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壽宴,讓安若雪名揚(yáng)京城,受到老太君和安正邦的贊賞,也讓二姨娘母女對她更加嫉恨。
安若雨費(fèi)了那么大的心思妄想在壽宴上超越安若雪,討得老太君的歡心,獲得眾賓客的贊許,贏得皇子世子們的傾心,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也沒得到。不僅如此,還因?yàn)橥蹈`繡圖欺瞞老太君的伎倆被揭穿,弄得聲名掃地,在安府以及整個京城的上流社會都將抬不起頭來。
落得這樣的下場,安若雨沒有好好反省,沒有想過要痛改前非,而是把這一切都算在安若雪頭上,認(rèn)為是她害得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對她的嫉恨就更深了一層。
在祠堂跪了一天,滴水未進(jìn)的安若雨終于忍受不住暈倒在地。那時二姨娘也被老太君處罰跪在靜思房的菩薩面前代安若雪請罪,不能也不敢去過問安若雨的情況,只有安少卿這個剛剛回到家的兄長去求了老太君,把妹妹扶回房間。
安少卿怎么也沒料到,今日回到家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娘親和妹妹一起遭受老太君的處罰,連帶著他都被涼在一邊,壽宴過后,父親都沒有多看他一眼,更別說夸他一句了。
不管怎么說,他在壽宴上的表現(xiàn)還是不錯的,比起以前要好千倍萬倍了。雖然那尊彌勒佛是二姨娘買好派人提前送到青峰觀他的手里的,那套劍法也只是他在青峰觀這兩年學(xué)會的唯一一套劍法,并且還只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在臺上耍耍還行,若是跟人真刀真槍比劃,他只有挨捅的份。
聽了安若雨的貼身丫鬟冬菱說完整件事的因果之后,安少卿看著躺在床上蒼白憔悴的妹妹,想到壽宴中她受到賓客們的譏諷和謾罵,是又心疼又氣憤。這個跟安若雨同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浪蕩公子,和安若雨一樣,不僅沒有是非觀念之分,還比安若雨更加心狠手辣。這兩年的修行只是讓他改掉了毛躁浮夸,囂張跋扈的性子,并未改變根本,反而比從前更加陰險狡詐。
叮囑冬菱幾句,要她好好照顧安若雨,安少卿就來到靜思房探望二姨娘。
二姨娘的精神還好,她只是被老太君責(zé)令在菩薩面前請罪,除了不能吃葷腥,還是準(zhǔn)許她吃飯的。壽宴結(jié)束之后,她先是把周嬤嬤和半青給收拾了,又吃了晚飯才來到靜思房,跪了才一個多時辰。
看見兒子進(jìn)來,確定沒有其他人前來,二姨娘站起身揉揉膝蓋,讓安少卿攙扶著在一旁坐下。
伸手摸摸兒子比之前更加黑瘦的臉,二姨娘一陣心疼,“少卿,瞧瞧你又瘦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嗎”
前幾個月大夫人過世,安少卿回來奔喪,那時候府里事多,母子倆也沒能好好說說話,現(xiàn)在安少卿終于結(jié)束了那苦行僧的日子不再離家,二姨娘想著就高興。
“娘,孩兒一切都好。”安少卿鼻頭一酸,真想像兒時那樣撲進(jìn)二姨娘懷里哭一場,說說自己這兩年吃的苦。然而,看見二姨娘淚流滿面的臉,他哪敢再讓她傷心。
瞎編了一些青峰觀上自由自在,吃得好睡得好的高興話說給二姨娘聽,見她終于不再流眼淚了,安少卿才提起今日壽宴上發(fā)生的事。
“娘,如今孩兒回來了,必定不會再讓您和妹妹受委屈,那安若雪不過是個小丫頭,今日算她走運(yùn)贏了一回,今后孩兒勢必不會讓她好過。我那把劍隨時都可以招呼她。”
二姨娘沒想到兒子這次回來這么有長進(jìn),不僅學(xué)了一手好劍法,還打算幫忙對付安若雪。以前這孩子除了吃喝玩樂滿大街混,哪里管過這些。只是,現(xiàn)在老太君和安正邦都那么寶貝安若雪,她想要再次下手就更難了。再說也不可能明著跟她斗,還是不要讓兒子也卷進(jìn)來。
“少卿,這件事你不必插手,你只要在你父親面前好好表現(xiàn),參加今秋的鄉(xiāng)試,先考個秀才出來,你父親就會看重你了,以后這家業(yè)也才會傳給你。”今日安少卿在壽宴上的表現(xiàn)讓二姨娘很滿意,她以為這個兒子還是學(xué)了些東西回來,考個秀才怕是也不難了。
安少卿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兒子不是讀書的料,這兩年在青峰觀也只是學(xué)藝清修,又不是讀書,拿什么來考秀才。再說了,我堂堂吏部尚書家的公子,要想做官還不是父親一句話的事,娘你幫我跟父親提一下,讓他給我買個官做做吧”
“什么買官你父親怎么會肯”二姨娘實(shí)在是太了解安正邦的脾性了,知道那樣一個死腦筋守規(guī)矩的人絕對不會去做買官這種事。
“那您就想想辦法要他肯啊只要我做了官,以后娘親和妹妹就不會那么容易被人欺負(fù),我也可以更好地孝敬您。”
“這事以后再說吧,當(dāng)務(wù)之急讓老太君和你父親對若雨改觀,否則她這輩子就完了。”如今惡名已經(jīng)在外流傳,二姨娘實(shí)在是擔(dān)心安若雨這輩子都嫁不出去,只有讓老太君和安正邦重新喜歡上她,還能給她找個好婆家。
“娘,你聽我的話就不會錯,只要我做了官,在朝廷上拉攏人脈,你還怕妹妹不能找個好人家”他不會像父親那樣膽小怕事,不敢拉幫結(jié)派,結(jié)黨營私,相反,他就要看準(zhǔn)了哪個派系最為強(qiáng)大,哪個皇子最有實(shí)力,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貼上去,將來才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二姨娘很是為難,“可是為娘我怎么去勸你父親呢”
安少卿眼珠子一轉(zhuǎn),“現(xiàn)在直接去跟父親說是沒用的,只有讓父親自己認(rèn)為,我是安家唯一能繼承家業(yè)的人,他就會主動去幫我買官了。”
“唯一繼承人不是還有少瀾嗎”二姨娘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安少卿陰測測道:“如果沒了不就沒了”
二姨娘怔住了,捉摸著安少卿這句話,好半天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是說沒了”
安少卿笑得陰寒,“不錯,沒了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