù)自然,聲色淡淡地道:“既然他們在談事情,我們就不用去打擾了!”
偌大的屋子里,燈光閃爍,桌上的鼎爐里點(diǎn)著熏香,四周靜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還有那翻書聲。
“王爺如果看見王妃找過去會很高興的!”千尋似乎低著頭想著什么,神色極為認(rèn)真:“分別這么長時間了,王爺也一定也很想盡快見到王妃的!”
云雪飛沉默片刻,抬起頭,看著千尋:“他很想見到我?”
千尋一愣,隨后急忙點(diǎn)點(diǎn)頭:“王爺很記掛著主子,雖然這幾天他不在主子身邊,但是時刻從白楓這里了解主子的情況!”
“是這樣么?”云雪飛喃喃自語,垂下的眼睫輕輕閃了閃,昏黃的燈光下投下了一片陰影。
千尋再遲鈍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主子的不對勁,她細(xì)細(xì)端詳著云雪飛的眉眼,仔仔細(xì)細(xì)的在看,不放過每一處,須臾后,她小聲試探:“主子可是在生王爺?shù)臍猓俊边@是她得出的結(jié)論,但是原因她卻猜不到。
云雪飛扯了扯嘴角,沒有解釋更多,她將手中的書仍在了一邊,伸手揉揉額頭:“既然他真的這樣想見我,那我們就去御花園走走看!”
千尋聞言,立刻拋掉心中的那一抹探尋,眸中光亮一點(diǎn)點(diǎn)蔓延,歡喜應(yīng)聲:“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
才推開門,一陣沁人的涼意迎面撲來,千尋急忙將一件白貂披風(fēng)給云雪飛披上,關(guān)心說道:“主子,你跟在我后面,我在前面領(lǐng)路!”
已經(jīng)漸漸進(jìn)入了深秋,皇宮隨處可見落葉凋零,即使有專門的丫鬟負(fù)責(zé)打掃,但是涼風(fēng)一吹,陸陸續(xù)續(xù)的又有好多的枯葉飄落在地。
千尋拿著一個燈籠在前面領(lǐng)路,隱隱約約能看見周圍美麗的景物,但是這樣的美麗是凄冷的,富貴中透著一股壓抑,讓人心里憋悶。
站在御花園正門口,望著周圍那站立不動,黑夜中仿佛石像一般的侍衛(wèi),云雪飛輕輕嘆了口氣,順著前面望了過去,透過那一排排的燈,看到姹紫嫣紅,夜晚的御花園中有著別樣的光彩,這里因?yàn)橛兄鴮H素?fù)責(zé)培養(yǎng),即使在秋天,這里也會百花齊放,爭先搶風(fēng)采。
云雪飛沒有猶豫,邁開步子,款款走了進(jìn)去,千尋直接熄了燈,低著頭跟了上去。
八角鎏金廳是先皇帝專門派人修葺的,坐落在御花園的正中間,能鑒賞這里最美的風(fēng)景。
“南絕,這一次謝謝你,這一杯我敬你!”夏侯淳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掃視了面前的兩個人,最后伸手握住他身邊女人的手,輕輕揉了揉,另外一只手舉著酒杯,誠摯的對著對面男人說道:“柔兒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你救了她就是救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話音一落,他頭一仰,將酒送到了嘴巴,一瞬間,酒杯見了底。
司南絕眼里漠然一片,嘴角露出了微嘲的神色,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夏侯淳,我救雪柔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可別會錯情!”
他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望著那蕩起的圈圈酒波,想到這皇宮里的某一處,有那樣一個女人在等著他,心里一陣柔軟,眸光不禁慢慢有了暖意,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就飛到那女人的身邊,告訴她他回來了,他想看看那個女人是個什么反應(yīng)!
“這位姑娘,你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嬌脆的女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夜的平靜,也引得亭中三個人不悅的蹙了下眉頭,尤其是夏侯淳眸光陰沉,抬起頭正打算是哪個宮里眉眼的丫頭打擾了他。
“為什么不能往里面走,我們是來找我家王爺?shù)模 鼻ね艘谎勰峭ぷ又械娜齻€人,再望了這一臉冷凝的丫鬟不平道。
這個聲音!司南絕停止手上的動作,將酒杯放在桌上,轉(zhuǎn)過頭順著聲音來源處望去,立刻兩個熟悉的聲音瞬間映入眼簾。
即使在黑夜中,但是透過這層層的燈光,夏侯淳自然是看到了云雪飛,這個雖然只見過一面,卻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子,他掃了一眼眸光火熱異常的男人,心中煩躁頓時被壓制了下去,瞅著司南絕,調(diào)侃笑道:“南絕兄,真是好福氣,娶了這樣一個在意你關(guān)心你的女人!”
“這個就是南絕你的王妃?”坐在一旁端莊安靜的女子眸光終于閃了下,一臉柔和的詢問。
司南絕沒有理會,急忙站起身,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眸光,他大步朝著云雪飛走了過去。
把守的丫鬟死活不讓往前走,這讓千尋氣憤不已,恨不得直接伸手將這個可惡的婢女劈暈,免得這樣惹人厭惡。
“他下來了!”云雪飛聞見前面有腳步聲傳來,抬起頭望著那漸漸逼近的熟悉身影,眸光微閃,淡淡地道。
千尋怔了怔,望了一眼云雪飛,然后順著云雪飛的目光望了過去,這一眼立刻就瞧見了疾步往這邊走的司南絕。
她驚喜的伸出手,得意的朝著前面那臉色嚴(yán)肅死板的婢女挑挑眉,炫耀道:“那就是我們的王爺,我身邊的這位可是護(hù)國王妃,你如果現(xiàn)在不信,就去問問你身后的那個男人,看是你對還是我對的!”
婢女臉色大變,急忙轉(zhuǎn)過身,果然看見護(hù)國王爺朝這邊走來,她臉色微紅,立刻迎了上去,嬌媚的聲音請安:“見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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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絕絲毫不給予理會,直接繞了過去,一如既往溫潤如水的聲音道:“飛兒,你怎么過來了?”
云雪飛當(dāng)然感覺到對面男人熾熱的目光,如果是沒見到薛雅之前,可能她會很高興的蹦進(jìn)這個男人的懷里,輕輕的軟膜細(xì)語,只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法在自欺欺人了,眼前這個男人可以承認(rèn)保證不愛白雪柔,但是他卻始終放不下那個女人。
從剛走到這邊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亭中的三個人,男的俊逸,女的美麗,尤其是那名女子一襲淡粉色的繁花宮裝,外面披著一層白色薄紗,三千青絲挽成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沒有任何的點(diǎn)綴,只是用一根青色的簪子固,發(fā)絲垂在頸邊,一縷縷的隨風(fēng)揚(yáng)起,別有一番超凡脫俗。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也點(diǎn)綴的恰到好處,端莊中透著幾絲嫵媚。
司南絕覺得云雪飛的面色有些不對,揚(yáng)眉看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高興,可是半響,她都沒有將眸光放在他身上,只是定定的望著他身后,他轉(zhuǎn)過身順著云雪飛的眸光往了去,頓時心里了然。
他走到云雪飛的身邊,低著頭,唇瓣湊近云雪飛的耳邊,輕輕開口:“你在吃醋?”
云雪飛抿了抿唇,撇開頭不看司南絕,繼續(xù)將審視的目光望向那同時也在望著她的女人,果然是世間難得的絕世美人,怪不得薛雅恨之入骨,夏侯淳和司南絕百般保護(hù),萬分討好,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也會動心!
司南絕再遲鈍也是知道面前這個女人生氣了,更知道她生氣的原因,他伸手握住云雪飛,將她沒有抗拒,將她拉在身邊,饒過那瑟瑟發(fā)抖的丫鬟,朝著亭子走了過去。
“這是我的王妃,云雪飛!”司南絕對著面前兩個人開口介紹,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手中的溫暖是他心中的牽掛。
“原來你就是云雪飛,我可是聽南絕經(jīng)常提到你!”白雪柔盈盈起身,嫵媚一笑,腰上流蘇發(fā)出細(xì)微的碰撞之聲,清脆而優(yōu)雅。
“這是夏侯淳,還有他的王妃白雪柔!”司南絕轉(zhuǎn)過頭,眸光溫柔,對著云雪飛介紹。
“來了就一起坐下喝杯酒!”夏侯淳沒有起身,只是看了一眼云雪飛,轉(zhuǎn)過頭將目光定在了他身邊的女人身上。
“不用了,飛兒她身子不好,喝不了酒,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她該走了!”司南絕面無表情的推卻,隨后直接拉著云雪飛往來時的方向返回。
一路上兩人靜靜不說話,燈光灑下一地,照的周圍空曠曠,冷凄凄。
待出了御花園后,云雪飛想也沒想,直接用力,從司南絕手中抽出了手,不管面前男人詫異的目光,她一路朝著長樂殿走了去。
司南絕極其的不悅,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是他的錯,他疾步跟了上去,一直保持著三步遠(yuǎn)的距離,望著前面那頭也不回的女人,他苦笑著,看來又得花好長時間才能安撫好了。
兩人同時回到了長樂殿,云雪飛眸色沉沉,才進(jìn)門就將憋了好久的話問出了口:“為什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