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放心,我絕不會嫁給路曜,我古明玉的丈夫不會是那樣一個不中用不成器的傢伙!”
那是路曜親耳聽到古明玉所說,那抹濃重的狠意從素來都是恬靜溫柔的主人身上散發出來,路曜突然發現,那個在他面前,向來是大方嫺靜的人兒根本就是假象,他或許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古明玉。
那個口口聲聲說,“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的美好畫面,被古明玉自己親手打碎了。
古家沒有一個人知道路曜來了又走了,他偷偷的前來,原本是想要向古老爺告知一些事情,想請他讓古明玉再等他幾年,現在看來這些他的所思所爲根本就是幼稚。這些話,他根本就不必對這些趨炎附勢、沽名釣譽的小人們說了。
路曜在路上瘋狂的奔跑著,他的雙目赤紅著,臉上全佈滿了水跡,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他一直跑著跑著,沒有停歇,似乎這樣就可以抒發心中的痛苦和恨意。
什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什麼“南方有嘉木,水與望天堂”,什麼“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路曜終於停了下來,他累了,他再也跑不動了,他毫無姿態可言,狼狽地躺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他的心跌在泥土中,碎了,他感受著這種苦不堪言的滋味。路曜遮掩著雙眼,他笑了,一聲又一聲,卻比哭更難聽。
那一日,路曜再次得到了成長。
幾日後,路曜被請來古府,古老爺明裡暗裡都在說要他自願退婚毀約,路曜只當作什麼也聽不懂,裝瘋賣傻,裝傻充愣。他已經是被這些姓古的人噁心到了,想要名利雙收,這世間哪有這般的好事,惹了他路曜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想要什麼都不給,從他懷中討回那塊肉,想都別想,門都沒有。
路曜收回思緒,他的臉上無悲無喜,什麼東西也看不出來。
客棧內,寒越靖和雲歌已經聽完了暗衛的彙報。隨著寒越靖的吩咐,這個暗衛很快就“嗖”地一下離去不見了。
“很好,大皇兄已經有所部署了,待我們回宮,就可以一網打盡了。”
雲歌附和,“不錯,這回可多虧了大皇兄。對了,”她話鋒一轉,“關於那路書生,暗衛可有查
出些什麼?”
“我早早就安排暗衛去勘察了,至今還沒得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不過現在可以得知的是,路曜其人絕對沒有真正的紙醉金迷和財迷心竅,他肯定是在隱藏些什麼。”
“嗯,還有他和古明玉是有婚約的,那天看來他過去應該是對這個女子有情的,只是,不知現在又是一個什麼狀況。”
雲歌表示認同,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明天再去觀察看看那路曜吧。”
趁著天色方亮,時辰尚早,雲歌和寒越靖早早就來到了集市,集市上商鋪向來開門的早,雲歌他們擇了一處好位置,方便查看路曜動向。
既是出乎情理之外,但又在雲歌意料之中,他們此次竟是再次看了一場好戲。
因爲頭天有個公子哥特別崇敬喜歡明陽居士,所以這一次,路曜帶來要賣的字畫大多是明陽居士的。在等那位書生氣的公子哥時,路曜攤前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呦呵,這不是路書生路曜、咱們堂堂正正的路大才子嘛。”一個粉面油頭,穿金戴銀,盡顯紈絝氣息的男子一看見路曜,就及其誇張的叫道。這人相貌其實生的不錯,只不過年紀輕輕就沉迷女色,眼神不正,青黑的眼圈,還掛著大大的眼袋,顯得毫無精神氣不說,一股猥瑣之感迎面撲來。
“擺字畫啊,沒錢了呀,生活拮據吧,哈哈。”男子囂張的笑道,用腳尖踢了踢地上擺著的字畫上的立軸。
路曜擡頭,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男子,用看瘋狗一般的眼神,“你誰啊你,知道這字畫多少錢嗎?踢壞了你賠得起嗎?!”
“嘿,路書生我說你是不是膽子肥啊,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 那男子身旁有一僕從,只見他率先叫囂起來。
“不好意思,我孤陋寡聞,還真不知道。”路曜一副極爲真誠的模樣面對著這兩人。
“你爺爺我是岳家麟,路曜你可得牢牢記住了。”看著路曜漫不經心的模樣,這自稱岳家麟的男人火冒三丈,立刻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收拾路曜,結果,踩踏了一下字畫上的立軸,人沒站穩,他旁邊的那個小廝又沒防著扶住,在路曜面前狠狠摔了一個狗吃屎。
路
曜拼命憋笑,臉都憋紅了,“嗯,這位,這位仁兄實在是讓小生印象深刻,絕不敢忘記!”
岳家麟自覺自己摔得難堪,他只得訕訕讓人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駝著腰,放著狠話,“路曜你給爺爺等著,有本事的就給我站住這裡別動,等爺爺叫人來收拾你!”
然後一瘸一拐地讓小廝扶住離開了,其背影看著那叫一個灰溜溜。
說來也巧,這岳家麟人還沒走多遠,路曜要等的公子哥兒,就穿過人羣過來路曜跟前了,他看著岳家麟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皺,向路曜問道,“剛剛那個可是岳家麟?”
“正是,兄臺也認識這個人?”
“那倒不是,我只是同他兄長岳家麒相識。和這個岳家麟有過幾面之緣,聽說這是個紈絝子弟,吃喝玩樂無所不精,渾身沒有一個好處,不過他向來敬重他家兄長,兄友弟恭,倒是爲人稱讚。”
“這,我既沒有惹到他,又沒有惹到他家兄長,這岳家麟做什麼找我麻煩?”路曜萬分不解。
那男子無奈嘆了一聲,“路書生啊路書生,想必你還不知道,你那未來的泰山大人,想要將你那未過門的未婚妻許配給岳家麟的兄長。你說你是惹到他了?”
“啊!古小姐要嫁給岳家麒?”路曜一時間神色慌張,六神無主,不似作假。
“非也,是想,你這邊未同古小姐斷了婚約,古小姐怎能嫁過去,這豈不是一女侍二夫,普天之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哦,原來不是要嫁。”路曜安了安神。
公子哥哭笑不得,“路曜,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不管我是不是瘋癲,”路曜恢復了神色,斜著眼睛望過去,“這明陽居士的真跡,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方纔可差點被岳家麟毀壞了,這是多名貴的字畫啊!值不少錢呢。”
一提起明陽居士,那公子哥立馬變得狂熱無比,“要要要,怎麼不要啊,這些我全包了。”
這一場生意,賺了個大,路曜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公子哥抱著字畫,猶豫再三,還是說了,“路書生,看在明陽居士的份上,我還是告誡你一聲,這陣子你要沒事,就去躲躲風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