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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
向琳瑯清貴之姿立在一旁,恍若流水傾灑,冰冷如玉,“此事你可明瞭。”
話音落下玉盤,躬身的黑衣人便點頭稱是,隨即離去。
向琳瑯踱步至窗臺之前,讓他的人混入匈奴人之中,並釋放其餘的匈奴人一同回到匈奴,自是有他的打算,如此一來,便能知曉匈奴人近來頻頻動靜的原由。
向琳瑯眸光微微一沉,只怕是匈奴人按捺不住,欲逾越本份了。
白秋桐正好端著蓮子羹進房,見黑衣人出門,便婉聲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桐兒,眼下匈奴人動靜頻頻,我擔(dān)心會出事兒,便讓我的人混入匈奴人之中,一探究竟。”向琳瑯一邊直言說道,一邊走到桌前坐下。
白秋桐聽畢,便知曉匈奴人和邊境怕是要開戰(zhàn)事了,前世開戰(zhàn)差不多也是這些時候。
“琳瑯,怕是匈奴人按捺不住要對武國有所作爲(wèi),你勿須擔(dān)憂,武國兵力強盛,何懼匈奴?”
向琳瑯淡然一笑,接過白秋桐遞來的蓮子羹,眸中透著讚許,“我也是如此想的。”
兩人再聊了些,便各自忙去了。
思量一番,白秋桐便吩咐白家的人大量購入糧食以及一些必需用品,此事引起了白秦山的注意,便叫來白秋桐欲問之詳情。
“桐兒,爲(wèi)父找你來是有關(guān)近日大量購置糧食一事。你爲(wèi)何購置如此多的糧食,多了便要積屯,時日一長便會虧本。”白秦山疑惑不已,訝然問道。
白秋桐微微一笑,有些瞭然,“爹,我知曉你的憂慮,可此事自有我的打算,是全然不會虧損的。”
白秦山蒼顏一怔,卻仍是不得其妙,“爲(wèi)何不會虧損?”
見白秦山欲一問究竟,白秋桐嘆惋一聲,沉聲低語:“爹,不瞞你說,匈奴人與武國馬上就要開戰(zhàn),籌備糧食和一些必需用品,也是爲(wèi)了開戰(zhàn)之後的保全。”
“桐兒,你如何得知這戰(zhàn)事將開?”白秦山聽畢,眉頭一蹙,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其實按照琳瑯的意思,此事的確尚未有定奪,不過前世的事情給了她警醒,這戰(zhàn)事定然是會開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白秋桐撫了撫白秦山的手,婉聲道來,“爹,此事自然是從王爺那兒得知的,但此事不得張揚,以免引起人心恐慌。”
白秦山這才明瞭,點了點頭,滿面愁容,繼而嘆惋道:“怎的要開了戰(zhàn)事,這對咱們這些老百姓而言,只有苦啊。”
“可若不予理會,國不安,民何安?”白秋桐垂眸道。
“爹也知曉,只是由古至今,哪場戰(zhàn)事不是建立在兵將百姓的血肉之上,爹只是有些惋惜罷了。”白秦山微微一嘆,蒼顏白髮,盡顯老一輩人的慈悲爲(wèi)懷。
白秋桐亦是有些惋惜,繼而道:“爹,我今日先在這白家歇下,方便購置糧食一事,只要城中糧食充足,必需用的東西皆在,也不怕這匈奴人斷了城中的食物來源,自可保我
城中百姓。”
白秦山頷首,“你的映桐苑日日打掃,甚是乾淨(jìng),你且在府中歇下,購置糧食與必需用品之事,爲(wèi)父亦會幫襯著置辦。”
是晚,白秋桐躺在映桐苑的臥房裡輾轉(zhuǎn)反側(cè),前世的邊城一戰(zhàn),戰(zhàn)事可謂不小,影響甚大,爹在白家怕是不安全,左右思量,白秋桐決定還是明日對白秦山提議遷至他處以避戰(zhàn)事。
旦日,估摸著白秦山已然起身用膳完畢,白秋桐便走到白秦山的書房。
此時,白秦山正查著一些賬本,見白秋桐進了書房,便詢問:“秋桐何事尋爲(wèi)父?”
“爹,昨日所說之事關(guān)係重大,我思量了一晚,還是希望爹能遷至他城以避此難。”白秋桐有些憂心地道。
白秦山一愣,又問:“那秋桐與爲(wèi)父是否一同前往?”
“爹,我現(xiàn)下不僅是白家的女兒,更是七王妃。國難當(dāng)前,身爲(wèi)一國王爺?shù)牧宅樁ㄈ徊荒苤蒙硎峦狻N疑頎?wèi)琳瑯的王妃,更不能棄琳瑯於不顧。”白秋桐勸道。
白秦山雙眉一蹙,眸中帶著關(guān)切與憂慮,“可王爺若參與戰(zhàn)事,怕是無暇顧及於你,這讓爲(wèi)父如何不擔(dān)心,怎能留你一人在此?”
聽到白秦山的這一番話,白秋桐心中一動,她一直以爲(wèi)白秦山始終疼惜的是白慶雪。若不然,前世的自己與今世的自己如何會在白家屢屢受到白慶雪的欺辱。每每遇得些事兒,白慶雪只要撒撒嬌、梨花帶雨哭幾下,凡事都不怪罪於她了。
白秋桐原先還認爲(wèi)若不是白慶雪與男子亂來,污了白家的清正之風(fēng),只怕白秦山一輩子都不會厲聲呵斥白慶雪。
如今看來,白秦山也不是全然不喜她,她也總算體會到了白秦山的慈父心腸。
不過,擔(dān)憂歸擔(dān)憂,爹還是須得遷至他城,“爹,你勿須擔(dān)憂,王爺自會照顧好我,爹遷至他城一事便交由我來處理。”
白秋桐爲(wèi)保萬無一失,還是決定將白秦山送至他城。
邊城之外,土匪巢穴。
土匪頭子又與孫璐一番魚水相戲,樂趣盎然,“璐兒果然厲害。”
孫璐並不說話,只是媚著盈盈帶水的眸子凝望著土匪頭子,似是深情不已。
事畢,土匪頭子玩著孫璐的黑髮,“那日璐兒所說的匈奴攻城一事可有具體?”
孫璐眸光發(fā)亮,媚聲緩緩道來:“不瞞大哥,我那相公與匈奴人結(jié)識,方纔知曉匈奴人近日欲攻了邊城之事。具體哪日璐兒也不甚清楚。”
“哈哈,若真是如此,我便好好準(zhǔn)備,帶著弟兄們好好大賺一筆,讓你我都過上好日子!”土匪頭子哈哈大笑,粗狂至極,孫璐瞧著這有些醜陋的面目,垂下眼簾掩飾厭惡,隨即媚笑著應(yīng)聲回答。
土匪頭子便開始佈置了起來,往返城中的土匪也愈來愈多,密切關(guān)注城中各方動靜的向琳瑯察覺到此事,便喚來邊城將士。
“近日土匪往返城中頻繁,爲(wèi)防匈奴人趁亂進城,從即刻起,戒嚴(yán)邊境,嚴(yán)查進出
邊關(guān)之人!”
向琳瑯的沉聲吩咐,一干將士得令自然是嚴(yán)加遵守而辦。因著邊關(guān)出行的戒備增嚴(yán),於這看似安寧的邊城,增添了幾分緊張氣氛。
城中百姓雖知曉是爲(wèi)防土匪進城擾亂百姓安寧,可見到這比以往更加森嚴(yán)的盤查,似是有所察覺。百姓也猜想到定然是出了什麼事,亦或是要出什麼大事了,便也紛紛做好一些準(zhǔn)備。
此時徐成恩打扮如土匪,徘徊在匪窩巢穴前巡山,如今這副模樣,徐成恩自是不滿足這般窘迫,他好歹也是邊城一大家之子,現(xiàn)下竟是如此狼狽不堪,做起了土匪的行當(dāng),只是土匪們看他的緊,若不然他早就逃了。
徐成恩四下環(huán)顧,見周圍的土匪都走得有些遠了,看來這幾日的安分讓他們漸漸鬆懈,他微微停頓,然後撒開了腿開始往遠處逃。
這一路經(jīng)過荊棘,踏過礪石,因爲(wèi)實在緊張,慌忙逃竄之餘,被刺傷了不少。徐成恩暗暗咬牙,往林木稀疏的地方跑。
倏地,聽得前方一片吵鬧聲,徐成恩停了下來,在原地豎起耳朵聽那幾人在講些什麼。他皺眉,盡是聽不懂的話語,不過其中一道聲音倒是有些耳熟,仔細聽了幾次,他眼前驀然一亮。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聲音竟是先前結(jié)識的那匈奴人。
徐成恩欣喜若狂,忙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跑去,剛見著幾個模糊的人影兒,便聽得有人厲聲呵道:“誰?!”
見有人帶著刀光向自己奔來,徐成恩當(dāng)即大叫道:“匈奴老兄,是我啊,徐成恩!徐成恩!”
“慢著,此人我認識。”那匈奴人制止了欲殺徐成恩之人,轉(zhuǎn)而問道,“你在此作何,你不該在城中嗎?”那匈奴人知曉徐成恩不可信,先前欲毒死他一事他可記著。
徐成恩跪在地上,慌張道:“老兄,先前是我不對,我不該聽信了向琳瑯害你之命。我給你賠不是,賠不是。現(xiàn)下我也是走投無路了,與老兄合作一事,當(dāng)今皇上可是已經(jīng)知曉了,我沒活路了啊。還望老兄看在我往日助你的份兒上,收下我,無論做什麼都好!”
那匈奴人自是不會輕信徐成恩,不過倒也可以利用一番。
“正好現(xiàn)下有一事需要你做。”
徐成恩眼珠一轉(zhuǎn),心下喜然,忙點頭稱是,“什麼事?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必然竭盡所能。”
那匈奴人和身旁的幾人交換了下眼神,於是沉聲道:“這附近有一處土匪窩,我知曉裡面有不少武器。你若讓我得了這武器,我便讓你跟了我。”
徐成恩一愣,他方纔從匪窩裡逃出來,眼下這是又要回去?不過,憑著這幾日在匪窩中的衣食住行,他也知曉了匪窩的許多事情,當(dāng)即點頭,“好好好,土匪頭子現(xiàn)下的寵妾,我恰好相識,我與她相商,必然會事半功倍。”
“你確定此女可信?”匈奴人疑惑。
“她也是被逼無奈,自然是肯的。”徐成恩話雖如此說,可這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踏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