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殷殷期盼下。天剛蒙蒙亮時,綠耳終于開始了排毒工作。
老十第一個沖過去,擠開朝魯,率先抓了把排泄物,湊到鼻子處聞了聞,因學藝不精,沒瞧出什么名堂,只好再將手中的馬糞分了一半給大夫,剩下的一半,想了想,本想遞給朝魯,但見朝魯手里已經抓了一把,只好怏怏的繼續拿在手里,做研究狀,兩個眼珠子卻不停的在大夫和朝魯身上轉來轉去。
大夫強忍著惡心,強迫自己認真的觀察著手中的馬糞,心里已經將老十的祖宗問候了十八遍,心想,就算自己能找出混雜在食物中的各種藥材,但這不意味著自己有本事能從馬糞里找出藥材殘渣,真不知這敦郡王哪只眼瞧著自己象華佗再世的。
可大夫也是聰明人。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得藏在肚子里,因此,面上還是裝模作樣的,顯得很是敬業。
朝魯望、聞了馬糞后,沒瞧出什么異樣,便拿了一小塊放進嘴里嘗了嘗,老十看了看朝魯,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沒送出去的半塊馬糞,咽了咽口水,掙扎了一小會兒,就放棄了試吃工作,轉而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專門養馬的,沒必要太精通了。
朝魯細細品嘗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用那木魚腦袋思考了一會兒,下一秒便喜笑顏開,道:“主子,這馬肯定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勒孟打了個寒顫,心想,朝魯這腦袋是秀逗了,此時難道不應該表情很沉痛的向老十匯報嗎?
老十甩了手中的馬糞,冷著臉問道:“是什么東西?”
大夫聽不懂蒙古語,抬頭茫然的看著老十和朝魯。
朝魯咧著嘴道:“里面有麻黃草,以前在蒙古的時候,有一次馬匹吃了地上長的麻黃草。當時也發了狂,那馬糞里的味道與今兒的相似,但今兒這種味道要少些,還摻雜有其他味道,奴才敢打賭,這馬吃的草料里肯定加了許多其他東西。”
老十冷笑著,心想,這么說來幕后之人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
想了想,老十問大夫道:“可看出是什么藥?”
大夫茫然的搖搖頭,老十顧不上罵他是庸醫,當即帶著朝魯往府里的藥材儲備室走去。因為老十也不知道朝魯用蒙古語說的麻黃草是什么東西,只得帶他進行實物辨認。
朝魯手也沒洗,就在藥房里東翻西找,不一會兒就抓了把麻黃草遞給老十。
康熙說來也算是個好父親,至少知道教育乃百年大計,很是看中兒子的教育問題,因此雖然老十不是個好學生,但各個領域還是有些涉獵,因此一見麻黃草,問都不問大夫,直接命人備馬。
老十騎馬趕到紫禁城的小側門等候。宮門一開,便飛奔入內,直撲練馬場。
練馬場暖閣中,其木格和弘暄熬得雙眼通紅,不停的用涼水給安安降溫,而安安除了偶爾說兩句胡話,再無其他動靜,高燒依舊不止。
老十顧不得其木格和弘暄,用臟兮兮的手摸了摸安安的額頭,啞著嗓子問太醫道:“可有其他法子?”
太醫低頭不語,緩緩的搖搖頭。
老十瞬間就滿眼噙著淚,看著安安,痛得無法言語。
不一會兒,小太監將熬好的中藥端了上來,其木格扶起安安,一勺一勺的喂著,一大半都順著安安的嘴角流了出來,老十實在再也看不下去,扭身沖出了暖閣。
老十在院子中站定,穩了穩心神,將眼眶中的淚水逼了回去,命太監將太醫叫出來,“格格的病情倒地怎樣?”
太醫小心回道:“王爺,格格高燒一直不退,如此下去怕是兇多吉少。”
老十不可置信的問道:“就沒其他法子?”
太醫搖搖頭,道:“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老十腦袋一片空白,一人在院里冷靜了一會兒,然后才朝行刑房跑去。
到了行刑房,老十一問。得知昨夜幾個馬廝的當值太監全被杖斃,當下握緊了雙拳,面目甚是猙獰,血直往上涌…
太和殿內,康熙的心情和精神看著都不大好,一幫臣子都小心翼翼的應對著。
九阿哥一早就派人去老十府邸打探,聽說老十早早就出了府,忙收拾整齊,趕來上朝,不想卻沒見著老十,心中不由有些擔憂,看來安安的病情沒什么好轉。
因老十不在,九阿哥的心思便不在朝堂上,任由思緒飄到了老遠。
九阿哥正恍惚著,就聽得殿外一陣喧嘩,不由來了精神。
不想下一刻就聽到老十的吼聲,“給爺滾開!”
九阿哥打了個激靈,還沒作出反應,就聽康熙冷冷的道:“讓那逆子進來。”
老十掙脫攔他的侍衛,如怒目金剛般的沖了進來,渾身還夾雜著一股馬臭味。
九阿哥忙小跑過去,小聲道:“十弟你魔障了!”
老十理也不理,一把將九阿哥推開。下盤不穩的九阿哥便倒在了一旁的御史身上,御史也是手無縛雞之力,順勢往后倒去…于是太和殿早朝時分,康熙便有幸目睹了什么是多諾米骨牌效應。
太子此時挺身而出,訓斥老十道:“十弟,君前喧嘩,你意欲何為?”
老十咬牙看著太子,冷不丁的一拳就打了過去,一幫大臣全傻了眼。
就算太子眼下不怎么受康熙待見,可也是一國儲君啊,老十當眾毆打儲君。這可是殺頭的罪過。
眾人還沒醒過神來,老十的拳頭又如雨點般朝太子砸了下去。
太子可是康熙親手教的,拳腳功夫也不差,反應過來后,忙出手招架,可哪是發瘋的老十的對手,轉眼,臉上又挨了兩拳。
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忙趕過去拉架,三阿哥覺得自己太柔弱,便動嘴道:“十弟,你胡鬧什么!”
四阿哥還未近身,就被老十的屁股給撞了個踉蹌,站穩后只好說道,“十弟,還不快住手!”
五阿哥則是緊緊抱住了老十,十四也趕上來將老十朝后拉,太子則趁勢給了老十一腳。
九阿哥爬起來后,忙趕過去抱住太子,生怕老十吃了虧。
八阿哥也過去勸太子息怒…
場面一片混亂…
康熙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站起來,渾身發抖的指著老十,道:“你要造反了不成!”
九阿哥見太子沒了掙扎,忙放開太子,跪下道:“皇阿瑪息怒!”
太子也俯身倒地,哽咽道:“兒子無端受辱,請皇阿瑪做主。”
除了五阿哥和十四,老十的其他兄弟都忙跪了下去,紛紛叫著:“皇阿瑪息怒。”
而一幫大臣看完了康熙的笑話,也紛紛跪下,七嘴八舌的請康熙息怒,請康熙治老十的罪…
整個太和殿如菜市場般,哪有一天朝上國該有的莊嚴肅穆。
五阿哥和十四見老十火氣稍小了些,也丟開老十,給康熙跪下,十四還輕輕拉了拉老十,老十則挺直了脊梁,站在太和殿上。與康熙怒目而視。
康熙瞪著老十,手指顫抖著“來啊,將咆哮朝堂的逆子給朕拖下去!”
見老十紅著雙眼,依舊桀驁的盯著他,康熙咬牙道:“推出午門,斬!”
九阿哥忙驚叫道:“皇阿瑪,十弟是魔障了,皇阿瑪息怒。”
老十的一幫兄弟,除了太子,都紛紛為老十求情。
太子無奈,只好也說道:“請皇阿瑪息怒。”
而一幫大臣則靜觀其變,沒有動靜。
兩個侍衛硬著頭皮朝老十走過來,不出所料,老十果然抗旨了,拳腳并用,將侍衛打倒在地。
倒不是老十有多神勇,而是老十拼了全力,侍衛卻不敢傷著老十,人家父子之間的事,誰說得準呢?
康熙怒極反笑,道:“朕還沒死呢,還能讓你這逆子反了天不成?來人!”
不等康熙說完,也不等眾人再次求情,進殿就開打的老十終于出聲了,悲憤的道:“逆子,哈,哈,皇阿瑪就不曾將我當兒子看過,又哪來的逆子一說!”
九阿哥跪著走向老十,一邊與十四合力拉老十跪下,一邊小聲訓老十道:“你不要命了!”
康熙怒道:“你,你,合著朕還虧待了你不成?”康熙給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十一點也不示弱道:“作為臣子,皇上自然未曾虧待。”
見老十改了口,九阿哥腦袋已經完全空白,難道安安沒撐過來?
十四也以為安安不幸離開了人間,忙道:“十哥,你想想侄兒們,別鬧了,趕緊給皇阿瑪認錯!”
老十冷笑道:“十四弟真是說笑了,我堂堂七尺男兒在世的時候雖然護不了妻兒,可卻也不會任由他們在世間受人欺凌,我自會請皇上將我滿門抄斬,讓我一家到陰間團圓去。”
康熙差點被氣得中風,半響才咬牙道:“好,今兒滿大臣都在,朕倒要問問,朕哪點對不住敦郡王了?”
老十反問道:“臣眼下還沒被奪爵?”
康熙冷笑道:“朕給你留著,讓你穿著郡王禮服上斷頭臺!免得天下人說朕對臣子薄情寡義!”
老十此時終于跪下,九阿哥剛松了口氣,就聽老十道:“臣此番來告御狀了,請皇上為臣做主!”
康熙氣得七竅流血,道:“喔?如此告御狀,朕還真是聞所未聞!”
老十沒好氣道:“皇上,苦主見了仇人,自然忍不住,在民間公堂上,苦主找仇人拼命的事多了,不信可以問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忙朝后躲了躲,生怕被牽扯進去。
康熙才沒心情找人核實,緩緩坐下,道:“咆哮公堂,重打四十打板,敦郡王此番咆哮朝堂,請問,該重責多少啊?”
老十擰著脖子道:“若能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臣縱然是萬死也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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