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向瑛大驚一聲,“我們中毒了,那個發(fā)光翡翠上有毒。”
“外公……”荼蘼和明珠扶楊錦榮在一旁邊坐下。
“翡翠上的確有毒。”瞿西爵說道,“這個金盆里的水,沾了由七種毒蛇的毒液淬成的毒,沒有顏色沒有味道,可以滲透人的肌膚,緩慢的浸入血管流向全身。這種毒能破壞血液組織,等流到心臟后可以讓心房急劇收縮,直到心臟衰竭而死。從中毒 到發(fā)作時間為10-15分鐘。”
所有人都震驚了,誰也沒有想到發(fā)光翡翠上會淬了毒。按理說這種毒要在流進(jìn)心臟后才會發(fā)作,所以其他人一時間都沒反應(yīng)。楊錦榮身體損害厲害,抵抗力太差,反而發(fā)作更快一些。
“楊老,你要找丁仕平這些人報仇我們能理解,為什么連我跟老賀都不放過?”向瑛不甘的問道,她很恐懼很害怕,她不想不這么死了。
“不,你們當(dāng)然知道為什么?我,又怎么可能不知呢!”楊錦榮臉色開始泛黑,連說話都費力氣。
“向老板,你為什么會有楊老親手雕的翡翠西瓜,你忘了嗎?”瞿西爵冷聲說道,“當(dāng)年楊老失去妻子,每天六神無主只顧著找妻子。你們設(shè)了個局說在揭陽看到顏嫣,當(dāng)楊老去揭陽時,突然被爆出他私藏國家文物。他家中被查,所有翡翠雕刻品不翼而飛。”
聽了瞿西爵一番話,向瑛和賀老板都無話可說,軟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荼蘼憤怒的看著這兩個人,她根本不會同情他們,既然外公讓他們也死,自然他們就該死。
“不……”向瑛不想死,她不要死,她不能這么死了。
“有解藥嗎?”向畫畫扶著母親看向瞿西爵,“我媽就算有錯,也罪不至死。”
“這個毒藥里七種蛇毒有一種叫七節(jié)蛇,被這種蛇咬一口,根本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怎么會解藥,早邁應(yīng)該知道這種蛇的毒性,因為七節(jié)蛇生活在雨林里。”瞿西爵看向楊錦榮,心城非常之難受,沒想到把他自己還搭進(jìn)去。
“不,不……”賀老板痛苦的叫喚著,“叫救護(hù)車,快叫救護(hù)車。”
賀軒看父親這么痛苦,立即叫救護(hù)車。
“呵呵呵,呵呵呵。”幾個老頭子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們都感受著毒性的發(fā)作。每個人臉上竟一點驚恐之色都沒有,反倒笑了。
“這樣也好。”裴行琛也笑,“這樣結(jié)局,這么多年的恩怨,總是要一個解決,這樣挺好的。”
“是,這樣挺好的。”楊錦榮目光不由的看向顏嫣的骨灰,“荼蘼,你把你外婆的骨灰抱過來。”
荼蘼滿臉的淚水,將骨灰抱過來給楊錦榮。
楊錦榮抱緊骨灰,低聲說:“嫣嫣,這樣是最好的結(jié)局對吧,這樣是最好的。”
李明珠泣不成聲,她跪在楊錦榮身邊:“爺爺,是我害了你。”
楊錦榮看了眼明珠,只道:“明珠,我早就是該死之人,這是嫣嫣的安排,我該去陪她了。”
荼蘼緩緩的站起來,她撿起槍指向李乾:“你也要死,你也必須死。”
說完,在她開槍時姒懸沖過來抱住她,將她的手舉到,那槍聲直接打在天花板上。
“你做什么?”荼蘼怒瞪著姒懸,“你居然阻止我,我要殺了這個人!”
“你不能殺他!”姒懸奪過了荼蘼的槍,將槍扔給李明勛,“你不能讓你的手上沾人命,你懂嗎?”
“我不懂,我只懂今日李乾必須死,他今日不死以后也要死。”荼蘼腦海里只有一個字報仇,外公要死了,李乾憑什么活,他憑什么活著!
“荼蘼,你過來。”楊錦榮用最后的力氣叫她。
荼蘼看向外公,推開姒懸走過去。
“姒懸說的對,不要讓你的手上沾了人命,你過來一點。”楊錦榮微抬高了手。
荼蘼跪在楊錦榮的身前:“外公。”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楊錦榮看看荼蘼,又看看明珠,“荼蘼,你和明珠要好好的活著,聽我的,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荼蘼點點頭:“我會的,外公,我一定會。”
“還有,我要你答應(yīng)我兩件事,你要發(fā)誓,現(xiàn)在發(fā)誓。”楊錦榮用著最后的力氣說。
“好,您說,我答應(yīng)你,我發(fā)誓。”荼蘼忙道。
“一,此生再不賭石。”
“好,我答應(yīng)你,我發(fā)誓,我丁荼蘼此生絕不再賭石。”荼蘼立即點頭。
“二,還有一件事,我要你們倆都答應(yīng)我,都發(fā)誓,此生絕不跟翡翠社的后人有任何牽扯。”
荼蘼和李明珠都愣住,在場的李明勛和姒懸都變了臉,不由的看向那兩個女人。
“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楊錦榮眼睛立即不行,還一遍遍的請求。
“我答應(yīng)你。”荼蘼流著眼淚說,“外公,我答應(yīng)你,我發(fā)誓,此生絕不跟翡翠社的后人有任何牽扯。”
“我也答應(yīng)你,爺爺,我也答應(yīng)。我李明珠發(fā)誓,此生不會跟翡翠社后人有牽扯。”明珠流著眼淚說道。
“好,好。”楊錦榮閉上眼睛,氣息越發(fā)的微弱。
另一邊丁仕平也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他看向兒子,再看不遠(yuǎn)處的荼蘼,想想此生當(dāng)真是失敗至極,兒子不再認(rèn)他,孫女兒恨他,他失去一切只能在療養(yǎng)院過此殘生。
也許是知道自己快死了,頭腦無比的清醒,很多記憶都在腦海中浮現(xiàn)。好的壞的,錯的對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我今日能跟你們一起死,一起去見嫣嫣,倒也是死的其所。”他說。
荼蘼聽到他說話,緩緩的走過來。
她看著老人,無數(shù)次她恨自己為什么是丁家人,為什么跟這個人有血緣關(guān)系?
“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你跟我外婆說了什么?為什么她突然死了?”荼蘼問。
丁仕平看著荼蘼,腦海中浮現(xiàn)嫣嫣的臉,他咳了一下,咳出了血來。荼蘼很想知道這個答案,而自己也快死了,他應(yīng)該給她一個答案。
“我不過是告訴她,云生沒死,不僅沒死,她的孩子也沒死。而且我還告訴她,我早看出來她愛上了李良臣。如果有一天我見到楊錦榮,我一定會告訴他,他尋了這么多年的妻子早已經(jīng)變心,她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還生了那個人的孩子。”丁仕平一字一字的說。
他相信楊錦榮還活著,還聽到他說的話。
“你胡說!”荼蘼大聲的呵斥,這個人快死了都如此惡毒,要讓外公死都不能安心。
“良臣,早在等著顏嫣,此時他們已經(jīng)雙宿雙棲。錦榮,你心里知道,嫣嫣真正愛的是那個給他寫情書的人。”史云生也掙扎著說道。
“你們都錯了,你們都錯了。”荼蘼看外公微微外姓開眼,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顯然他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好像早已知曉。
“外婆,愛的只有外公。因為只有外公是真真正正愛她,我和她去過李良臣的墓前,她親口說,此生,來世她都只會跟楊錦榮在一起,永不改變。”荼蘼這話是看著楊錦榮說的,她跑到楊錦榮的面前,“是真的外公,我陪外婆去李良臣的墓前,我親耳聽到她說這樣的話。”
楊錦榮笑著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嫣嫣,我都知道的。”
“荼蘼,你說只有榮哥愛嫣嫣,這話我不認(rèn)同。我哥,李良臣為了嫣嫣一生未婚,為什么我待明珠如親生,正是因為他說那是嫣嫣的后人,我不能有一丁點虧待。”李乾內(nèi)心最崇拜和心疼的是兄長,這一刻他一定要兄長說話,“他生病之后,讓我修墓,一定要修出一個空墓來,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跟嫣嫣合葬。在他心目中,嫣嫣比一切都重要,即使嫣嫣從來不曾回應(yīng)過他,他也沒有怪過她,依然深愛著她。當(dāng)年囚禁嫣嫣,是史云生、丁仕平、裴行琛、周辰奇等人一手策劃,我哥哥是后來才知情,也是他把嫣嫣帶出那個島。”
“還重要嗎?”明珠聽著李乾說這些話,含著眼淚反問,“她人已經(jīng)死了,她的遺愿再清楚不過,她要跟楊錦榮在一起,這才是她的愿望。其實你們這些人,根本不配跟我爺爺一起死。”
幾個老人都笑起來,只是毒性已經(jīng)發(fā)作,這會兒就算是送醫(yī)院都來不及了,更何況這種毒根本沒有解藥。
史云生看著姒懸,這個兒子看自己要死臉上竟沒有過多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從小不在他身邊,本就沒多少親情。現(xiàn)在還讓他知道前塵種種,只怕他更恨自己。
“阿懸,這是你弟弟,你要照顧他,好不好?”史云生對兒子請求道。
姒懸沒說話,在史云生旁邊的確是他的弟弟姒昭,他比自己小了五歲,被父親帶走隱居,連姑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爸,我能照顧我自己。”姒昭看姒懸這么冷漠,心里泛冷說道。
“你……”史云生還要說什么,身體劇烈的痛楚讓他根本講不清楚所要說的話,他看向兒子,兒子的眼神仍然是冷漠的,仿佛在注視著自己死亡。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