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章跟著張力鷗去劇組現場觀摩拍戲,看著張力鷗在廢墟一般的片場大展跑酷身手,先是心驚肉跳,結束后則情緒高漲,自動自發將張力鷗之所以會跳劍舞的原因與跑酷聯系上了——都是肢體運動嘛!
兩天后張平章回g縣,臨行前照例叮囑兒女兩句就走了。張力鷗徒弟收了,帶在身邊干著小助理的活,一邊拍戲一邊當她“遇到不懂得問題就打電話請教老師”的乖學生。
b大。
下課鈴聲一響,沈川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課本,拎包準備離開。苗甜甜見狀在沈川即將從后門離開時拉住他:“阿川,等等!”
沈川扭頭,眉頭皺起:“你怎么會在這里?”他們明明專業不同。
苗甜甜笑得有些勉強:“我在等你。阿川,后天是圣誕節,我們一起過好不好?”
自從上次張力鷗跑來b大鬧了回后,沈川便向苗甜甜提出分手,之后苗甜甜多次找到沈川,然而沈川已經看明白自己心之所許,決絕不移地堅持分手。后來苗甜甜銷聲匿跡一段時間,沈川以為她終于放下了,沒想到還會再見到她。
“圣誕節啊?”一拍腦袋,沈川有些郁悶,他則恩么把這個節日給忘了。
90年代初期圣誕節在京城悄然地風生水起,過這個節的基本是去過國外的海歸以及富貴人家的年輕人。他們不去考究圣誕節的內涵,只要知道大致的節日背后的故事就行,過圣誕節純屬就是為了找借口玩。
“抱歉,甜甜,我沒時間。”基于分手是自己提出來的,沈川面對苗甜甜雖然偶爾有不耐煩,大多數時候還算溫和的。
“沒空嗎?你最近忙什么,為什么沒空?”
沈川看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追根究底,于是道:“很抱歉甜甜,你還是找別的朋友一起過吧,祝你玩的愉快,我得走了,我還有事,拜拜!”
說著就要走,怎知苗甜甜不放手,死勁抓著他:“阿川你是不是要陪那個打我的丫頭過節?我不懂,阿川,那個丫頭她哪里比得上我?不過就是鄉下上來的丫頭,我不懂,我哪里比不上她了,為了她你要跟我分手?”
張力鷗是沈川心底最柔軟也是最美麗的風景,他細心呵護著,不容許任何人踐踏輕視,他的好脾氣僅限于自己,一旦扯上內心最柔軟之處,他的好脾氣就會蕩然無存。
比如現在。
“苗甜甜,分手是我提出來的,我只是看明白我們不適合而已,別總是把沒干系的人扯進來。苗甜甜!別讓我討厭你到一聽到你名字就會惡心想吐,我不想我們的關系發展那種地步,那不是我所希望。”
教室里還沒走的學生們聞言都睜大眼看著沈川,難以置信向來陽光開朗為人謙遜有禮的沈川會如此毒舌,說出此等誅心的惡話來,這種話對一個女生而言可以說是極大的恥辱。
苗甜甜嬌俏紅潤的臉蛋瞬間產白,咬著嘴唇含淚望著沈川:“阿川,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只是好愛好愛你,你說分手是我們之間不適合,但是我們曾經那么相愛過,如果不是那個人出現,我們現在依舊好好的,依舊在一起!”
“所以,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招惹你,不該以為我對你動心。其實那只是我的錯覺,從頭到尾我都不曾愛過你。你想要什么賠償,我賠償你那幾個月的損失。”沈川不耐煩了,頻頻看手表。
苗甜甜看明白了:“你這么急著要走,是去跟那個人約會嗎?”
質問的口氣令沈川不滿:“那是我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什么賠償,我又沒碰過你身體,就是牽牽手親親嘴罷了,希望你別獅子大開口。”說著動動手臂:“麻煩你放開。”
“我不放!”蓄積在眼底的眼淚決堤而出,苗甜甜哭喊道:“我不放!我就是不放!我不許你跟那鄉下丫頭約會!我不許!”
張力鷗剛上樓拐過樓道就聽到沈川與苗甜甜的對話,心頭頓時冒火,大步沖了過來:“你不許?你憑什么不許!”
正在僵峙的兩人被突然出現的張力鷗嚇了一跳,沈川見到她,好心情立即滿血復活,也不管被抓著失去自由的手臂,問張力鷗:“你怎么來了?”
張力鷗橫他一眼:“我們等不到你,索性過來找你,又不遠。”回頭看向苗甜甜:“我問你呢,你憑什么不許!你是沈川什么人?前女友而已,又不是他媽!”
兩女一男三角戀戲碼電視上看多了,現實中倒是挺少見的,教室里的,走廊上的,隔壁教室下課準備走的都不走了,圍在一邊看熱鬧。
沈川看著張力鷗氣騰騰的樣子,反而眉開眼笑,這反應越大越表示他在她心里位置的重要程度,索性站在一旁看戲,把自己也當作圍觀人群之一了。
看到張力鷗,苗甜甜的氣勢反而弱了些,方才她一時氣急,現在看到本尊腦子里突然冒出父親的話,一而再警告她再遇到張力鷗不僅不能得罪對方,還要想辦法打好關系彌補前嫌……
“說啊!看著我做什么!啞巴啦!我男人是你可以覬覦的么!”一時口快不小心暴露了……
捂住嘴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偷瞄“我的男人”見那廝笑得見牙不見眼,羞惱涌上頭,一腳踹中那廝小腿,滿意地聽到一聲痛呼。
“張力鷗,你踹我干嘛!”某人痛得眼角泛淚,抱著腿直蹦跳,跳了會突然發現手臂恢復自由,抬頭一看,苗甜甜已經抹著淚跑出好遠。
“看什么看,舍不得啊!”一看他那跟望夫石思恍的癡情樣,張力鷗心里就不打一處冒火氣。
沈川也就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見張力鷗小臉皺成包子樣,說的話酸里酸氣的,龍心大悅,伸手一敲她腦門:“說什么呢,瞎想!”將書包甩到肩膀上,拉著她手朝外走:“其他人呢,怎么救你一人來?”
“去買好吃的去了,就在附近,一會在門口碰面。”張力鷗依舊不是很高興。
轉彎下樓,見她依舊氣嘟嘟的,沈川笑道:“還在氣啊?”得到一聲“哼”后,心滿意足地湊近,低聲問道:“你剛才那話說的是真的?”
“哪話?”
“就是那話啊。”沈川擠眉弄眼提示。
張力鷗知道他指的是那句話,故意裝不懂:“你說的到底是那句話啊?”
“就是那句‘我的男人’啊!”沈大公子被激毛了。
“哦~~~~~~~~~~”張力鷗輕飄飄地回應了一個字加拖長音。
“喂,你這一聲‘哦’是什么意思!”沈川徹底被她這不負責任的表現給炸毛了,惡恨恨地道:“你自己說的話要負責,也要給我負責,聽到沒?”
張力鷗看他,無辜道:“我才十一歲……”
“我也才十八歲,青春年華就被你丫的定下來了,你得對我負責。”
到底是誰比較吃虧呀?張力鷗翻個白眼,揮揮手:“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對你負責啦!”張力鷗不耐煩道:“你放心,等我長大了只要你沒變心,我一定給你個名分行了吧?”
沈川滿意了:“你說的啊,不許說話不算話。”
張力鷗拍拍小胸脯:“老子向來說話算話,一言九鼎!”
沈川皺眉:“別老子老子的,你是個姑娘。”
張力鷗眨眨眼:“不好意思,一時口快,口頭禪,哈哈。”
沈川拿她沒轍,拉著她朝學校大門走去。兩人在門口等十分鐘,大冬天在京城那溫度可嗆,張力鷗半仙之體不怕冷,沈川就不行了,十分鐘就冷得直跺腳。
張力鷗看不過去,神識外放找人,跟著眉毛挑起,拉著沈川就走。
“噯,去哪?”
“找費南平跟若水。”張力鷗頭也不回地道。
張力鷗速度很快,三分鐘后拉著沈川拐進一條小巷子,沈川還想問,抬眼一看那還用問啊,要找的人就在前頭呢。
這是惡俗到不能再惡俗的一幕,影視劇,小說作品中常常會上演的一幕——美女被惡霸調戲,護使者拼死相護。
靜夕若水是美女,更是近乎完美無瑕的美女,費南平不是護使者,但是他必須擔當起護使者的重任。
——靜夕若水可是他家小鷗的徒弟哈。
“喂,臭小子,我們三哥要跟美女說話,你擋什么擋,給老子滾一邊去!”一小混混推了費南平一把,囂張地道。
費南平將靜夕若水護在身后,瞪著堵住去路的五個小混混,死命地告誡自己不能動手。
費家孩子從小就在軍隊接收磨練,軍體拳、格斗術從能站穩那一天開始成為日常生活中與吃飯一樣必須做的事,在費南平眼里這五個小混混真的不算啥,但是費家家訓有言,費家子弟在外需謹言慎行忍氣吞聲,拳頭只允許上陣殺敵,不可持強凌弱。
在費南平眼里,這五個小混混百分百弱雞啊,叫他怎么能昧著良心把對方當強者看?
看著費南平護著靜夕若水一步又一步的退讓,脾氣向無所顧忌發展的張力鷗撐著額頭朝他喊:“費南平,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還是不是軍人家庭的種啊,退什么退,一群不學無術的混混,直接揍就是了!”
幾只烏鴉在沈川跟費南平頭頂上飛過,呱呱呱……
那五個小混混一聽不爽了,回頭一看張力鷗,雖然比不上靜夕若水可也是美女一個,況且他們五個人對付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家伙還不是手到擒來,臉上戾氣散去,那個叫三哥的一個眼神示意,兩個小混混掛著親切笑容朝張力鷗二人一步三搖晃地走來。
張力鷗看著那兩小混混,嘴角噙笑,在她眼里這兩小混混就是一步步靠近蟄伏在草叢中的鱷魚而不自知的小羊羔。
“喂,費南平你到底打不打!”無視小混混,張力鷗對費南平道。
“我爺爺要是發火怎么辦?我家不許隨便打人!”那一頭費南平很無奈。
翻個白眼:“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惦記著家里話?我真不知道你是愚忠還是蠢孝?”頓了下,嘆了口氣道:“費爺爺要是發火就說我叫你打的,動手吧!”
話音未落,一混混臉上挨了一巴掌撞到墻上,另一個被張力鷗一腳踹飛,撞到垃圾桶被垃圾掩埋了腹部以上所有部位。
張力鷗看了一陣惡寒:阿彌陀佛,惡心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