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卻哭的更厲害了,一旁的乳母見狀,趕緊上前去給他擦眼淚,哄著到:“皇上,你可別哭了,好好聽攝政王的話!”
蘇惜沫從乳母的表現來看,便知道寧王之前肯定做了什么,以至于整個太子宮里的人都很懼怕他!
太子特別努力的往回憋眼淚,可是越是害怕就越是止不住,抽抽噎噎的,看著真是叫人心疼不已。
寧王忽然露出了一抹殘冷的笑容,道:“身為皇帝,竟然這么沒出息,實在是叫本王失望透頂,今天該輪到誰了?”
蘇惜沫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見到一個小太監突然就嚇得跪在了地上,臉色慘白,抖如篩糠,冷汗淋漓
。
就像他正要面對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樣。
可是接下來蘇惜沫就明白了,寧王到底為何會說那句話,因為很快寧王身后的人就走向了那個小太監。
“攝政王饒命啊,攝政王饒命啊!”小太監苦苦哀求著。
蘇惜沫不知道寧王到底打算做什么,可是他的手下去太監身邊的時候,只做了一件事。
一劍砍掉了那太監的頭,非常干脆果決,那頭顱還順勢滾到了太子的方向。
太子被嚇得連叫也叫不出只能無助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記住,是你害死他的,你每哭一次,你身邊就要死一個人,你不聽本王的話,你身邊的人就要一個個死去!”
寧王殘酷地道,表情再沒有剛剛仙風道骨的味道,只覺得他像個已經扭曲的魔鬼。
他甚至走過去,將那個小太監的頭顱踢了踢,露出了一抹可惜的眼神。
“皇上,記住了,你要習慣去做一個皇帝!”寧王道。
太子的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連眼淚也不敢掉了,只是怔怔地看著寧王。
最后寧王冷笑著離開,吩咐人好好照顧太子。
待寧王走了之后,太子再也沒有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眼淚,他只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而已。
那小太監的尸體被拖了下去,剩下的人全都是一副兔死狐悲的樣子。
整個宮殿里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壓抑感。
蘇惜沫只覺得寧王可能真的是個心理極度扭曲的老頭,竟然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來立威。
可能在這之前,太子已經經歷了無數這樣的威脅
。
“你們都下去,下去……”太子大概是太害怕了,所以變得暴躁起來,斥退了所有人。
蘇惜沫也跟著那些人出來了,可是不一會兒,就聽到太子的嚎啕大哭聲,口口聲聲地含著父皇。
蘇惜沫微微有些難受,想著沐自成臨死的樣子。
晚上的時候,蘇惜沫一個人來到太子的屋子里,給他做了一碗奶羹。
太子看著蘇惜沫,問道:“你又是新來的么?你不該來我宮里的,隨時都可能會死!”
蘇惜沫有些悲哀地看著他,把奶羹遞給他,說:“吃點兒吧,很香甜!”
太子卻搖搖頭,說:“我吃不下,我想見母后!”
“他不讓你見你母后?”蘇惜沫問。
太子點點頭,說:“他什么人也不讓我見,每天就只能呆在這里,連門也不可以出,也不許母后和皇祖母來見我!”
“那你可知道,你母后和太后在哪里?”蘇惜沫試探性地問,她一直沒有打探出太后和杜紅鳳的下落。
很可能也是被軟禁在什么地方了。
太子搖搖頭,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惶恐,發現身邊熟悉的宮婢和太監一個個死去了。
蘇惜沫嘆息一聲,道:“除了寧王,還有別人來看你么?”
“有……有個墨叔叔,他會來!”太子提到墨含笙的時候,眼神終于不再那么恐懼,仿佛還帶著一絲留戀。
蘇惜沫眼神微微轉動了幾下,然后道:“他來這里都跟你說什么?”
“讓我要乖乖的,不要害怕,說他一定會帶母后來見我的!”太子的表情軟和了許多,不再有那么多惶恐
。
蘇惜沫微微蹙眉,墨含笙到底在想什么呢?她怎么總是留有一線希望,覺得墨含笙不會真的背叛沐豐夕?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問。
蘇惜沫微微笑了一下,道:“奴婢叫小青!”
太子點點頭,鄭重地說:“小青,你要努力地活下去哦,盡量別出現在這宮殿里,特別是那個寧王來的時候!”
太子的聲音稚嫩的很,但是眼神特別誠摯,閃爍著屬于孩子的單純和善良。
蘇惜沫微微有些動容,真是可惜了,如果這孩子不是杜紅鳳和沐自成的,她甚至都忍不住想要帶他離開這可怕的地方。
“嗯,奴婢一定會的!”蘇惜沫道。
太子欣慰地笑了,道:“我真害怕,他來一次,就會殺人,我明知道我該要聽他的話,不哭,不問父皇和母后的事兒,可是一看到他,我還是會哭,然后他就要殺人!”
蘇惜沫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別怕,他囂張不了多久的,總有人會來把他給打敗!”
“會是父皇嗎?父皇還會回來對不對?”太子的眼神帶著點兒渴求。
蘇惜沫有些不忍心告訴他,他的父皇回不來了,斷魂崖下,尸骨無存!
蘇惜沫揉了揉他的頭發,道:“會的,他會的!”
“我也覺得父皇一定會回來的,父皇是最厲害的人,他一定會打敗壞人!”太子笑得十分開心,就像是真看到了自己的父皇勝利歸來的那一天。
小小年紀的他,怎么會理解,這是一場多么兇險的斗爭,他和他的父皇母后,以及所有親人都可能會死掉!
蘇惜沫打算出去的時候,小太子突然拉住了她的衣服,道:“你能不能別走,我一個人好害怕,你陪我好嘛?”
“你睡覺不應該有值夜的奴婢陪么?”蘇惜沫問。
太子搖搖頭,道:“寧王不讓,他說我應該一個人睡,那些人都要出去,不讓他們留在我身邊
!”
蘇惜沫真是被這個寧王給氣死了,什么東西,竟然連小孩子也要欺負,他是不是瘋了?
蘇惜沫沒有走,一直到太子睡著了,她才悄悄離開的。
蘇惜沫也沒有回去睡覺,而是偷偷地在宮里走動了起來,她要先查清楚,太妃被關在什么地方,看看有沒有法子讓人救走她。
幸好她對這皇宮了如指掌,所以知道哪些路上不會有人,一路上倒也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只是靠近西南角的群芳苑時,卻聽到里面有奇怪的聲音傳過來。
蘇惜沫微微蹙眉,走近了一些,才聽清楚,似乎是有人在接受鞭刑。
噼里啪啦的抽大聲,聽來都讓人頭皮發麻,尤其是在這寂靜的夜里。
那人似乎已經被打了很久,發出的呻吟都輕的讓人聽不清楚了,大概已經疼得麻木了。
“到底說不說?”一個男人的呵斥聲傳來。
“我什么都不知道!”說話的聲音竟然是個女人,可是因為聲音太過沙啞,蘇惜沫也沒聽出來是誰!
蘇惜沫想要湊近一點兒去看,但又怕被人發現,敢在宮里這么用刑的,多半也就是寧王的人了。
蘇惜沫微微想了想,悄悄地繞到另一邊,那里有一座假山,周圍都是樹叢,應該很難被發現。
蘇惜沫爬上了假山,然后盡量趴在上面,不讓自己顯得那么突兀。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里面的情況,蘇惜沫發現了火光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地被綁在木樁子上,身上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塊好地方。
所以她還是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但是卻看清楚了旁邊的男人。
寧王坐在椅子上,而旁邊站著的竟然是墨含笙和另一個中年男子
。
“小笙,你說有什么辦法才能讓這個女人開口呢?”寧王瞧著椅子的把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墨含笙頓了頓,走上前去,道:“父王,不如……”
“嗯?你有好辦法了?”寧王提高了嗓音,可是明顯帶著威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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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含笙暗暗握了握拳,道:“不如,還是放了她吧,她已經一把年紀了,再這么打下去,人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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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王就是想活活打死她啊,誰讓她是沐正淳心愛的女人呢!”寧王笑容里帶著幾分嗜血的殘忍。
蘇惜沫一驚,沐正淳,那不就是先皇嗎?
那這個女人豈不是……隆裕太妃?
蘇惜沫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差一點兒就摔了下去。
可是這樣的動靜仍然驚動了里面的人,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那個中年男人。
他迅速地利用輕功躍了過來,蘇惜沫已經做好了防衛的準備。
她手里隨時都備著可以致人死亡的劇毒,不怕他靠近,只要他靠近,他就會死。
可是如果她殺了這個人,也就等于暴露了自己,這讓蘇惜沫陷入了兩難。
不過為了保住性命,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正好在這個時候,假山里伸出一只手,將蘇惜沫拉了進去。
接著一只貓被放了出來,發出一聲細軟的貓叫聲。
那個人看到這只貓,終于放心地回去了,沒有再繼續搜查。
蘇惜沫緊張地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回過頭來,卻看到了淺語的臉。
“怎么是你?”蘇惜沫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