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雪稍稍準(zhǔn)備了一下,便帶著鶯歌離開了安府,她特地去當(dāng)日替老太君檢查了身體的仵作,問清楚老太君中的到底是什麼毒以後,纔開始在京城的藥鋪開始一家一家地詢問起來。
“這是一種叫做屍散的毒藥,配藥極爲(wèi)複雜,而且輕易難買到,在京城裡恐怕也沒幾家藥鋪敢賣這種藥,您不如去幾家大藥鋪問一問,不要直接問,要暗暗地打聽,大小姐冰雪聰明,應(yīng)當(dāng)是懂的。”
仵作的話還在安若雪的腦海中迴盪,她坐在馬車裡,感覺腦袋有些昏沉,昨晚又是一夜未眠,也未與安正邦一同用飯,而是找了安若冰,與四姨娘與安少瀾她們一同吃了晚飯,聊了一會兒天。
“就在這裡停吧”鶯歌看著差不多要到了藥鋪了,連忙叫停了車伕,她們並不想讓人知道她們?nèi)チ怂庝仭?
下了馬車以後,鶯歌打發(fā)了車伕先行回去,然後與安若雪一前一後,往藥鋪的後面巷子走去,仵作說這藥極爲(wèi)隱蔽,光明正大地去買的話,肯定會被拒絕,或者告知沒有。
因爲(wèi)官府也並不允許民間私自販賣這種毒藥。
“這裡就是和祥藥鋪”安若雪看著一扇隱蔽的小木門,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她並不是經(jīng)常與藥鋪打交道,有什麼毛病,也是直接叫大夫上府裡直接診斷。
鶯歌兀自推開了那扇門,應(yīng)道:“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裡,大小姐快進(jìn)來吧”
這家京城最大的藥鋪,也是青雀霹靂堂暗中一直有來往的合作伙伴,鶯歌對和祥藥鋪比較瞭解,她輕車熟路地通過了小木門,然後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小夥計。
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間暗房,灰暗的小房間裡,顯得狹小而逼厥,安若雪甚至都看不清那小夥計的臉,而鶯歌顯然很適應(yīng)這裡的環(huán)境,她拍了拍那小夥計的肩膀:“買藥。”
安若雪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找到了屍散的來源處,因爲(wèi)有了鶯歌這個中間人,那小夥計也快言快語,並不掩瞞什麼,這讓安若雪對鶯歌的身份愈加地懷疑起來,但是此時此刻,重要的不是這件事。
“這個倒記不得了。”小夥計聽到安若雪問,這些日子有幾個人來買過屍散之後,撓撓頭說道。
“你再仔細(xì)想想。”鶯歌冷靜地問道。
“這個這樣吧,我去幫你們看看,這種藥我們掌櫃的都會有記錄,只是他願不願意給我看,可就不知道咯”小夥計說道。
鶯歌對安若雪附語了一句:“大小姐,我跟他單獨(dú)說幾句,想辦法讓他幫幫忙。”
安若雪輕聲應(yīng)道:“好。”
鶯歌與小夥子一前一後離開了暗房,很快另一個男子就走了進(jìn)來,然後繼續(xù)剛纔那小夥計忙碌的事情,也不與安若雪多說一句話,安若雪自然不會相信鶯歌是出去賄賂那小夥計了,應(yīng)該也不是銀子能賄賂得了的事情。
很快,鶯歌就回來了,她自信地對安若雪說道:“搞定了,大小姐”
“嗯,他掌櫃的答應(yīng)了嗎”安若雪故意問道。
“肯定會答應(yīng)的”鶯歌知道安若雪爲(wèi)了老太君的事情,焦急難熬,她已經(jīng)顧不得會暴露身份,只想幫安若雪一把,若是南宮宸在這裡,南宮宸也會這麼做的。
安若雪昏暗光線下的面容微微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fù)了平和,她衝鶯歌笑了一笑:“謝謝你。”
“大小姐說什麼呢鶯歌是您的丫鬟,爲(wèi)您辦事是應(yīng)該的”鶯歌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是安若雪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正在忙碌的男子聽到鶯歌這句話時,很明顯地回頭看了安若雪一眼。
“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要浪費(fèi)多少時間。”安若雪儘管對鶯歌的身份疑心漸濃,可是她的感謝,卻是發(fā)自真心的,她知道鶯歌對她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她實在是好奇鶯歌的身份。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以後,小夥計回來了,他帶著一張紙,是臨時抄下來的,小心地遞給了安若雪:“這是這近一年來買過屍散的人,掌櫃都叫我抄好了,您看看。”
安若雪有些震驚,近一年的客戶名單竟然都抄給了她她大略地掃了一眼,卻什麼看不清,光線實在不好。
“買這種藥的人很少,我們掌櫃的也不輕易賣,這一年買過的人並不多,大約就那麼十來二十個,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漏掉了的”小夥計再次解釋道。
“謝謝你。”安若雪誠懇地道謝,這是謎題最重要的線索,安若雪只有七天時間,卻在第二天就找到了這重要的線索,這都虧了鶯歌與這個小夥計
“沒事沒事,受人所託嘛”小夥計的眼神飄向了鶯歌,鶯歌卻不再多說,趕忙拉著安若雪離開了:“大小姐,我們趕緊出去看一看,紙上寫的到底都是哪些人。”
或許鶯歌還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吧,安若雪心中有些好笑,難道鶯歌到現(xiàn)在都認(rèn)爲(wèi)一旦暴露身份,就會被拋棄安若雪一直都在觀察著這個女子,她從未做過對不起安若雪的事情,即使她的身份與她當(dāng)時交代的不一樣,安若雪也不會趕走她了吧。
兩個人離開了祥和藥鋪,便挑了一條隱蔽的路,回到了大街上,安若雪與鶯歌找了一個稍微安靜一點(diǎn)的酒樓,要了一間上房。
“大小姐,打開看看呀”鶯歌催促著安若雪,安若雪拿著那張紙,心裡有些忐忑,這是最直接的答案了吧,在紙上的那些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安若雪將紙平鋪在桌子上,她打開以後,與鶯歌一同仔細(xì)地查看起來,上面那一個個陌生的名字,都與安府搭不上什麼關(guān)係,安若雪的心隨著名字的掠過,而一分一分地下沉。
“張氏”突然,鶯歌驚呼了一聲,她指著一個模糊的名字說道:“大小姐,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
安若雪的視線順著鶯歌的指著的地方望去,頓時一震,她注意的不是那個“張氏”,而是後面簡單的“安二”兩字,顯然是備註,安若雪眼裡露出的驚愕與詫異,令鶯歌有些不解:“怎麼了”
“張氏”安若雪嘴裡喃喃地自語,她似乎知道是誰了,她內(nèi)心的恍然大悟,與痛恨同時迸發(fā),沒想到老太君最後會是死在這個惡毒的女人手裡
“大小姐,你認(rèn)識這張氏”鶯歌纔跟安若雪也不是很久的時間,對安府裡面的事情不大瞭解。
“豈止認(rèn)識,太熟悉了。”安若雪渾身都在發(fā)冷,她將那張紙一把撕掉,然後死死地攥在手裡,皺巴巴的一團(tuán)扔了出去,滾落到了門口。
鶯歌看安若雪的神情不大對勁,她倒了一杯茶遞給安若雪:“大小姐,先喝口茶吧。”
“真沒想到,她會做到這一步”安若雪卻並不喝茶,她咬著銀牙,絕美的面容上帶著猙獰的神態(tài),眼神中暗藏著殺意,令鶯歌有些愕然。
“大小姐,您說的難道是二姨娘”鶯歌想起了下江南的途中,那個一直與安若雪作對的二姨娘,在江南的時候,鶯歌也有得到消息,二姨娘與她的哥哥有聯(lián)繫,她哥哥姓張,那二姨娘自然也是張氏,而後面那個安二,恐怕是掌櫃的故意模糊註明,安家二姨娘,畢竟安家的勢力也不小,二姨娘當(dāng)時應(yīng)當(dāng)費(fèi)了不少銀子,所以才換來一個模糊的備註。
“不是她,還會有誰”安若雪恨恨地說道,她剛纔注意了一下日期,是在大半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二姨娘還沒有瘋掉,恐怕早就動了這心思,二姨娘曾經(jīng)三番五次給安若雪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