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婉彤一個勁地對她眨眼間,但春雨完全沒有領悟到其中的含義。
“你覺得我畫得好看嗎?”舒云汐放下筆,拿起一旁的手帕來擦了擦手。
“好看……但小姐您畫的是什么?”春雨其而不舍地問道。
“好看就把它送給你了,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看我畫的是什么,猜中了有賞!”舒云汐笑著說道,“好了,去把芳華閣的丫頭叫進來吧。”
一聽有賞,春雨立馬來了興致,興奮地去問婉彤,“婉彤姐,你知道小姐畫的是什么嗎?”
“不知道。”婉彤好笑地搖了搖頭,“春雨這么聰明,一定會猜出來的。”說著,婉彤便撩了簾子,去叫芳華閣的丫頭進來。
春雨拿著那張紙又湊到了舒云汐跟前,討好地問道:“小姐,不給點提示嗎?”
舒云汐端坐在椅子上,微微揚起頭來看著春雨,好笑地問道:“不想要獎賞了?”
“想想!我自己去想。”于是春雨乖乖地退下了。
這時婉彤帶著那個小丫頭走了進來,舒云汐打量了這個小丫頭一番,這個丫頭舒云汐是見過的,但她應該只是個二等丫頭,并非是舒云芳身邊的大丫頭。
“二姐可有什么話傳給我?”舒云汐面露微笑地問道。
小丫頭進門后給舒云汐福了身,聲音清脆地說:“四小姐,二小姐讓我傳話給您,說剛剛聽人說,由于近兩日霧氣中,后花園的松柏樹掛特別漂亮,想邀四小姐一同去后花園走走,欣賞欣賞呢。”
“二姐真是有心了,正巧這幾日我也沒怎么出去走動了,你回去告訴二姐,我一會就過去。”舒云汐笑著答應著。
“好。我這就回去告訴二小姐。”小丫頭脆生地說著,便退了出去。
“看來二小姐還真的很想和小姐拉近關系呢。”婉彤看著那小丫頭離開,輕嘆地說道。
“婉彤,我瘋癲的那三年,二姐對我真的很
好嗎?”舒云汐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取而代之地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多好倒是談不上,只是相對于其他人,至少沒有害過小姐。”婉彤想了想答道。
“真的沒有過嗎?”舒云汐抬起頭來,盯著婉彤看,那一瞬間,婉彤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銳利和寒冷。
“在奴婢的印象中沒有。”婉彤又回憶了一番,依舊搖了搖頭。
“是嗎?那可能是我多想了。”舒云汐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其實最近連續幾晚她睡得都不是很好,時常做夢,夢到過去的一些人和事。
有她曾經當特工的時候的事,也有這具身體里自有的但是一直被深埋的記憶。
有一晚舒云汐似乎夢到了一些零散的記憶碎片,那時候舒云汐還是瘋瘋傻傻的,隨后有人便帶著她來到了后花園,指著一棵樹說上面有好看的小鳥,于是舒云汐就爬上去了,結果剛上去,樹枝就脆生生地斷裂了,舒云汐就一下子從樹上掉了下來,但是萬幸的是,她的衣裳被其他樹枝掛到了,半吊在半空中,直到有人來救她下去。
所有人都說她這個傻子實在太會惹麻煩,好好的爬什么樹!
還有一次,有人帶著她來到了尚書府一處偏僻得幾乎沒有人去的院落,那里雜草叢生,那人告訴舒云汐,只要將這些雜草點燃,就會看見美麗的煙花。
于是舒云汐真的將那個院落里的雜草點燃了,只是她當時覺得無趣轉身就走了,卻沒想到火勢變大,險些將尚書府的其他院落燒毀。那次舒云汐因為闖了大禍被罰的很慘,跪在祠堂了三天三夜不準出來。
還有很多很多零零散散類似這種事情的記憶碎片,但每個碎片后面都會出現那個人的身影,盡管醒了之后夢就變得不真切了,但是舒云汐卻記住了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就是在所有人眼中都不怎么出挑,也從不會搶任何人風頭,對她這個瘋傻的四妹格外照顧又百般示好的人,尚書府二小姐舒云芳。
舒云汐不希望這是真的,因為她實在討厭處處都活在提防中,但是她卻相信這個身體深處的記憶。瘋傻之人也有記憶,而且會客觀地記錄她所經歷的事,不會夾雜任何感情,更不會因為感情或者不愿意接受事實就回避一些事實。
所以從那些斷斷續續的夢魘中,舒云汐便對這個二姐刮目相看了。
舒云芳和舒云珞是不同的,如果說舒云珞有恨她的理由的話,那么舒云芳又是為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二姐非常不簡單,心思也要比舒云珞強許多倍,難怪關氏這么著急地要將她嫁出去,恐怕這幾年關氏也看出一些什么來了。
想到這,舒云汐心里猛地一驚,便抬頭問春雨,“春雨,今天府上可有什么貴客到?”
此時的春雨還在研究那副字,聽到舒云汐的問話便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剛剛聽說太傅府的大公子來看大夫人了。”
舒云汐聽了然地挑了挑了眉,原來是太傅府來人了,難怪舒云芳這么急著要約自己去后花園賞雪景,她就說嘛,萬事都不會是那么簡單了事的。
不過既然應邀了,那么她就去會會,看看這個深藏不露的二姐,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婉彤,替我更衣。我帶你們去賞雪景。”舒云汐笑著說道,那笑容里有著無比的自信。
看著舒云汐臉上那從容淡定又不失風華的笑容,婉彤和春雨互相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夕月閣的院落內,一片冰雪的世界,樹枝上掛著雪白的樹掛,形成了獨特的風景。
原本湛藍的天空漸漸變淺,變白,隨后便緩緩飄灑下一片片大朵大朵的雪花來,舒云汐伸出手臂,一朵白色晶瑩的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很快感受到溫度融化掉了。
“這什么鬼天氣啊,剛剛天還好好,這會兒又下起雪來了,小姐您身體不好,不如先回了二小姐,就說改日再聚?”春雨細心地替舒云汐將白色狐裘領大氅緊了緊,恐怕她凍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