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安帶著莫程峰跑出去很遠(yuǎn),正碰上了一隊風(fēng)馳電掣般飛馳而來的騎兵,騎在隊伍最前面的竟然是腿傷未愈的向良玉,驚詫問道:“良玉?你的腿!”
“子修,別管我的腿!將軍無事吧?”他看見了莫天安扶著的莫程峰,不由得擔(dān)心道,尤其是沒有發(fā)現(xiàn)莫宛心的身影,心中的不安無限放大。
“我沒事,良玉,宛心……她還在船上。”莫程峰心急如焚,雖然知道女兒有墨鑰空間這個助力,但他還是擔(dān)心她會吃虧。
向良玉聽得此話,唬了一跳,什麼都顧不及,扔下身旁衆(zhòng)人,策馬狂奔而去。他身後的騎兵自覺地分成兩隊,一隊留下來保護(hù)莫程峰,另一隊則追著向良玉往梨落江邊趕去。
莫天安向留下來的士兵詢問道:“你們先鋒的腿傷……”
“沒好……向先鋒聽到探子的回報,知道你們遇險,人都急瘋了。他根本不顧我們的勸阻,讓我們把他的腿綁在了馬鐙上,就這麼心急火燎地趕來了。閆神醫(yī)也說他一意孤行,不顧自己的身體的後果是一定會留後遺癥的,可向先鋒就是不聽。”其中一個帶頭的兵士說道。
“你們保護(hù)莫將軍回營,我還要去看看江邊的情況。回去之後,你們一定要緊閉寨門,除了看到我們幾人回來之外,不要讓任何人進(jìn)入,誰都不行。”莫天安越來越覺得今天事有蹊蹺,除了自家人,誰都信不過,而他一定要將二妹妹安全地帶回來。
“天安,一定將宛心帶回來!”莫大將軍開始後悔,不該留女兒一人在戰(zhàn)船上。
“伯父請放心,就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二妹妹有事。”莫天安指天保證道。
“天安,你的安危同樣重要,你是莫家長孫,不可輕率行事。”
“伯父放心,我們兩個一定都會平安回來的。”莫天安點頭道,他騎上了一匹馬也飛一般地往梨落江畔奔去。
那一邊,向良玉策馬飛奔已經(jīng)來到梨落江畔。他手起刀落,用馬刀砍斷了綁著自己腿的繩索。接著,他環(huán)顧四周,看到岸邊有一艘小船,於是他雙掌齊拍馬鞍,人整個飛了出去,在空中幾個騰挪,身體就落到了小船之上。他僅靠一腳一手就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之後,他用篙子重重一點岸邊青石,那小船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往梨落江的中心駛?cè)ァ?
到了江心的戰(zhàn)船邊上,向良玉又用手中的篙子撐住船舷,人借力騰身而起,一下子就飛上了戰(zhàn)船的二層。他藉助竹篙,繼續(xù)往樓上去,就在他到達(dá)三層會盟之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黑衣人用手刀劈暈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還將那小廝背到了肩頭。
他的視線掃了一眼,並沒有發(fā)現(xiàn)莫宛心,但直覺告訴他不能讓那個黑衣人離開,因爲(wèi)他極有可能知道莫宛心的下落。
“站住!”他喊了一聲,上前攔住了黑衣人。
那黑衣人蒙著面,看到他,卻並不迎戰(zhàn),只是做出防守的樣子,伺機(jī)奪路而逃。
向良玉看出他的意圖,用手中長篙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喝道:“把你背上的人放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黑衣人並沒有搭話,一語不發(fā)地抽出挎在腰間的寶劍,直直刺向面前的人。向良玉腿傷有傷,近功會吃虧,於是就拿手中的長篙作爲(wèi)武器,使出一套正宗的少林棍法,與黑衣人糾纏起來。那黑衣人本領(lǐng)不凡,只不過背上還揹著莫宛心,總是有些束手束腳,施展不開。而向良玉的棍法再如何厲害,他腿上的傷也阻礙了他的行動。這兩人在這戰(zhàn)船的三層樓上就這麼打得不分上下,旗鼓相當(dāng)。
向良玉一邊打,一邊擔(dān)心莫宛心的下落。就在他心神不寧的時候。那個被黑衣人背在背上的小廝模樣的人頭上束髮的發(fā)巾由於晃動而掉落了下來,一頭烏黑髮亮的青絲就這麼順了下來。
他立即認(rèn)出了她來,於是大喊一聲“莫宛心”,企圖以此來喚醒她,但她剛纔顯然被黑衣人的手刀打暈,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向良玉這下更不會讓黑衣人走掉了,灌真氣於長篙之上,將一根普普通通的長篙使得虎虎生威,將黑衣人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黑衣人身負(fù)重任,他是絕不會甘心就這麼無功而返的。他看出來對手腿腳不便,於是騰挪閃躲,想要調(diào)動對方移動腳步,他好趁機(jī)攻向?qū)Ψ降膫取P姨澫蛄加袷种械氖情L篙,能涉及的範(fàn)圍比較廣泛,否則還真就攔不住那個黑衣人了。可就在他以爲(wèi)自己能救下莫宛心的時候,黑衣人突然手往地下一甩,一陣濃煙升起,遮住了向良玉的視線。
“別走!”向良玉知道事情要壞,長篙瘋狂打出,卻並沒有碰到任何人的感覺。等到濃煙散去,船艙之中已經(jīng)沒有黑衣人和莫宛心的影子。他立即從窗戶跳出,跳到甲板上,可是船艙外面也並沒有黑衣人的蹤影。
宛心!他竟然眼睜睜看著黑衣人將她擄走了,而自己毫無辦法!不行!絕對不可以這樣!他撐住長篙,再次上了小船,決定順著江流而下,去尋找莫宛心的蹤跡。
這個時候,跟著他的騎兵以及莫天安都已經(jīng)到了梨落江畔,向良玉衝著莫天安大喊道:“宛心被黑衣人擄走,我們順著江水找,你往上游去,我往下游去。找不到,我不會回來的。”
“良玉,找人的事,我來辦。你再這麼下去,你的腿就徹底廢了。”莫天安雖然比誰都擔(dān)心自己的二妹妹,可他也不忍看著自己的好友廢了一條腿。
“廢了就廢了,那人在我面前擄走了她,我如此無用,還要一條好腿做什麼?”
“你!”
“不要浪費時間了,那黑衣人功夫很好,你也要小心。”說完了,他也不管好友有什麼反應(yīng),長篙一點,小船就順流而下,疾馳而去。
“你們跟上去保護(hù)向先鋒,我往上游去。”莫天安無法,只得按著向良玉的吩咐,往上游去找莫宛心。心中暗道,二妹妹,你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
莫宛心被打暈之後,一直處於昏迷之中。黑衣人帶著她走的還真是水路,兩岸人來人往,目標(biāo)太大,而主人吩咐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帶回,他就不能讓外人看到是他擄了這莫二小姐。他其實一直隱在一邊,這莫二小姐還真是厲害角色,一個人面對那麼多殺手,竟然還能取勝。她的那些暗器也是精良,讓一個在武學(xué)造詣上只是學(xué)得皮毛的女孩子具有了那麼強大的攻擊力。如果有機(jī)會,他一定要問問清楚這些暗器的出處,自己也好打造一套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莫宛心慢慢醒了過來,她只覺得脖子後面生疼生疼,然後身體搖搖晃晃的,頭暈暈的,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受到了襲擊。這,這是被抓了嗎?是那些黑衣人去而復(fù)返?
她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小船的船艙內(nèi),身邊沒有人,但是她能看到船艙外有人在搖著船櫓,而小船在平穩(wěn)地前行。
莫二小姐動了動自己的手腳,還好,並沒有被綁起來。這,就是有機(jī)會逃脫了?
“莫二小姐,你醒了?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給你餵了毒藥,如果沒有我的解藥,你三日之後就會七竅流血而死。所以,在拿到解藥之前,你還是乖乖呆著,千萬不要想什麼逃跑的事。”
黑衣人感覺到她的醒來,在船艙外說道,聲音不高,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莫宛心聽得此話,也就不再掩飾自己的清醒,慢慢坐了起來。
“你是誰?你和那些殺手不是一夥的!”她非常肯定地說道。
“哦,你如何得知我不是和他們一夥的?”他非常好奇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些人不過是些受僱與人的殺手,而你,不是。”
“說得很對,而你也該清楚,這次的暗殺並不是普羅國國王的手筆了吧?”他也聽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話,對於蕭誠之的做法非常不屑。連自己人都下得去手的人,未免太過狠毒。
“所以,你是雅克的人?”這下難以善了了,雅克對她恨之入骨,不知會如何折磨於她。
“你說得對也不對!”反正是要將她交給大王,跟她透個底細(xì)也沒什麼大不了,“我聽命於我們的大王,而不是那個沙盜。”
“這有什麼不同?不管是普羅國的大王,抑或是響沙灣的雅克,不都是一個人嗎?”
“這麼說吧,如果他還是響沙灣的沙盜,我就不會站在他的身後。”區(qū)區(qū)一個沙盜,不值得他爲(wèi)他賣命。
“所以,你是普羅國國王的影衛(wèi)?”聽說每一任普羅國國王都有一個如影隨形的影衛(wèi)跟在身邊,既是保護(hù),也是監(jiān)視,他們會把現(xiàn)任國王做過的事情,記錄到普羅國的大事記中,用以評判這些帝王的功過。
“你很聰明,知道的也不少。”他稱讚道。
“所以,是我猜對了。那麼,難道你不應(yīng)該阻止你們的國王?”
“阻止?阻止什麼?”
“阻止他對我展開報復(fù)!你想,按照現(xiàn)在的情勢,大玥朝同普羅國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蕭誠之一定會以你們普羅國破壞會盟爲(wèi)藉口,讓我父親出兵,與你們開戰(zhàn)的。而只有我說的話,我父親纔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