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晨起的太陽,傳來一陣馬蹄聲,沈璇一行人停在了一處村落的村口。
“少爺,前面就是山樹村了。”暗二轉頭對著沈璇稟報著。
昨天他們進入龍鳳鎮,在那客棧中遇到了那未離開此地的老伯,于老漢。在于老漢的幫助下,他們在鎮上終于打聽到了沈朝夏的消息。原來,沈朝夏和一女子隨著幾位感染風寒的人來了這山樹村。這不一大早,沈璇他們就找來了。
“全都下馬,咱們走著進去。”沈璇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山村,開口吩咐道。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二哥了,沈璇內心很是激動。
“是。”五人異口同聲的答復道。
六個衣著非凡,牽著高頭大馬的人走進這山樹村,立馬就吸引了村民的眼神,大家看著幾人小聲的討論著,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
沈璇給了云舒和梨落一個眼神,讓她們前去詢問。得到沈璇的吩咐,云舒和梨落自袖中掏出沈璇所畫的沈朝夏的素描相,上前幾步去希望那些村民。
“大嫂,你見過這畫上的人嗎?”云舒拿著畫像對著一農婦打扮的人開口詢問道。
聽到云舒的詢問、看到云舒的手里的畫像,村民意識到他們這行人是來找人的,隧提著的心都放下了不少,熱情的圍上了、辨認那畫上的人是否見過。
“這,這不是、、、?”看清楚畫上的面貌后,那大嫂手指畫像遲疑的說道。
圍在一起的那些村民,看清楚畫像后也都不出聲了,眼神閃躲的看著沈璇一行人。有些膽小的,趁著人不注意,腳步匆匆的往家趕去。
“婆娘!”還未等那大嫂說完話,就被一聲呵斥的男聲阻止了。聲音剛落,就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農家漢子,那漢子走到那大嫂身邊,繼續開口呵斥道,“今天的藥你還沒有喝吧?整天胡說八道的!”
不等那大嫂開口,那漢子轉頭對著云舒等人解釋道,“各位對不住了,我家婆娘這腦子有些問題,你們這畫上的人,俺們村里的人都沒有見過。”
“大哥,你在好好看看,我們在鎮上打聽過了,他們說過這人可是跟著你們村里的村民一起回了村里,答應給你們村民治病。”云舒繼續開口詢問道,村民那閃躲的神色她可是都看在眼里,若說這些人沒有見過沈朝夏,她是不相信的。
聽到云舒的詢問,那漢子直接火了,語氣不好的說道,“俺說沒有見過就沒有見過,你們快點走吧。”說完之后就拽著那大嫂走了。
看到那漢子的行為,其他的人也都撒了,急匆匆的回到家里,好似沈璇幾人是吃人的猛獸。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周圍只剩下了沈璇幾人。
“少爺,這?他們?”云舒想想那些村民的反應,走到沈璇沈璇,出聲詢問道。
沈璇靜默幾息,思考著。回想剛才那些村民看到畫像的反應,沈璇心中可以確定那些人見過沈朝夏,但卻無法確定這些人為何不告訴他們,心里也同樣充滿了迷茫。
“你們幾個再去問問,給些銀子。”沈璇轉頭對著幾人吩咐道。
“是。”幾人回答著,把梨落留下陪著沈璇,其他幾人快速的在村里分散開來。
大約二刻鐘的時間,幾人就回來了,看那臉色就能夠猜到他們都失敗了,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怎么樣?”盡管心里有了猜測,沈璇還是詢問了一聲。
幾人一致低著頭搖晃著,特別是跟在暗二身后的那二名暗衛、十七號和十八號,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他們沒有完成主子給予的任務,這心情可想而知了。幾人心中有些復雜,第一次見到給錢不要的村民呢!
看到幾人的臉色,沈璇也沒有多說什么,既沒有訓斥也沒有開解。沈璇聽到聲響,看到有幾家村民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眼神閃躲的看著他們。
“走吧,先離開這里。”沈璇知道暫時是打探不到什么了,轉頭對著幾人吩咐道。
看到沈璇一行人那離開、走遠了的身影,村民們這才把大門打開。幾個看著在村中比較有地位的人,齊聚到一起討論著去了。
那邊沈璇等人出了村子就停下了,隨意的坐在草地上。
“說說吧,你們都打聽到了什么,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嗎?”沈璇對著幾人開口詢問道。
“奴婢打聽的那家,大人都說不認識。在奴婢拿出銀子后,那婦人想要開口說的,但還是忍住了。”云舒回答著。
“屬下去的那家,正好聽他們在小聲的討論著村里的事情,似乎提到他們村里有二家人被燒死了。等他們看到屬下后,就閉口不提了,還未等屬下開口,他們就直接把屬下趕出來了。”暗二回答著。
“屬下回來時,在村里倒是看到了一處被火燒過的痕跡。”暗衛十七號開口回答著。
“屬下去的那家,家里只有一位老婆婆,那老婆婆聽不清屬下的問話。”暗衛十八號回答著,說完之后就低下了頭,他是最悲催的。
聽到暗衛十八的回答,幾人不厚道的笑了,他們可以想象當時那搞笑的情況。
“好了,快到中午了,咱們先回鎮上客棧吧。晚上你們三個在過來一趟,白天不能夠動手,晚上你們可以用些手段了。”沈璇對著暗二、暗十七號和暗十八號開口吩咐道。
六人回了客棧,吃了一頓簡易的午飯,因為疫病鬧的青菜很少見,也就能夠吃些干糧了。下午六人也沒有出去,就坐在客棧里等著。
“少爺,那些人真的是得了疫病嗎?”梨落把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
昨天他們聽到客棧中的于老漢說到鎮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時,幾人背后出了一層冷汗。這要真的是疫病,鎮上的人不是把這疫病給帶出去了嗎?
“放心吧,那些人得的根本不是疫病,嚴重些的也只是風寒加劇而已。不知道這些人怎么傳的,居然說是疫病。”沈璇放下手中的茶杯,出聲回答著。
來的路上,沈璇把空間中的醫書又仔仔細細的全部翻看了一遍,期望能夠找到解決疫病的方法。想要解決疫病,對于疫病的癥狀必須要有了解,沈璇仔細把那些人的病情與疫病的癥狀對比,得出的結論雖然不是疫病但沈璇在里面卻發現了有趣的東西。想到這里,沈璇就笑了。
看到沈璇那高深莫測的笑容,身邊的幾人感覺有些起雞皮疙瘩,云舒小聲的詢問道,“少爺,你笑什么?”
“行了,都回房休息吧,晚上還有事情做呢。”沈璇沒有回答云舒的詢問,對著幾人吩咐道。
薛耀溪那邊也是快馬加鞭的在趕路,他們直接去了龍鳳縣縣衙,因此沈璇他們跟在后面一直沒有與薛耀溪他們相遇。
龍鳳縣縣衙,此時所有的事情由薛耀溪接手處理。
“主子,查清楚了,這龍鳳縣一共包括三個鎮,分別是龍鎮、鳳鎮和龍鳳鎮,每個鎮下面又有四個村子。”墨竹對著薛耀溪稟報道。
“這次疫病最先起源的地方就是龍鳳鎮。”墨硯緊接著補充道。
聽到起源是龍鳳鎮,薛耀溪心里有了盤算,不管如何這龍鳳鎮他都是要去走一趟的,除了這疫病還有他答應沈璇的,要把沈朝夏給帶回京城。
“那二位御醫可是查清楚了,確定這病是疫病?”薛耀溪再次確認性的詢問道。
“回主子,那二位御醫也不敢確定,只是看癥狀都差不多的。”墨竹開口回答道。
“而且有人還在繼續的感染,接觸后就發病了。”墨硯回答道。
“不能夠確認?那御醫是吃干飯的!”聽到二人的稟報,薛耀溪語氣不好的說道。
聽到薛耀溪的聲音,墨硯和墨竹都低下了頭,不好回答。
因為他們是打頭探路的,薛耀溪此行除了幾個屬下,只外帶二名御醫和一百人的侍衛。聽到是疫病,太醫院的人都嚇的要死,不愿意前來診治,而這二名御醫說是御醫,可是醫術根本不精通。其實大家都明白,這是被太醫院中那些人推出來送死的。
當然除了這二名御醫,還有二位拿的出手的御醫,只不過他們二人跟隨在齊王身邊。昨天,薛耀溪收到了齊王那邊傳來的消息:因為趕路趕的急,齊王生病了,他們要停下給齊王治病,那二名御醫自然要留在齊王身邊照顧了。至于何時到來,日期不定。
對于齊王那邊的消息,薛耀溪內心有著一番猜測。自從薛耀溪升官后,一直就受到太子、齊王二方的拉攏,而薛耀溪卻無動于衷,哪邊都不靠近。此次困境,薛耀溪認為是齊王給他施加壓力,若是他低頭就代表著他站在了齊王的身后。
薛耀溪從沉思中回神,壓下心中的猜測,對著二人吩咐道,“你們去轉告縣令,讓他通知下去:自今天起,整個龍鳳縣只能進不能出,按照疫病的情況來處理。”
“主子?”墨硯和墨竹急忙出聲阻止。
這御醫都還沒有確定具體的病情,若是他們按照疫病的情況來處理,是不是有些過了。這樣除了弄的人心惶惶不說,還容易讓人抓住把柄。若是這病不是疫病,引發的后果更加嚴重。
“你們二個的擔憂我都理解。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若這病真的是疫病呢,若在這期間有人走出了龍鳳縣,后果你們可是想到了?”薛耀溪出聲詢問道。
墨硯和墨竹聽到薛耀溪的詢問,也不好多說什么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謹遵主子吩咐。”
“你們去處理吧,稍后收拾一番,你們和我去一趟龍鳳鎮。”薛耀溪繼續吩咐道。
“是,主子。”二人出聲答應道。
不到一個時辰,縣令就按照薛耀溪的吩咐開始禁嚴整個龍鳳縣,把衙役和薛耀溪帶來的一百個侍衛全部都分撒了下去,整個龍鳳縣被包圍了,縣門緊閉,只準進不準出。下設的三個鎮,下面的村落,縣令也派人去通知了。
龍鳳縣的動靜,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而關于龍鳳縣遭了疫病的傳言也在飛速的蔓延著周邊的城鎮。
夜晚很快就來臨了,戌時剛過,三道人影就飄出了客棧,朝著山樹村而去。大約半個時辰后,三道人影就進了村子,看到有亮光的農家就直接進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三道人影又飄出了農家院落。
等他們走遠后,這家人就把院門打開了,朝著村長家趕去。等這家人和村長說完之后,緊接著整個村子里的村民都被叫了起來,大家聚在一起討論著,眼里充滿了害怕、擔憂、恐懼等負面情緒。
亥時四刻,暗二三人回到了客棧,沈璇她們也沒有睡著,正等著他們回復呢。
“回來了,說吧,這次打探到了什么?”沈璇對著三人開口詢問道。
聽到沈璇的詢問,三人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不該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主子,他們真擔心主子聽到消息后會受不了。
“你們幾個快說啊,還要等著少爺再三詢問啊?”看到三人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坐在旁邊的云舒插了一句。大家都等著他們的回答呢,這三人卻墨跡上了。
“回主子,二少爺確實在山樹村出現過,只是、、、、。”暗二開口回答道,說到最后有些遲疑。
“把事情詳細的說一遍。”沈璇對著暗二吩咐道。
“是。”聽出沈璇話中的嚴厲,暗二回答道。看了一眼沈璇后,這才出聲說道,“二少爺和一女子十天前跟著山樹村的村民進了山樹村,答應給村里的人治病。只是過了好幾天,那病也沒有好轉,還有加重的趨勢。村里的老人說,那病是疫病,村民聽了之后都非常害怕,擔心這病會傳染了整個村子里的人。然后山樹村的村民聚集到了一起,最后商量出了一個辦法。”
暗二說到這里不敢說下去了,抬起頭偷偷打量面前的主子。
“什么辦法?”沈璇語氣淡漠的詢問道,心里卻有著不好的預感。
“為了控制病情,他們準備火燒。”暗衛十七號開口回答道,看了一眼屋內的幾人,繼續出聲回答道,“把村里那幾個得了病的人放到了一起,連同房屋一起燒掉。”
咔嚓一聲,暗衛十七號的話剛落,沈璇握在手里的杯子就碎了,眼里的怒氣快速的擴散著,盡管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平靜,但周身卻環繞著一層怒氣。氣勢外放,壓的整個房間內的人呼吸都困難。
“主子,主子,你先冷靜。”感覺到沈璇身上那股快不受控制的煞氣,暗二急忙出聲喊道,快速的說道,“主子,二少爺還沒有死,他還活著。”
聽到暗二那急切的大喊,沈璇周身外涌的氣息有了片刻的停頓,理智慢慢的回攏。看到幾人額頭上的汗珠,意識到幾人的狼狽,沈璇終于把威壓收回了。
“到底怎么回事?”想到暗二剛才的那句話,沈璇對著他開口詢問道。
等沈璇把威壓收回后,幾人這提著的心才放下了。他們跟在沈璇身后這么久,就沒有見過沈璇真正的出手,他們只是知道他們的主子身上不錯,但具體的情況卻不了解,剛才也算是有了新的一層了解。他們沒有想到,只是憑借著一個威壓,他們就被弄的喘不過氣來、弄的呼吸困難,對沈璇的敬重又深了一層。
聽到沈璇的詢問,暗二壓下心里的胡思亂想,開口回答道,“那些村民沒想到二少爺會武功,等他們點火后,二少爺帶著那女子和村里的幾個病人逃到了山上。事后,村里一直有人守在山下,沒有見過二少爺他們下山。”
“這么說,二少爺他們就躲在山上,那明天咱們直接去山里找就可以了。”云舒聽完暗二的回答,語氣輕快的說道,終于得到準確的消息了。
聽完云舒的回答,暗二搖了搖頭,還未等別人詢問原因,就再次出聲解釋道,“據村民所說,跟在二少爺身后的那名女子也病了,雖說現在是夏天,但山里的夜晚、潮氣也是比較重的。二少爺他們待在山上已經有五六天了,雖說山里也有些小動物可以食用,但具體的情況誰也不得知。”
聽完暗二的解釋,大家都沉默了,此時他們腦中可以想象到那些糟糕的局面。對于跟在沈朝夏身后那女子的身份,他們心里都有著猜測,而且那女子生病了,待在山里怎么養病啊?想到這些后,大家的視線都對準了沈璇,小心打量沈璇的面部表情。
聽到沈朝夏進了山里,沈璇這心里反而不擔心了。剛才沈璇是關心則亂,忘了沈朝夏身負武功的事實,聽到暗二的回復,第一反應居然是沈朝夏被燒死了,這才無法控制的動怒了。現在知道人活著,而且進了山里,沈璇就放心了。小的時候,沈家這幾個孩子也是在山里玩的,而且山上或多或少總會有些草藥,應該可以找到治療、緩解病情的。不要忘了,沈朝夏會醫術,從醫谷走出來的這一事實。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去山樹村,直接去山里尋人。”沈璇沉思后,對著幾人吩咐道。
聽到沈璇的吩咐,看清楚沈璇的面部表情、不是在佯裝堅強后,大家這才散了,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沈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盡管心里可以確定沈朝夏在山上還好好的活著,但沒有見到真人,這提著的心還是放不下。一直折騰到丑時,沈璇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了不到二個時辰,外面的天就亮了,沈璇幾人就起床了。六人也沒有顧得上吃早飯,騎上馬就匆匆的走了。
卯時不到,龍鳳縣的縣門被從里往外的打開,五匹快馬駛了出來,薛耀溪一行人朝著龍鳳鎮這個方向而去,需要交代的事情薛耀溪都交給縣令了。
隨著薛耀溪一行人的離開,縣門又被重新關上,沒過多久二只信鴿飛出了龍鳳縣,朝著二個方向飛去。
關于薛耀溪將要到達龍鳳鎮的消息,沈璇是不知道的,她現在一門心思的放在尋找沈朝夏的事情上。
沈璇一行人的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山樹村。聽到馬蹄聲,村民都出來了,與昨天相比,今天的村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些農具。十幾個長得比較壯實的農家漢子,手握鐵锨之列的農具,圍成一圈,阻止沈璇他們進村。
“讓開。”沈璇騎在馬上,對著面前那些眼光不善的人,出聲呵斥道。
大概是感覺到沈璇等人身上那不善的氣息,受到幾人那氣勢的壓迫,村民無意識的退了幾步。
“不能夠讓,不能讓他們到山上去。”人群中響起了一聲男音,緊接著那人從后面走了出來。說來也巧,這人就是沈璇他們昨天拿過的那個漢子,此人是村長家的大兒子,在村里有著一定的地位。那人看了看沈璇他們后,繼續出聲說道,“那些人都得了疫病,不能夠放他們下山,否則咱們整個村里都要毀了。”
昨天夜里等暗二他們回去后,村里的人就聚集到一起討論,最后一致商量好,今天要阻止沈璇他們進山尋人,免得把疫病帶出了山、帶進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