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巷子裡停著的一輛馬車。
“少爺,你果真要這麼做嗎?”一個小廝般模樣的人站在馬車旁邊,滿面難色的開口。
車廂裡,一道稚嫩的男聲傳了出來:“廢話,本少爺讓你做的事你做便好了,哪來的那麼些廢話?”
聞言,小廝猶豫著轉(zhuǎn)身,這時忽地有一道人影躥了過來。
他頓時一驚,剛要出聲,便被人喝止了:“住嘴!”
聽到這個聲音,小廝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滿面驚恐的開口:“大,大……”
許是他的反應(yīng)被車廂裡的人聽到了,馬車的簾子被猛地掀起,露出一張白淨(jìng)稚氣的面龐出來。
這人本是要發(fā)火的,但是卻在見到馬車前的來人時,立刻驚住了,他惶恐的開口:“大姐?”
蕭梓潼直視他,眼神裡全是嚴(yán)厲,雖說再次見到這個小了自己兩歲的堂弟蕭南燭,心中不禁感概萬分,但是現(xiàn)在也沒時間多想了。
她一把將蕭南燭推進(jìn)了車廂內(nèi),下一瞬,丟下一句“快駕車離開”也動作迅速的鑽進(jìn)了車廂。
小廝聽到吩咐,沒有猶豫,大小姐的命令,相府是無人敢不聽的,他飛快跳上馬車,駕著馬車便駛出了巷子。
等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原地忽然出現(xiàn)了幾個人,他們仔細(xì)巡看了一番之後,不禁發(fā)出疑惑:“沒有人?”
……
對面的小巷子裡。
馬車中,蕭梓潼伸手拉下了簾子,對著面前的人冷冷開口:“看清楚了麼?”
她看著這個堂弟,往事不禁又躥了上來。這蕭南燭是她伯父之子,但是她的伯父因爲(wèi)死於戰(zhàn)場,這孩子便被過繼給了自己的父親,況且自己的父親一直沒有兒子,便將他當(dāng)自己孩子養(yǎng)的,甚至都決定了,若是一直無子,那蕭南燭便是相府的繼承人。
蕭梓潼前世也是十分看重他的,但是那次發(fā)生的事,卻毀了這個孩子的一生。
“大姐,他們是何人?”蕭南燭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徑直開口。
蕭梓潼回過神來,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問:“你告訴我,今日是誰給你出了主意,讓你來擄了李家小姐的?”
這話
一出,蕭南燭的臉色就更差了,他張了張嘴,眼神裡全是惶恐:“大姐,你怎麼知道……”
蕭梓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擡起手來,見此情景,蕭南燭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拎著他的衣領(lǐng),臉猛地伸過去,直視著他:“我在問你話,你好好回答便可,大姐可曾害過你?”
跟這張漂亮的臉蛋對視,蕭南燭更加緊張了,他自小便覺得堂姐很漂亮,不同於自己伯父的那些侍妾的美,是那種冷到骨子裡,你看她一眼,那種美便生生的撞進(jìn)了心裡,可是同時那種冷意便也滲進(jìn)了骨骼之中的震撼美。
蕭南燭伸手想要將她的手拿開,卻再觸及到她滿是嚴(yán)厲的眸子的時候,又停住了。
他吞吞吐吐開口:“大姐,是,是王輕靈說,若是將那個醜八怪李玉香擄走,她的名節(jié)便算是毀了,到時候她便再無臉來嘲笑我是個孤兒了。”
聽到這些話,蕭梓潼不禁發(fā)出一聲冷笑,果真這個餿主意便是那個賤人出的。
前世的時候,自己被強(qiáng)盜送回來的時候,因爲(wèi)只在處理自己的問題,便沒有顧及到同時被算計的蕭南燭,而他因爲(wèi)輕信了王輕靈的話,將那李小姐給擄走,偏偏還沒有將人帶走便被巡查的侍衛(wèi)給抓到了,這件事被一傳十,十傳百,竟是連皇帝都知道了。
皇帝自然是大怒,下令蕭南燭不可繼承丞相之位,至此,誰娶了相府嫡女,將來便是相府真正的掌權(quán)人。那王輕靈母女從一開始便算計著將蕭南燭這個繼承人除去,再毀掉嫡女的名節(jié),她再攛掇了自己嫁於她看中的女婿,用自己的心計和血淚去給她的女兒鋪路,呵呵,果真是好計謀??!
蕭梓潼一下子放開了抓著蕭南燭領(lǐng)子的手,重重的坐回了原位。
看著自己大姐臉上那冷到極致的神情,蕭南燭以爲(wèi)她是生自己的氣了,連忙慌張的開口:“大姐,你若是氣我,打我便好了,千萬別生氣啊?!?
他這樣說著,伸手去拉蕭梓潼,卻偏生的抓住了她那隻受了傷的胳膊,蕭梓潼“嘶”的一聲,連忙將手抽回。
蕭南燭卻猛地瞳孔一縮,雙手都不知道往何處放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她那已經(jīng)滲出血的胳膊,道:“大姐,你怎麼受傷了?啊?”
蕭梓潼頭上
都出了冷汗,但是她還是鎮(zhèn)定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開口:“慌什麼慌,好在受傷的是我,若是你,是不是都要哭了?”
“我……”蕭南燭委屈的撇撇嘴,但是卻不敢反駁。
見此,蕭梓潼又板起了臉:“身爲(wèi)男子,便要有男子的氣魄,說話不要吞吞吐吐,遇事不要驚慌,大姐平時教你的這些,難道你是都沒有記住嗎?”
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嚴(yán)厲,蕭南燭眼眶一紅,但還是咬著嘴脣開口:“大姐,我只是擔(dān)心你。”
聽此,蕭梓潼一愣,時隔多年,再次聽到有人說關(guān)心自己,蕭梓潼難免還是有些動容,即便已經(jīng)認(rèn)爲(wèi)自己心如死河,但是這一刻,她卻是再也嚴(yán)厲不起來了。
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緩緩開口:“南燭,大姐語氣太重了,但是大姐說過的話,你一定要記著,你想想,若是今日你能多留一份心眼,那怎會被人設(shè)計?”
一聽這些,蕭南燭立刻擡起頭,難以置信的開口:“大姐,你是說,今日是王輕靈她……”
“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麼?剛剛那些人便是便衣侍衛(wèi),若是你被他們抓住,那李小姐名聲被毀,你的名聲同樣也是毀了,況且,那李小姐若因此嫁不出去,你便一定要娶她!”
被這話嚇到,蕭南燭幾乎是一瞬間連便紅了,他叫道:“那個王輕靈一進(jìn)府我便討厭她,果然是個賤胚子!竟敢算計我!我這就回去揍死她!”
看到他這副氣憤的樣子,蕭梓潼搖頭,這孩子果真還是太小了。
一路上,蕭梓潼便教他先不要輕舉妄動,畢竟沒有證據(jù),誰也無法揭露她的壞心思,蕭南燭雖然氣憤,但是也不敢違背自己大姐的話。
馬車一到丞相府門口,蕭南燭挽著蕭梓潼的手臂,剛好將那傷口擋住,兩個人緩緩走進(jìn)院子。
一進(jìn)大門,便聽到裡面?zhèn)鱽硗踺p靈母親許氏高昂做作的聲音:“哎呦喂,若是潼兒被那些個壞人抓住了,那可怎麼保住名節(jié)?。课铱蓱z的孩子哎……”
一聽此話,蕭南燭頓時火大,剛想要衝上去,便被蕭梓潼一把拉住。
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便進(jìn)了院子,衝著許氏的背影,平靜的開口:“姨母,你在說什麼壞人?什麼名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