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你不敢想起來,你怕什麼?”蘇惜沫有些受傷地問。
沐豐夕眼神一冷,再度用劍指著她,呵斥道:“不要過來,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那你就殺了我吧!”蘇惜沫惡狠狠地看著他,她能感覺到沐豐夕的變化。
他沒有再狂暴,但也沒有恢復(fù)自己的意識,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眼裡充滿了對自己的陌生。
這種感覺讓蘇惜沫很心痛,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要相守一生的準(zhǔn)備, 他憑什麼在這個時候忘記一切,將她一個人留在原地?
“沐豐夕,你要麼想起我,要麼殺了我!”蘇惜沫朝著沐豐夕步步緊逼,她絕不想在他的眼裡看到如此陌生的情緒。
沐豐夕眼神一閉,然後突然就從窗戶跳了出去,幾乎是落荒而逃。
蘇惜沫看著那搖擺不定的窗戶,還有灌入室內(nèi)的野風(fēng),只覺得冷的有些淒涼。
他逃走了,是因爲(wèi)想不起來她,卻又不想殺她麼?
可能是屋子裡的動靜太大了,很快流星和秦非離他們都聞聲趕來,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和一臉迷茫的蘇惜沫都有些詫異。
“發(fā)生什麼事了?王爺呢?”流星擔(dān)心地看著蘇惜沫。
蘇惜沫搖搖頭,道:“他走了!”
“走了?他怎麼能走呢?”流星不解地問,沐豐夕這些日子都處於昏迷狀態(tài)。
蘇惜沫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突然醒了,然後想要殺我,不過後來還是走了!”
“那麼……王爺他是不是已經(jīng)被天珠……”流星不敢想象真的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後果會如何。
蘇惜沫也不知道,只是無措的抹了一把臉,道:“我也不清楚,他似乎也不是完全被奪舍了,因爲(wèi)他沒有對我下手!”
“可是他竟然還想殺了王妃,這說明王爺他已經(jīng)不記得你了!”流星道。
蘇惜沫苦笑一聲,道:“不管怎樣,我們也該要返回西楚了,也不知京中如今局面如何了!”
“可是王爺……”流星仍舊不放心沐豐夕。
蘇惜沫卻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zhǔn)備,她想著去解決寧王的事情之後,再去找沐豐夕,若是他從此被珠靈所控,她也便尋一處安居地,從此隱姓埋名過一生。
也許執(zhí)子之手,與子成說對她而言真的是一種奢求,既然得不到,那就不如痛快地放掉。
蘇惜沫道:“王爺他不會有危險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京中的事情,墨含笙和太肥還等著我們?nèi)ゾ饶兀 ?
流星也只好點頭,道:“是,屬下明白!”
商量好一切之後,衆(zhòng)人還是風(fēng)塵僕僕地往京城趕,就算路上一日不耽擱,他們也要兩個月後才能抵達(dá)西楚的京城。
自從沐豐夕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蘇惜沫甚至在想,他會不會就此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儘管心裡很難過,但是蘇惜沫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因爲(wèi)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沐豐夕要救他的母妃,還要救西楚,那麼她就替他去做這一切。
大約離西楚邊境還有四五日車程的時候,秦非離接到了一條消息,讓他面色十分凝重。
秦非離一臉爲(wèi)難地對蘇惜沫道:“蘇王妃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希望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蘇惜沫看著他沉重的臉色,便問道:“怎麼了?”
“您的爹孃和祖父被寧王抓了,要以謀反罪論處,而且放出消息若是您和端親王不在十日內(nèi)回京認(rèn)罪,就……”
秦非離頓了一下,顯然下面的話很難以啓齒。
蘇惜沫臉色一冷,問道:“就如何?”
“凌遲處死!”秦非離用極爲(wèi)艱難地口吻說了這四個字。
蘇惜沫眼神微微泛著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這寧王倒也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天下無敵麼?我且看他敢對我爹孃做什麼!”
“消息傳來至今,已經(jīng)過去兩日了,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把日內(nèi)不抵達(dá)京城,恐怕王妃的親人就會遭遇不測!”
秦非離也深深擔(dān)憂了起來,這裡距離西楚邊境還有四五日的路要趕,從邊境去西楚怎麼也要十多日,他們怎麼來得及呢?
蘇惜沫咬了咬牙,道:“日夜兼程,換馬,趕回京城!”
“可是你受過內(nèi)傷,這樣顛簸回京,一定會吃不消的!”秦非離記得蘇惜沫被沐豐夕的內(nèi)力震傷過,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呢。
蘇惜沫搖頭,道:“不礙的,現(xiàn)在也沒時間想太多了,如果我的爹孃因爲(wèi)我而死,我這輩子也不會安心的!”
她已經(jīng)給蘇家?guī)碜銐蚨嗟臑?zāi)難了,可不希望再因此失去了蘇陽和王氏這對好父母。
“如果必須要在八日內(nèi)趕往京城,恐怕必須要抄近道了,但是那條路較爲(wèi)崎嶇兇險,路途悍匪十分猖狂!”秦非離道。
蘇惜沫笑了笑,道:“我們連死神島都闖過來了,還怕什麼悍匪,若是他們不出來招惹也就罷了,若是出來了,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秦非離想想也覺得頗有道理,然後又去尋其他人商量去了。
大家都能體諒蘇惜沫的心情,所以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於是衆(zhòng)人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離開了官道。
這近道果然不好走,只好棄掉馬車,每個人都改騎馬前行,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蘇惜沫也的確感受到了騎馬的痛苦,全身上下都快顛簸的要散架了一樣。
終於在行走了一天一夜之後,遇到了一夥悍匪。
山上滾落了巨大的石頭,驚動了他們的馬,蘇惜沫差點兒因爲(wèi)體力不支而被馬摔下來。
“大家小心,悍匪來了!”秦非離招呼著。
不一會兒,就有呼聲傳來,接著就看到高處,火把亮起,然後衝了下來。
蘇惜沫有些無奈,道:“速戰(zhàn)速決,要打就要徹底把他們打殘,否則後面的路還要難走!”
對付悍匪就要下手快準(zhǔn)狠,把他們打服了,一路上那些悍匪接到消息,也會對他們避著點兒,不會不要命地繼續(xù)往前衝。
一行人拿出武器,對著首先衝過來的一波悍匪就大肆屠戮了起來。
毫無懸念,甚至連一絲意外都沒有,所有敢於衝過來的人,都被殺了。
悍匪們大概也發(fā)現(xiàn)踢到了硬石頭,都有些發(fā)憷,爲(wèi)首的幾個人喊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們要借這條路走,你們要是識相就快些讓路,否則一個不留!”萬夜喊道。
“好大的口氣,過此路也可以,留下你們的錢財!”悍匪都是好面子的,被人這麼說,自然是不肯妥協(xié)的。
萬夜舉起劍,道:“若是不怕死的,儘管衝上來,看看大爺?shù)膮柡Γ ?
爲(wèi)首的匪徒怪叫一聲,道:“兄弟們,衝!”
又一波嘍囉衝了上來,萬夜只一劍劈出去就死了一片,哀鴻遍野。
“老大,我們遇到麻煩了!”悍匪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膽寒了。
“媽的,果然碰到了硬骨頭,怎麼辦?”匪首也感到了頭疼。
“不如撤退吧,已經(jīng)損失了不少兄弟了!”
匪首也點點頭,大手一揮,道:“撤,召集人馬回頭一定要將這夥人碎屍萬段,爲(wèi)兄弟們報仇!”
秦非離冷笑了幾聲,道:“虛張聲勢!”
“隨他們?nèi)グ桑覀兊R不起!”蘇惜沫一臉嚴(yán)肅地道。
衆(zhòng)人又接著上路了,馬在黑夜中奔馳著,他們很晚才停下來休息一下,讓馬也跟著休息一會兒。
途中的確不時有悍匪和山賊侵?jǐn)_,但是都被衆(zhòng)人三下五除二給打發(fā)了,後面的路,基本上只要是匪徒都會聞風(fēng)而逃。
雖然路途平坦了,但是蘇惜沫卻覺得越發(fā)疲憊了,因爲(wèi)馬上的顛簸幾乎讓她全身都快要散了。
胃部劇烈的抽搐,然後不得不停下來,翻身下馬,往地上哇啦一口 吐出來。
“蘇王妃,你沒事兒吧?”康靈兒趕緊下馬來扶蘇惜沫,生怕她出事。
蘇惜沫只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但是她的身體的確是有些異常。
蘇惜沫搖搖頭,道:“大約是顛簸的難受!”
康靈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微微有些擔(dān)憂,道:“您這身子恐怕受不住這一路的顛簸啊,咱們習(xí)武之人,受些輕傷很快便可痊癒,你卻不行的,不如咱們休息一下吧!”
蘇惜沫搖搖頭,強(qiáng)笑道:“不行,我爹孃還在寧王手裡,他們需要我!”
“可是你這到了京城豈不是隻剩下半條命了?”康靈兒苦著臉道。
蘇惜沫嘆息一聲,道:“只要這條命還在,我就不能看著自己的親人出事,他們是無辜的!”
“哎……不如這樣,你且慢行一步,我們幾個人早日抵京幫你救下你爹孃,你再敢來便是!”康靈兒提議道。
蘇惜沫微微蹙眉,道:“這……”
“如此倒是一個好辦法,你也不必一路跟著辛苦,讓秦非離留下來照顧你,我們其他人去對付寧王!”萬夜也贊同康靈兒的想法。
碧遊看了一眼秦非離,沒有吱聲。
孫志昂道:“我和靈兒留下來吧,你們?nèi)ゾ┏牵 ?
康靈兒一想也覺得頗有道理,忙道:“這樣再好不過,我比秦非離適合照顧蘇王妃!”
秦非離也點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孫志昂和靈兒陪蘇王妃慢行一步,我們?nèi)找辜娉腾s往京城,救下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