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康擡眼看曉行近在咫尺的臉龐,眼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光芒,滿是挑釁,好像吃準他不敢再說一遍似的。他一下子把她的手推開,吼道:“有你這樣的女人嗎,我是爲了誰啊,不是喜歡你嗎。”
曉行杵在電梯牆壁上的手被歆康推開,眼睛中更是惱火,罵道:“歆康你漲脾氣了是吧,別告訴我,你在博盈公司的時候,對我沒感覺,出去另立門戶了才發(fā)現(xiàn)你開始喜歡我。以前你怎麼不敢說啊,現(xiàn)在看我落魄,以爲我們要不行了,你手裡拿著破支票敢說喜歡我了。告訴你我們駱家最算倒了,隨便劃拉劃拉也能掃出錢來。拿著你的破支票,給我哪來滾哪去,沒人稀罕你那點臭錢。”
歆康被她一罵,滿腹的委屈,卻也是實情,若不是揚威集團遇到困難,也許他兩三年之內(nèi)都不會來找曉行,也不會說出那句話。可是揚威集團遇到困難,雖然他能力有限,也想挺身而出,至少是陪在她身邊。
他原本看著她惡狠狠的樣子,又被她戳中心中高傲的自尊,很想負氣而去,將她一個人扔下。卻又想到她的委屈和心酸,心中酸酸的,他忽略她的話不回答,也大聲地吼回去,說道:“我靠,你不敢接受,是不是怕過一段時間你們揚威集團重振雄風,我這窮小子配不上你這高門貴戶的小姐,不好打發(fā)啊。”
曉行一怔,想到歆康故意冤枉她,不甘示弱地說道:“何止揚威集團重振雄風之後,就是現(xiàn)在你也配不上。”
歆康略微一怔,卻看到她眼中一抹傷心,心中一疼,不肯放開她,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配不配得上。”
曉行看著他靠過來,想要伸手將他推開,卻被他向前一步圈在胳膊和電梯之間,她想要推卻推不開,一時之間氣勢便弱了很多。擡頭嗔怪道:“你要幹嘛?”
眼睛卻映入一雙充滿期待渴切的明眸,好像一張網(wǎng)鋪天蓋地籠罩過來,她還沒有看清楚,已經(jīng)被他猛地圈在懷中,英俊的臉孔覆下來狠狠地吻住她。他的吻急切熱烈,好像隱忍了很久的火山帶著吞沒一切的熱情,盡情地需索,讓曉行無法掙脫,只能任他巧取豪奪。
歆康將曉行擠在電梯的角落,用力地吻著她,修長的手指逡巡著她的脖子,揉.搓著一根細緻的頸鍊。只有他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勇氣,因爲他曾經(jīng)看見月光下法國梧桐上盛放的小小白花被一雙潔白纖巧的手打撈下來,懸掛在胸前心間。若不是親眼看見那一幕,他也許永遠也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老天憐他,讓他看見那一幕。
他狠狠地吻著,想到那朵小小白花,眼睛裡綻放出幸福的笑容。
電梯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也許電梯外面有人,也許電梯外面沒有人,電梯開開合合,卻沒有人進來。曉行已經(jīng)無法掙脫,她無力地靠在電梯牆壁上,直到歆康感覺到她再也無法呼吸,才輕輕放開她,用手扶住她。
曉行垂下頭,細緻潔白的頸項上露出一截細緻秀麗的白金頸鍊,看得他喉頭微微發(fā)緊,雙手又緊緊抓住她。
曉行總算調(diào)整好呼吸,竭力地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歆康看著那截頸鍊,壓下說出真相的衝動,因爲那樣可能緊接著換來曉行一個耳光或者是小小白花被從那漂亮的脖子上扯斷扔回給他。他稍微鎮(zhèn)靜下來,故作玩世不恭地說道:“不是說了嗎,我喜歡你。”
那種腔調(diào)激起曉行的不滿,歆康察覺到她的背脊開始挺直,知道那是她要發(fā)怒的前兆,溫柔地走過去俯下頭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道:“真的,我喜歡你。”
電梯門再次彈開,歆康仍然不在意,既然其他人都能夠避讓,現(xiàn)在外面的人也能夠避讓,這年頭電梯求愛不多了,碰上一次也不容易,大家都多包涵一點,換一部電梯。
他正在想著,沒有理會,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咳,然後是一個冰冷熟悉的聲音,帶著點莫名其妙的惱怒,說道:“你也是個做哥哥的。”
歆康的後背開始挺直,他轉(zhuǎn)過頭,駱羣航冷著臉站在電梯外面,雙手撐開電梯門,不讓它再次合攏,眼神中充滿惱怒,彷彿再說,應(yīng)該能夠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歆康哎呀一聲,連忙放開曉行,紅頭漲臉尷尬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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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明亮的酒店餐廳,水晶燈在早晨也閃耀著奢侈耀眼的光芒。
因爲歆恬昨天很忙,後來知道喬治叔叔來到H市,專門和歆康起早到他下榻的酒店陪他吃早餐。兩人坐在喬治的身邊,三個人談笑風生地邊吃邊聊天。
緹娜看著喬治說道:“喬治叔叔,你下次回來,應(yīng)該帶上秀顏阿姨和兩個孩子,他們也應(yīng)該多回國內(nèi)來看看。”
喬治本來笑得正高興,不知道爲什麼笑容突然有些失色,笑著點點頭。
歆康輕聲問道:“喬治叔叔,國內(nèi)市場很大,你接下來還要去哪裡呢。”
喬治思考了一下,輕聲說道:“這些行程我還真記不得,都是他們安排的,不過幾個一線城市始終都要去看看的。”
三個人正在說話,一名侍應(yīng)生走過來,遞上一份報紙,禮貌地說道:“喬治先生,這是您要求每天送來的新聞報紙。”
喬治點點頭,幾個人將報紙掀開,都拿了一張翻開。
突然歆康驚呼一聲,表情有幾分激動,緹娜和喬治都看向他。歆康神情激動地指著報紙上的一個人像,說道:“是他,他終於落馬了,真是蒼天有眼,報應(yīng)不爽。”
緹娜看著報紙上那個陌生的名字,是一位國家部級高官,因爲貪贓枉法和很多年前的一件案子落馬,她詫異地看著歆康,不明白他爲什麼那麼激動。
歆康拉著歆恬,情緒上還有幾分激動,幾分痛快地說道:“你不記得他了嗎,我們小時候還常常來我們家呢,看起來很和善,卻做那麼多的壞事。當年害他被判刑坐牢的那件事,嘉威大廈的事情就是這個大官搞出來的,卻賴在他身上,結(jié)果害的我們家破人亡,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歆康一直恨父親拋下她們潛逃海外,所以不稱呼父親,只稱呼他。
緹娜倒是能聽懂的,她不是很清楚歆恬小時候的事情,但是知道歆康歆恬的父親因爲貪污出了大事故,被判入獄後潛逃海外,將一家人扔下受盡欺凌。卻不知道那件所謂的事故是嘉威大廈,也不知道歆恬的父親是被人陷害的。
她看到歆康提到嘉威大廈,想到曾經(jīng)在駱宅中聽到關(guān)於嘉威大廈的重重內(nèi)幕,心頭一驚,看來他們和駱家還真的是很有淵源。只是歆康和曉行如果知道有這層關(guān)係,還能夠繼續(xù)在一起嗎。她想到這裡,心頭涌上一層隱憂。
歆康和恬恬說完,繼續(xù)翻看報紙,看到上面提到的嘉威大廈那一場事故,臉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小時候只知道母親告訴他,常來家裡玩的那個伯伯害了父親做替罪羊,卻從來沒有注意到建築嘉威大廈的公司是揚威集團,他和歆恬兩個人看看,眼中都有些憂慮。
喬治看著兩個人,笑著說道:“怎麼這個人和你們有仇嗎,既然如此,他落馬被判死刑,你們應(yīng)該高興纔是。來吧,讓我們以咖啡代酒,來共同乾一杯。”
歆康臉上現(xiàn)出一些笑容,說道:“無論怎樣,這是好事,讓我們來乾一杯,我要趕快給媽媽打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歆恬的笑容有些恍惚,嘉威大廈的事情也被揭露出來了,想必揚威集團會陷入更深的泥淖,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推動力不斷地將揚威集團拉向毀滅的邊緣,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麼力量呢,根源又在哪裡?
喬治看著三個咖啡杯碰在一起發(fā)出歡快的聲音,眼中露出一股歡愉,恬恬和小康今天早上來陪他一起分享這個消息剛好,能讓他勝利的喜悅加倍。
他看著兩個人,微笑著,充滿幸福,這原本是屬於他的兒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算被他找回身邊。而除了那個陷害他做替罪羊的大官,還有揚威集團也即將付出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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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和歆康陪著喬治吃完早飯,走出大酒店。緹娜看到歆康眼中一片茫然,她知道昨天歆康在電梯裡強吻了曉行,這就表示兩個人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發(fā)展爲戀人。也不是她特意打聽,實在是電梯門開開關(guān)關(guān),那一幕被太多人看到,爆傳整座大廈。而電梯監(jiān)控也將一切記錄下來,若不是駱羣航找人將錄像刪掉,只怕還會被上傳到網(wǎng)上。
正因爲她知道昨天的事情,所以能夠理解歆康心中的茫然。她只是重生的歆恬,而歆康卻是真真正正的歆康,若他知道當年的真相,只怕和曉行之間會有很難走的一段路。但是她知道當年的真相,惡人都已經(jīng)受到懲罰,所有的事情與曉行甚至包括她的父母都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