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大年初一要討好彩頭。一年中才會順順當當。
阿靈阿從反面證明了民間風俗的正確性和合理性。
在阿爾松阿被彈劾狎激之后沒兩天,阿靈阿的長孫又被人彈劾聚眾賭博,就在康熙申飭阿靈阿治家不嚴、罰俸一年后沒兩天,阿靈阿又被人彈劾貪墨,盛怒的康熙下令徹查。
阿靈阿雖然被弄得焦頭爛額的,但也并非沒力氣反撲。
沒兩天,一老農就撞死在大理寺門前。
據傳,可憐的老農一家住在大山腳下,遠離村寨,在年前好心騰出一間房給連夜趕路的老十,不想老十卻玷污了他的兒媳婦和孫女,母女倆羞憤難當,上吊尋了短見,老農的兒子本就是個病秧子,急怒攻心下,沒兩日也一命嗚呼。
老農將狀子遞到了縣衙,縣令不受理,告到山西巡撫處也被亂棒打了出來,于是便徒步上京,以死喊冤。
不到一天的功夫,老十的齷齪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連弘暄的耳根也沒落到清凈。
見上書房的同窗一個個皆神秘兮兮的以幸災樂禍或同情的眼光打量著自己。弘暄只得硬著頭皮假裝兩耳不聞窗外事。
弘春有些忍不住,覺得弘暄攤上這么個爹委實沒面子,下課后便關心的去安慰弘暄,哪知弘暄卻瞪了他一眼,道:“謠言止于智者。”
弘春碰了個軟釘子,倒也不生氣,提醒道:“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啊。”
弘暄沒好氣道:“天還有不測風云呢。”
確實是天有不測風云,阿靈阿的長孫因聚眾賭博,遭人彈劾后,被阿靈阿行了家法,打了板子,不想半夜就發起了高燒,沒等到天亮就見了閻王,阿靈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九阿哥聽說后,立即派人查探阿靈阿請的是哪位太醫,一問才知,等太醫趕到時,人已經咽了氣,九阿哥不由納了悶,什么時候老十在阿靈阿府里安了暗樁?
阿靈阿也將當天的相關人等排查了好幾遍,卻沒發現任何端倪,只好交代索卓羅氏好生清理清理內宅,自己則打起精神應對貪墨官司,當然還得安排人手彈劾老十。
沒兩天,山西提督就上折子告了老十一狀,說老十在軍營中排除異己,拉幫結派。
這個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是最犯忌諱的,莊親王得到消息后,巴巴派人給九阿哥送信,叫他明早一定要上朝。
九阿哥一聽,也不敢怠慢,本想去找八阿哥,可一想到八阿哥還想借阿靈阿的勢,不得不改了主意,只好一大早跑到太和殿攔截十四,不想十四竟然踩著點到,經驗告訴九阿哥,與十四無法進行眼神交流,無奈,九阿哥只好沖莊親王不停的假笑。
早朝上,康熙雷厲風行的頒布了幾個早就擬好的章程,然后下令大理寺和都察院加大力度審理阿靈阿貪腐案,對老十風化案的進度則漠不關心。
至于山西提督的折子,康熙也是輕描淡寫的命人轉給老十,叫老十自辯,害得九阿哥白死了許多腦細胞。
阿靈阿在府里探聽到這消息后。立即命阿爾松阿停止對老十的攻擊計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
然后阿靈阿便非常合作的配合辦案人員的調查取證工作,當然,背地里也沒少了到處打點。
而老十在接到蔣先生的飛鴿傳書后,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自己的表侄兒竟然這么不經打,感嘆一番后,便給九阿哥修書一封,請九阿哥給蔣先生提供幫助,以查探阿靈阿長孫的死因是否有蹊蹺,免得著了旁人的道。
九阿哥接到老十的書信后,才知道老十與阿靈阿長孫的死毫無關系,不知是該說老十鴻運當頭還是霉運撲面:若說走好運,可被阿靈阿誤會成殺孫兇手,并不值得慶幸,若說走背運,阿靈阿的長孫確實又是因此而喪命,老十也算出了口胸中惡氣。
九阿哥雖然拿不住老十的運勢走向,不過阿靈阿似乎是好運走到了頭,盡管他做出一副謙卑狀,查案人員還是火速查實他貪污了5千多兩白銀,盡管查案人員在客觀的前提下,量刑較輕,但康熙卻加重了處罰,奪了他的官職,命他回家閉門思過,阿爾松阿也丟了差事。
不過,康熙依舊保留了阿靈阿的爵位。這讓阿靈阿松了一口氣。
從彈劾阿靈阿貪墨到結案,總共不過花了十二天的時間,這辦案速度委實有些快,讓蔣先生措手不及,誰能想道重頭戲還沒上演,這戲就散場了呢?
可康熙已經表明了態度,若還繼續按原計劃行事那就太沒眼力勁了,于是蔣先生擅自做主,暫停了所有行動,連夜給老十發了封長長的電報。
老十雖然很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蔣先生的決定是正確的,只好郁悶的叫蔣先生通知徐公公,加強府里的人事管理。
按老十的原意,是要阿靈阿丟了爵位,讓他四舅舅來當這果毅公,這樣才能沒了后顧之憂,不想如今阿靈阿的元氣還在,老十可不認為經過此事,阿靈阿會改了性子,以后怕是越發變本加厲,一思及此,老十就恨不得扇辦案人員兩個大嘴巴,怎么這么愛掙表現啊。
又過了一個多月。老十的風化案才宣告破案,當然老農是誣告。
其木格知曉后,寬心不少,雖說這個案子的宣判并不會挽回多少老十在民眾中的聲譽,畢竟大眾傾向于相信弱者,可至少從法律這個層面來說,老十脫身了,以后就算雍正要拿這事做文章,也得費一番周折才行。
可其木格還沒舒心兩日,宜妃宮里又來人了,說是宜妃有請。
一路上。其木格都在想著所為何事,五阿哥年前才分了好大一筆紅利,按說宜妃應該不好意思過問嫣紅的事,再說,老十又不在家,嫣紅就算回府也沒法爭寵啊?
直到給宜妃磕完頭,其木格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孩子都還好吧?”宜妃淡淡的問道。
其木格微微笑了笑,說道:“謝娘娘掛念,都還好。”
宜妃扯了扯嘴角,說:“自打孩子一出生,當娘的就開始操碎了心,小時候生怕他有個頭疼腦熱的,再大些又擔心他不是讀書的料,長成人后又焦慮他辦不好差事,唉,可孩子還不見得領情。”
其木格不知道宜妃怎么會發這種感嘆,不敢接話,只好站著傻笑。
宜妃看了眼其木格,道:“你那么拘謹干嘛,坐下說話吧。”
其木格道謝后,小心的坐了半個屁股。
其木格剛坐下,一宮女就端了兩杯茶進來,宜妃說道:“這茶是你九哥前些日子送來的,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其木格忙接過來,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小口,贊道:“確實好茶,難為九哥對娘娘的一片孝心。”
其木格篤定宜妃不是叫自己來談茶論道的,因此說得很坦然,沒有絲毫的緊張。
果然,宜妃沒有繼續茶這個話題,而是嘆了口氣道:“唉,本宮不求他這些,只希望他的差事能順順利利的,那就謝天謝地了。”
其木格心想,九阿哥不是自己下海賺錢嘛,又沒給康熙打工。上哪去接差事啊,但嘴里卻說道:“九哥是個有本事的,娘娘不必擔心。”
宜妃冷哼了聲,道:“可他接的那差事卻委實有些棘手,再有本事也是無計可施。”
其木格不知道宜妃肚里賣什么狗皮膏藥,只好低頭不說話。
見其木格如此不上道,無奈宜妃只好打開天窗說亮話,道:“皇上命九阿哥幫蒙古生錢…”
其木格懊惱的將頭埋得更低了,雖說其木格很感激九阿哥誤打誤撞的救了自己一命,可還真沒將九阿哥的事放在心上,早將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想九阿哥的娘為兒子打抱不平了。
于是,其木格只好陳懇的賠罪認錯,道:“娘娘,這事是我做的不妥當,不想卻連累了九哥,心中一直也過意不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宜妃盯著其木格看了半響,才道:“前些日子蒙古遭了雪災,如今天氣剛好點,蒙古的王爺們就送了折子進京,都催著你九哥想生財之道,你九哥這幾天人都瘦了一圈。”
其實蒙古人催的是老十,可康熙卻直接轉嫁給九阿哥了,宜妃好面子,沒好意思說實話。
其木格自知理虧,便老實的站起來,道:“不想這事連累了九哥,真是難辭其咎,還請娘娘責罰。”說著就要往下跪,宜妃忙叫道:“坐下說話吧,本宮叫你來不是問罪的,而是問你有沒有什么生財的法子。”
其木格可不敢坐下,站在那里小聲道:“我也沒法子。”
宜妃雖然對其木格一肚子的氣,可想著有求于人,只得強做出副和善的模樣,誰知自己示好了半天,其木格想都不想就直接撂攤子,當下氣呼呼的道:“你是個有福氣的,不說別的,有誰能象你這樣兩胎生五個,還是四個阿哥?你下去還是好好想想,沒準真能想出主意來。”
其木格聽著這話覺得宜妃有將她比作母豬的嫌疑,再說了這生孩子和賺錢之間也沒必然聯系啊,當下只好悶聲不說話。
宜妃的語氣更不悅了,“你的兩個作坊都是賺錢的營生,莊子里的蔬菜生意也做得紅火,蒙古商隊也做得不錯,想來財運不錯,若用心想法子,應差不到哪去。”
其木格真想解釋一下,自己要真有財運,也不至于這么多年才搗鼓了這么兩三個項目,而且荷包鼓起來也就這兩三年的事,前幾年只能說混了個不缺錢,比起九阿哥那是差遠了。如果九阿哥都不知道能開發蒙古哪種產業,自己就更不可能了。
但宜妃還得應付,于是,其木格只好紅著臉道:“娘娘,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
宜妃點點頭,道:“我瞧你氣色不錯,這幾日應正走運,定能想出好主意來。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其木格聽得不禁苦笑,都這樣了,還走運,騙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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