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沫掙脫了一點,低聲道:“王爺,這里不安全!”
“你院子里的人不都被你喂了藥么?”沐豐夕道,沒有放開她,而是將她抱起,放倒了榻上。
蘇惜沫想要推拒,又怕自己的動靜太大會吵醒外面的人。
“王爺……”蘇惜沫露出懇求的眼神。
沐豐夕卻不管不顧地壓上來,大概是只有借由這實實在在的碰觸,才能平息他知道她被人擄走之后,突然涌上來的恐懼!
以至于他放下了京城和沐自成所有的暗斗,將事情匆匆交給墨含笙之后就追到了北秦,一直查了三日才知道她在這所院子里!
沉下身子,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她,沐豐夕才滿足地嘆息了一聲。
窗外的月光也躲進了云層里,靜謐的夜晚,只有床榻上發(fā)出來的吱吱嘎嘎聲,以及那壓抑著的低沉喘息。
第二日蘇惜沫醒來的時候,床邊早就人去樓空了。
她爬起來,喚了人進來,難得地讓丫頭們準備了熱水沐浴。
大概是上次和秦非墨開誠布公地談過了,所以她的活動范圍從自己的小院已經(jīng)擴展到整個北秦東宮了!
既然沐豐夕已經(jīng)來了,她也要在東宮里走走,摸摸這里的暗哨和明哨,要走的話,也得有個準備!
所以便讓芳草和杜若陪著自己在東宮里隨便走走。
沒想到的是,蘇惜沫剛出去不久,就看到一個首領太監(jiān)領著一群仆役經(jīng)過,而其中一個人,卻朝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蘇惜沫幾乎驚呆了,那身形她實在是想認不出都難,雖然他的打扮那么平平無奇,還刻意將身上的氣勢都收了起來。
但是蘇惜沫還是看出來了,沐豐夕竟然易容成了一個仆役,溜進東宮來了。
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種想要笑的沖動,蘇惜沫內(nèi)心一時百感交集!
“良娣,您怎么了?”芳草不愧是個聰明的丫頭,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蘇惜沫的失態(tài),有些疑惑地問。
蘇惜沫趕緊收回眼神,道:“哦……這怎么來這么多仆役?”
“哦……早先周良娣那邊打發(fā)了一批,又央著太子殿下給重新買來新的,周良娣脾氣不太好……”芳草輕描淡寫地道。
蘇惜沫愣了一下,這意思是周良娣那邊經(jīng)常要打發(fā)奴才了?
那沐豐夕豈不是要去給那個驕縱的周良娣當奴役去了?想想蘇惜沫就覺得十分有趣……
“周良娣怎么需要這么多男仆役?”蘇惜沫不解地問,雖然說每個院子里都需要些做粗活的男仆役,但是也不必這么多吧?
“周良娣幫著沈良娣打理府中內(nèi)務,如今周良娣打算在青波湖上建一座樓閣,所以才會需要很多男仆役去做活!”芳草解釋道。
蘇惜沫點點頭,難怪了,恐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才會打發(fā)一批人之后還需要招這么多。
不過沐豐夕進來恐怕不是要帶自己走那么簡單吧?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蘇惜沫忍不住好奇起來!
“我們能去那邊看看么,就是青波湖!”蘇惜沫問。
芳草微微猶豫了一下,蘇惜沫又問:“不方便么?那就算了!”
“也不是,只是那邊正在搭建,有些亂,怕良娣您被沖撞了就是奴婢們的罪過了!”芳草笑著道。
蘇惜沫搖搖頭,道:“不會,我就遠遠看看便是了,青波湖的名字倒是挺美的, 也許湖更美!”
一直沒吭聲的杜若倒是開口道:“是的,青波湖的確風景美妙,無論春夏秋冬,景色都是咱們東宮的一絕呢!”
芳草只好道:“那奴婢就陪良娣去看看吧,只是別接近那些仆役和雜工,免得沖撞了良娣!”
蘇惜沫點點頭,她也不想靠近,免得讓人懷疑什么就不好了!
幾人一行便循著那仆役們走過的方向去了,也并沒有靠近,只在一座亭子里就停下來,蘇惜沫遠遠看著那已經(jīng)動了一半工的水上樓閣,一眼就看到了沐豐夕!
新來的仆役們似乎都在聽訓話,不一會兒,周良娣也帶著自己的丫頭過來了。
“喲,這不是蘇良娣么,從來也不見你出院子門兒,今兒倒是有閑情到青波湖來逛?”周良娣的聲音明顯帶著幾分調(diào)侃和戲弄之意。
蘇惜沫倒也沒放在心上,只道:“在院子里待的悶了,隨意走走看看!”
“聽說你一直不肯讓我們太子爺進你的院子歇息?也不知太子爺?shù)降卓瓷夏闶裁矗恢边@樣寵著你慣著你的!”周良娣頗為不屑地道。
蘇惜沫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道:“興許是你們這種隨時巴望著他臨幸的女子太無趣了些!”
周良娣的臉色立刻垮了,黑的可以和鍋底相媲美,氣咻咻地罵道:“蘇良娣,你實在太無禮了,竟然這樣跟我說話,你別仗著自己得了太子爺?shù)膸追诸伾徒o我開染坊,和我相比,你什么都不是!”
蘇惜沫挑眉,毫不在意地道:“也沒打算與你比,因為根本沒有什么可比的!”
周良娣的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氣的指著蘇惜沫一直抖,道:“好你個賤蹄子,竟然這樣無理,我定要好好教訓你!”
“哦?你打算怎么教訓我?”蘇惜沫反問道。
周良娣立刻吩咐道:“來人,給我將蘇良娣拿下,掌嘴!”
芳草似乎準備說話,蘇惜沫只淡淡地搖搖頭,然后對周良娣道:“你有什么資格吩咐人打我?”
“就憑你對我無禮!”周良娣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蘇惜沫嗤笑,道:“對你無禮,那你對我無禮,我是不是也該讓人掌你嘴呢?”
“你敢!”周良娣兇巴巴地道。
蘇惜沫撇撇嘴,道:“沒什么敢不敢的,雖然我并不愿意做這個良娣,但你們太子殿下可是給了我這樣的名分,大家平起平坐,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也配與我平起平坐?你是什么東西,你不過是嫁過人的破鞋,太子爺把你帶回來也不過是要利用你罷了,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周良娣說的極為難聽。
蘇惜沫卻淡然一笑,道:“嫁過人就是破鞋,那連你們皇后娘娘也不例外咯?”
“你……你敢污蔑皇后娘娘,你罪該萬死,我一定會稟告太子殿下的!”周良娣像是抓到了蘇惜沫的把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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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沫卻道:“污蔑皇后娘娘的是你,可不是我!是你說過嫁了人就是破鞋,你和我可都是嫁過人的!”
“可是我沒有二嫁,我對太子爺可是從一而終的!”周良娣得意地揚起下巴。
蘇惜沫掩嘴一笑,道:“我也沒有,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嫁給你的太子爺!”
周良娣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她們視為珍寶的太子殿下的寵愛,在蘇惜沫的眼里竟然一文不值,不屑一顧,這比侮辱她們本人還要令人難以忍受!
周良娣壓抑不住的怒意,一個箭步上前,竟要揚手打蘇惜沫,幸而蘇惜沫的身形靈活,稍稍一閃,就避了過去。
周良娣撲了個空,也嚇得幾個丫頭們都趕緊來扶。
芳草和杜若趕忙攔在蘇惜沫的身前,勸道:“周良娣,您息怒,切莫動手,傷了和氣,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會怪罪的!”
周良娣怒紅了眼,道:“是她一再挑釁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惜沫淡淡地道:“挑釁?呵呵……如今惡人先告狀的功夫可是越來越好了!”
周良娣咬牙切齒地,恨不得上前把蘇惜沫撕了,蘇惜沫卻淡淡地道:“罷了,看風景的心情都被破壞了,芳草、杜若,咱們到前面去透透氣!”
“你站??!”周良娣卻不依不饒地要攔住蘇惜沫!
蘇惜沫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道:“周良娣,你來這里莫非就是為了與我吵架的?”
周良娣怒道:“當然不是,我是來看這些新仆役能不能干活的!”
一想到這里,周良娣倒也冷靜了幾分,但仍舊對蘇惜沫怒目而視……
蘇惜沫笑道:“那就不打擾周良娣去辦正事兒了,您慢走!”
周良娣看著蘇惜沫,咬牙道:“你莫要猖狂,若不是太子爺交代我們不許去瓊花苑,你以為你還有今日的消停日子么?這東宮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蘇惜沫道:“多謝周良娣提醒,回頭我會親自謝謝太子殿下的,至于我能不能消停過日子,周良娣日理萬機,就不必過于操心了!”
周良娣磨牙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的人耳朵里,她的丫頭們?nèi)既鐔士煎乜粗K惜沫,心中默默地怨念,蘇良娣這是要為難死她們這些下人??!
誰不知道周良娣一旦脾氣不好,就會拿下人出氣,她們這下有的受了!
芳草也看不下去了,便道:“蘇良娣,咱們還是道歉么走走吧!”
蘇惜沫點點頭,便朝周良娣微微頷首,就走了,周良娣氣的直絞手里的帕子,兇狠地盯著蘇惜沫的背影。
“良娣,您莫要跟蘇良娣那樣的人一般見識,她哪里配跟您叫板,等太子殿下不再理會她了,還不是由著您和沈良娣處置么!”
跟了周良娣最久的貼身婢女勸道,她也是為了自己著想,只有周良娣息怒了,她們才不至于受牽連!
周良娣冷哼了一聲,道:“走,去看看那起子仆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