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十沖著九阿哥耍了回?zé)o賴,但一轉(zhuǎn)身,老十還是沒了九阿哥面前的輕松勁,想了想,咬牙去了康熙的住所。
康熙剛接見完莊親王和簡親王,聊了些宗室里的八卦,心情正好,見老十時,臉上還帶著笑…
不過,這笑臉轉(zhuǎn)瞬即逝了,不是康熙吝嗇給老十一個笑臉,而是老十直接給康熙跪下了,而且跪下后就沒起來…
老十這姿態(tài),一看就是來找茬的,康熙笑得出來才怪…
于是,被打擾了好心情的康熙便冷冷的盯著老十,一句話也沒問。
而老十就那么匍著身子,一句話也沒說。
屋里的太監(jiān)一個個面面相窺,不知道是不是該悄悄退出去,最后還是總管太監(jiān)輕輕點了點頭,大家便提著嗓子魚貫而出,總管太監(jiān)溜在最后,還不忘將門給掩上…
太監(jiān)們撤退后,屋里更清靜了,康熙撲哧撲哧的呼吸聲顯得分外刺耳。
老十還是跪著沒動。
康熙依舊不問話,爺倆好似憋著一股勁兒在比耐力。
良久,老十退縮了,終于開腔道,“皇阿瑪,兒子,兒子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康熙勝了一局,心情略微好了點,但語氣還是很沖,“那就不必多說,跪安吧。”
老十頓了頓,道:“可有些話兒子不吐,心中不快。”
康熙冷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你吐了,你痛快了,但朕卻會不痛快是吧?如果是這樣,你就給朕住嘴,大過年的,朕不想發(fā)火。”
哪知老十卻道:“皇阿瑪,如果兒子措辭得當(dāng),您不會不痛快的…”
康熙揚了揚眉,道:“那朕就洗耳恭聽。”
誰知老十很為難的冒了句,“可兒子還沒想好該怎么說…”
康熙的火一下就旺了,“朕還沒當(dāng)太上皇呢,你就敢來消遣朕?”
老十忙道:“兒子哪敢啊,還不是您給的時間太緊了,兒子沒工夫好好想該怎么說話嘛…”
康熙冷笑連連,“朕沒時間和你磨嘰,跪安吧。”
老十見狀,索性直接道:“皇阿瑪,您就信兒子一回吧…”
康熙冷冷的看著老十,道:“朕再說一遍,大過年的,朕不想發(fā)火。”
老十道:“兒子也不想惹皇阿瑪發(fā)火,但皇阿瑪,這事能不能惹您發(fā)火其實全在您一念之間…”
康熙幽幽問道:“你的意思是,朕要發(fā)火也是自找的?”
老十忙搖頭,“兒子不敢,兒子只是想請皇阿瑪能平心靜氣的聽兒子將話說完,您也知道,兒子不會說什么好聽的,但兒子真沒冒犯皇阿瑪?shù)囊馑肌!?
康熙不接這話,只是冷冷道:“跪安吧。”
老十堅持著說,“皇阿瑪,您…”
康熙加重了語氣,“朕還沒當(dāng)太上皇呢,您就敢抗朕的旨了?”聲音中還帶著那么一點陰森。
老十忙說不敢,郁悶的爬起來,準(zhǔn)備后撤,但嘴里卻說道:“弘歷昨兒來園子的時候,很是興高采烈,他對兒子說,‘阿瑪,你一個月后登基,我可高興了…’”
康熙嘲諷的來了句,“那當(dāng)然,更沒人敢和他搶元帥當(dāng)了…”
老十嘆了口氣,“弘歷跟兒子說,我登基的時候,您還在,真是太好了,我這個阿瑪成了皇帝,但您這個皇瑪法依舊在…”
是啊,登基意味著一代新君正式走上歷史舞臺,但同時也意味著老皇帝的隕落…
康熙心中一暖,道:“皇孫中也就屬他最率真了。”
老十忙趁機道:“兒子聽了他的話后,也是百感交集,一想到皇阿瑪親手將江山交給我,一想到皇阿瑪親手給我戴上皇冠,我就激動得不能自己。”
康熙沒好氣道:“那你還變著法的來氣朕”
老十忙道:“兒子再不是人,也不會誠心氣您啊。”
康熙接道:“不誠心的也不行”
已經(jīng)站起來的老十忙肅手道:“是,可皇阿瑪,您能聽兒子幾句心里話嗎?”
康熙思忖了片刻道:“除了后宮之事,其他的,你就說吧。”
老十抬眼瞅了瞅康熙,道:“兒子只想說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康熙默默的沒做聲,老十忙再接再厲道:“俗話說,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皇阿瑪,您先瞅我溜幾圈再下決斷行嘛?您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哪怕就讓我溜一圈也行…”
康熙還是沒做聲,老十急了,“半圈也行,您總不能讓我還沒出圈就斷定我是騾子啊…”
康熙想了想,幽幽道,“不管是馬還是騾子,在三天的時間里,肯定溜了上百圈了…”
老十被哽得差點背過氣去,那自己是匹比較笨的馬行不行…“有的馬其實…”
對著康熙別有深意的目光,老十硬生生的將后半句話給吞了回去,實在沒臉說…
于是老十便垂頭喪氣的走了…
剛出院子,就碰到了臉色不怎么佳的四阿哥。
要說這段時間煩的人還真不少,四阿哥便是其中的一個倒霉鬼。
本來康熙冷不丁的禪位,四阿哥心里就煩著呢,不想,康熙卻下了一道旨意,叫他領(lǐng)銜內(nèi)務(wù)府,負責(zé)籌備禪位暨登基大典…
四阿哥領(lǐng)了旨后,郁悶不已,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盡攤上這等破差事,禪位暨登基大典,強調(diào)哪頭啊?禪位著墨多了,老十肯定不爽,登基色彩重了,康熙肯定要翻臉,讓禪位和登基平分秋色?得,那就是將兩邊都給得罪了…
幕僚們不管怎么分析,結(jié)論都一樣,老十登基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在這一個月內(nèi),想讓一心掙個賢名的康熙改主意,那無異于癡人說夢,那么想扭轉(zhuǎn)乾坤,就只能是武力奪權(quán)了,或者將盛京的老王爺們給聯(lián)合起來…
武力奪權(quán)?這事攤老十身上還有點勝算,老十畢竟在軍隊混過,四阿哥可是從未涉足過兵部事務(wù),想造反,基本上就只能當(dāng)光桿司令了…
而拉攏盛京的老王爺?四阿哥知道,自己只要有那么一點點苗頭,康熙就會活劈了他…
所以,若非意外,老十就是未來大老板了,因此,老十是不能得罪的,可康熙是現(xiàn)任大老板啊,也不能得罪,于是,四阿哥煩啊…
四阿哥是為被指派了這破差事煩,八阿哥則是為沒攤上差事煩…
不管八阿哥情愿不情愿,委屈不委屈,在冷靜下來后,八阿哥也知道,自己如今只能俯首稱臣的份了,就是算心有不甘,也得潛心蟄伏下來,然后再謀求伺機而動,畢竟老十性格有些沖動,屆時得罪一大堆陳舊勢力是極其有可能的,因此,日后逼宮的可能性并不是沒有,雖然可能性很小…
但眼下卻是關(guān)鍵的蟄伏期,那就得好好掙點表現(xiàn),表現(xiàn)好了,才能迷惑迷惑老十,所以,八阿哥是打算裝順民了,因此便想干點實事來表表自己的姿態(tài),無奈,康熙卻不給他機會,而將機會給了四阿哥…
思量再三后,八阿哥找到了九阿哥,請九阿哥向老十轉(zhuǎn)達自己的立場,并說,如果老十心中還有什么不痛快,還要勞煩九阿哥多幫著回旋一二。
九阿哥知道八阿哥是迫于形勢做的此番選擇,但心中還是很寬慰,至少短時間內(nèi),大家和諧了…
拜托了九阿哥后,八阿哥回頭還叫八福晉去搞搞夫人外交,畢竟八福晉也算是京里鮮少能和其木格說得上話的人之一。
而弘暄也很煩,老十馬上就登基了,自己應(yīng)該會被立為太子的,可自己到如今還沒個子嗣,好似說不過去啊…
但和芳茹生孩子?弘暄還沒準(zhǔn)備好…
弘歷也很郁悶,因為在暢春園,他見到了雅朗,因莊親王有意的阻攔,弘歷和雅朗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lián)系過了,這次兩人剛見面,莊親王就像防狼似的,趕緊將雅朗與弘歷拉開了距離,讓弘歷很不是滋味…
這還不是讓弘歷郁悶的,郁悶的是,游園活動接近尾聲時,一太監(jiān)悄悄遞來了雅朗的紙條,請弘歷幫忙阻止他去盛京…
弘歷連雅朗為什么去盛京都不知道,怎么阻止啊,而且找誰去阻止啊,大人都忙著呢…
而其木格也很煩,本來家里的事就一大堆等著自己去煩了,可偏偏外頭的人還不住的來添堵…
這不,八福晉借著宗室貴婦大拜年的機會,拉著其木格說了一大堆八阿哥的好話。
作為一個在21世紀(jì)生活了30年的人來說,其木格對康熙兒子們的能力其實還是有著很客觀的見解,承認他們一個個都是精英,在各自的領(lǐng)域皆能獨擋一面,不過,其木格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政治上的考量基本上是屬于幼兒園還沒畢業(yè),歷史上能人多了,但懷才不遇的也不少,無他,上位者的取舍罷了…
因此,任憑八福晉將八阿哥夸成了一朵花,其木格也只是點頭微笑著,沒接一句話,不想,八福晉夸完自己老公,九福晉又來了,九阿哥是不用夸的,九福晉來是為了未來女婿,言語中透露著那么點意思,叫其木格給老十多吹吹枕邊風(fēng),日后給她女婿多點機會。
其木格很無語,女婿在哪兒都沒個譜呢,怎么就開始走后門了?…
九福晉還沒拜托完,莊親王福晉又來了,說娘家侄兒很是能干云云…
其木格只能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朋友遍天下啊…
這章寫出來和想的不一樣,唉,請大家將就一下,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