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滿腹心事地下班回家,總是覺得這次環西河畔拍賣會失敗得有些蹊蹺,她想到駱群航似乎在TL開業當天詢問過潘朗,尚遠最近在忙些什么。但是潘朗當時告訴他,尚遠人在歐洲處理商務,可是今天尚遠分明以勝者之姿出現在拍賣會的現場。
她心中一動,想到尚遠一直以來對潘朗的照顧,不由得心中起了波瀾。
難道潘朗知道真相,故意幫助尚遠隱瞞,放松駱群航等人的警惕。
她深深地蹙眉,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陰翳,如果是這樣,將眾人引領到璀璨幸福的自己有沒有責任。
她坐在黑暗中的客廳一直等待著,現在潘朗和歆康都成了大忙人,每天回來的比她還要晚,竟然有些不能適應。她安靜地等著,幾乎在黑暗中熟睡過去,燈光大亮,潘朗站在眼前,他明亮的眼眸盯緊她的臉,英俊秀氣的臉龐近在咫尺,輕聲問道:“很累嗎,你怎么不進去睡。”
緹娜睜開眼睛,被那眼神中澄澈的光芒震動了一下,隨即眼眸略有些黯淡,她躊躇了一下,輕聲問道:“事情很多嗎,這么晚才下班。”
潘朗眼眸瞬間被這句話點亮,高興地說道:“是啊,你知道不知道自從那天和TL打完對臺之后,到璀璨幸福來咨詢的顧客多了好多,最近簽單率也節節上升。簡直是一掃前一段時間在TL重壓下的萎靡。”
緹娜稍微坐正了身子,不管怎樣,璀璨幸福生意好了,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潘朗,輕聲試探著說道:“這么利好的消息,你有沒有通知尚遠,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
潘朗搖搖頭,興致不減地說道:“現在還不算最好的業績,而且他在歐洲應該很忙碌,到半月報時,銷售數字應該更加亮眼,那時候一起給他驚喜。”
緹娜稍微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他現在就在H市,應該正慶祝環西河畔的地皮競拍成功。”
潘朗也跟著頓了一下,明亮的眼眸困惑地眨了一下,輕聲問道:“你說他人在H市?”
緹娜確定地點點頭。
潘朗何等聰慧,將緹娜前后幾句話聯系起來,已經想明白其中關鍵之處,他偏著頭,眼眸中的星光明明滅滅,輕聲問道:“你剛才在懷疑我?”
緹娜的眼神稍微怔了一下,不想隱瞞輕輕點頭,說道:“有點疑問。”
潘朗轉過頭去,眼眸稍微有點黯淡,隨即又說道:“現在沒有疑問了?相信我沒有欺騙你們了。”
緹娜點點頭,正想要解釋什么,潘朗嘴邊綻開一抹笑容,輕聲說道:“沒有誤會就好,我上班要為一群顧客提供服務,回家來還要當個解說員,那可真是太吃力了。”
緹娜看看他,心情輕松起來,詢問道:“工作很忙嗎,對了,我記得尚遠曾經說過要把你從龍牙山脈里拍回來的風景照舉辦一個展覽,怎么到現在還沒有開始。”
潘朗搖搖頭,輕聲說道:“哪里有空閑時間,阿奇最近離開去巴黎攝影展當評委了,連帶著不知道要玩多少天。先是著急對付TL,然后是客戶數量激增,你說我哪里有時間準備攝影展,幾千張照片就算仔細挑選都要好久時間。”
緹娜心中本有些歉疚,她和潘朗相依為命那么久,應該清楚他的個性,絕對不應該懷疑他會故意欺騙。潘朗肯輕松笑著就不介意此事,她心里也能輕松一些。
她看著潘朗笑著說道:“照片挑選太費精力,那就不要自己挑選。放在一臺電腦上,請進店顧客挑選,感興趣就隨便看看。我看那些準新郎,沒有幾個有耐心看婚紗照的,說不定風景更吸引他們,若是挑選認真的,則請人家留下聯系方式,到時贈送攝影展的門票一張。不只有人幫你挑照片,到時候還有人給你捧場呢。”
潘朗禁不住笑起來,始終是歆恬的鬼點子多,眼睛一轉就是一個,他笑著說道:“也有個問題,顧客的眼光不一定精準,攝影畢竟是一門藝術。”
緹娜假裝自己卡住自己的脖子,輕聲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雅俗共賞,真正的藝術應該是不分層次的,白居易寫詩還讀給老太太聽呢,難道你想在現在這樣浮躁的社會里效仿梵高,無人欣賞無人懂,偉大的價值等死后才被發掘。”
潘朗比了個服輸的手勢,論斗嘴,除非偶爾有驚人言語,否則他永遠是贏不了的。
兩個人對著笑了一陣,潘朗看著緹娜的燦爛笑眼,復又正色說道:“如果頂尚集團真的拍買了這塊地皮,兩個集團斗來斗去,我們兩個夾在中間千萬不要傷害感情。還有尚總這次也未必是存心騙我,也許他從歐洲回來沒有告訴我也可能。即使他真的騙我,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我也不會放在心上。而且駱群航不過是借著閑聊打探消息,若是尚總提前給我打聲招呼,說不定我明知道是謊言也會那樣說。”
緹娜稍微一怔,輕輕點頭,潘朗不再是被她從燈光球場里連詐帶騙領回來的流浪小孩,他心里自然有他的想法和打算,她抬眼看看他,笑著說道:“永遠不會的,工作只是工作罷了。”她說完,抬眼看看他,繼續問道:“你說呢。”
潘朗的眼眸依舊明亮,甚至更亮,肯定地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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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書和傅斯年最近在H市和B市之間兩地奔波,從災區回來兩天,他們就馬不停蹄地到歐洲去考察目前最先進的藥品生產線。到璀璨幸福和TL唱對臺戲那天,他們恰好要回H市開會又應邀到璀璨幸福給潘朗捧場。
只停留一天,兩人在曉行歆恬等人依依不舍地送別中又返回到B市。
原本駱群航已經在工業園區買下一塊地皮打算建設新的工業園區,但是前段時間適逢工業園區里一個新建成不久的藥廠要盤轉。
曉書和傅斯年仔細考察了廠里的情況,檢查了生產設備和其他幾幢科研樓宿舍樓,發現和他們設計的新廠區在整體規劃上比較相象。兩個人仔細考慮良久,覺得重新建設還不如在這個廠區上進行改良,費用上能夠節省一些,時間上卻可以提前至少幾個月。
兩個人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給駱群航遞上報告,提出這個建議。
駱群航將H市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便立刻抽空到B市新型工業園區親眼來看那個廠房。
他還坐在車上,遠遠地就看見一片白色的建筑物被圈在石柱漢白玉圍欄之中,整潔美麗,和當時他設計素心堂未來愿景的模型有幾分相像,讓人心中震動。
等汽車行駛進廠區,和素心堂的愿景模型更是頗多相似之處,處處透露著生機勃勃。
駱群航的眼中漸漸涌出一抹笑意,從車上下來,曉書、傅斯年和藥廠現在的老總都在廠區辦公樓的門前等著他。
幾個人熱情地握手,便走到樓上去詳談。
原來這藥廠的老總是一位華僑,在國外還有產業,因為受到經濟危機影響,旗下主營業務發生問題,急需資金周轉,而他不習慣向銀行借錢。這個藥廠建成后,生意一直不溫不火,勉強維持,他便想將藥廠轉讓出去。
駱群航一邊和那老總交談,一邊抽個空打電話給那老總提到過的地方,找人核實老板的身份背景。這老總的家族在當地是極有名望的望族,核實起來不難,駱群航收到短信,見和那老總所言相差無幾,和那位老總又笑著寒暄幾句,就和傅斯年、曉書兩人一起坐上車告辭。
三個人坐在車上,駱群航望望窗外,感慨地說道:“真沒想到,眨眼間素心堂竟然也能夠兼并其他企業了。”他想想和曉書曉行在華家老宅聽奶奶遺囑,奉命接管素心堂的事情,一路走來風風雨雨,歷歷在目,宛若昨天。
曉書望著窗外也不勝感慨,想到素心堂宏大的發展規劃,只覺得以后肩上的責任更加重大,她輕聲說道:“說起來接手這個企業,馮先生很重感情,若是能夠把他原來藥廠里的工人都接手過來,轉讓價格還能夠商量。”
駱群航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們按照組織架構計算好定崗人數,設置一個技能考核,按成績留用。另外,素心堂發展這么迅速,原來的員工能夠跟上我們的腳步嗎。”
畢竟原來的素心堂是個生產作坊一樣的中藥老廠。當年女工不愿意參加生產技能知識考核,鬧得滿廠風波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
曉書自信地微笑一下,回答道:“若是我們剛接手時,就是這個工廠白送給我們也要掂量掂量。先進的生產設備,需要嚴密精確的生產控制,高端的研制實驗室,需要嚴格控制的操作流程。如果是剛開始接收時素心堂的員工,我一定不敢讓他們進入這里。但是經過這幾個月來的改造,他們完全不遜于任何一個高科技醫藥企業里的職工,算是這個工廠也能夠有我們自己的人力資源儲備。”
駱群航微笑著點點頭。
傅斯年看兩個人一徑地感慨,眼神中似乎有點微笑,少頃,向著駱群航輕聲問道:“對了,我們看報紙,環西河畔那塊地皮被頂尚集團競拍成功,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