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京里的九阿哥感覺自己被無視得令人悲憤。..對老十是又是嫉妒又是羨慕,但是康熙卻有種幡然醒悟的感覺,原來九阿哥的風流全是假的,沒一點真材實料,竟然連女方的長輩都搞不定,要不是生在皇家,興許如今還在打著光棍。
而此時老十的感想卻與康熙完全相反。
看著眼前金發碧眼的小姑娘,再看看一臉不耐煩的弘政,老十不由感慨,九哥家真是家學淵源啊,弘政小小年紀,竟將九哥的秉性學了個七八分,出門一趟就拐個洋人回來,厲害,委實厲害…
起初弘政非常渴望去馬六甲逛逛,好讓他再多讀幾百卷書,纏著弘暄不停的游說,最終,原本就心癢癢的弘暄也就動了心。
但經過多年的正規教育,弘暄熟知安全的重要性,并沒愚蠢的在港口偷條船悄悄帶著弘政出海。大海茫茫,就算僥幸生還,老十和其木格鐵定急死,弘暄是個乖孩子,知道父母的不易,出格的事暫時還不想做,因此,便按正常程序,給老十打了個申請報告,請求老十批準他們的南洋多日游計劃。
老十自然不準,派出的探子雖然沒將荷蘭人的情況摸明白,但至少知道一點,那就是荷蘭人對南洋的控制超過了老十的想象,因此,老十自然不會同意弘暄和弘政跑去冒險。老十拒絕的很干脆,完全沒一點商量的余地。
申請計劃被駁回,倒在弘暄的意料之中,要是能在南洋暢通無阻,九阿哥的煙草種植園早掛牌剪彩了,也不至于到如今都還沒個下文。
但礙于弘政苦苦相求,沒多久,弘暄便又打了份報告,要求帶著弘政去馬尼實地考察,上次太匆忙了,很多東西都不甚了然,老十準了,但不準弘政去。
這時候。九阿哥的五萬兩銀子可起了大作用,弘暄說,弘政可是慈善會的大捐款人,而且酸奶作坊也有他的投資,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去馬尼拉視察一下業務都是應該的。
老十還是不許,其木格出來說話了,“九哥留弘政在這,也想他讓多長些見識,你這么拘著他,反倒不美,再說了,他可是和弘暄一起去的,就算出事,也是兩人一起…”
于是,老十在惡狠狠的告訴弘暄:“弘政若少了一根頭發,爺就讓你成禿子!”后,才不情不愿的放了行。
自然,在弘暄他們出發的前幾日,老十就派人快船趕往馬尼拉,給菲德利斯送了封信。請他接待弘暄一行人,介于安居島的防衛力量目前無法完成護航任務,還從呂宋調了兩艘軍艦同行。
弘暄和弘政此次在馬尼拉待了將近二十天,老十天天都在記掛著他們的安全問題,沒想到兩家伙過得倒挺滋潤的。
弘政竟然還帶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回來做客。
老十覺得自己真是白白擔驚受怕了,有點為自己的冤死的腦細胞不值,再一瞧弘政那一臉的不耐,老十心想,你既然不耐煩,還將人請回來干嘛!顯擺自己有本事啊?!
老十瞪了弘政一眼,臉色不佳的問著弘暄:“哪家的姑娘?”
弘政笑道:“西班牙總督的小女兒。”
老十又看了一眼弘政,心想,這小子不愧是九哥的兒子,有能耐。
然后便放低了聲音,輕聲問著小姑娘,“你父母知道你來這嗎?”
小姑娘一臉的疑惑,看著弘政,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弘政不耐煩道:“別說了。”
小姑娘果然住了口,沖老十甜甜的笑了笑,老十心想,洋人一個個都丑得要命,沒想到小姑娘卻挺可愛的。
弘暄則上前一步告訴老十,“阿瑪,克里蒂絲不會漢語,他聽不懂你說什么。”
老十訝然,一下對弘政敬仰起來,“弘政短短時間內就學會說洋話了?”
弘政忙搖頭:“侄兒愚鈍,只會說日常的招呼語。比如,你好,吃飯了嗎?沒弘暄大哥說的多。”
老十的景仰越發不可抑制,就憑著“你好?吃飯了嗎?”竟然捕獲了小姑娘的芳心,真正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九哥后繼有人啊…
弘政見老十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忙硬著頭皮道:“我們離港的時候,她非要來送行,結果,上了船就不下去了,菲德利斯派人給總督送信后,總督和總督夫人都來了,也沒能給勸回去,只好讓她跟著我們走了,說過段時間再接她回去。”
弘暄趕緊掏出三封信,遞給老十:“一封是菲德利斯的,兩封是西班牙總督的,其中一封是在碼頭匆匆寫的,許是請阿瑪多多照顧克里蒂絲。”
而此時其木格領著安安和三胞胎也到了,本來其木格得到消息就要立馬帶著安安過來的,結果三胞胎那時剛睡醒,一聽弘暄他們回來了,立馬來了精神。也要跟著去,于是,等他們拉完屎拉完尿,穿好衣服,便耽擱了時間。
一進屋,大家便看見了克里蒂絲,介于弘暄在蒙古小姑娘中頗受歡迎,其木格便直接問著弘暄:“你帶回來的?”
老十癟癟嘴,“跟弘政一起回來的,西班牙總督的女兒,要在咱們這住幾天。不懂漢語,呵呵。”
其木格也笑了,沒想到愛新覺羅家的孩子走哪都受歡迎啊。
安安道:“長得好可愛啊。”
三胞胎也不和弘暄敘離別情了,都圍著克里蒂絲,七嘴八舌的打著招呼:“你怎么長這樣?”“你眼睛好奇怪?”“你頭發怎么是卷的?”…
其木格忙拉開三胞胎,“弘政,既然是你的小客人,你可得好好盡地主之誼。”
弘政還是臭臭的一張臉,“我又沒請她來,她自己硬跟著來的。”
其木格心想,得,又一個九阿哥,以傷女人心為樂…當下笑道:“你要不招惹她,她會跟著你來?”
弘政忙喊冤,“是弘政大哥讓我和她一起玩的。”
老十和其木格齊刷刷的看向弘暄,眼神不善,安安也投去詫異的眼光,只有三胞胎又圍了上去,和克里蒂絲雞同鴨講的對起話來。
弘暄忙笑道:“額娘,洋人也喜歡喝,不過是牛奶,我就想啊,咱們喝不慣呂宋本地羊產的奶,難道馬尼拉的牛奶味道就會好些?便尋著喝了點,那味道可差遠了,便想將咱們的奶粉子賣給他們。”
弘政忙接著說道:“正好菲德利斯帶我們去拜訪總督府,這小丫頭也跟著出來見客,弘暄大哥就叫我帶她玩,領她去酸奶作坊,還給她喝咱們的羊奶粉子,當然,還給她送了一壇子。誰知這丫頭就纏上了我,為了賣奶粉子,我只好忍了。”
安安輕笑道:“弟弟,你怎么不親自去施展美男計啊?”
弘暄笑道:“別看克里蒂絲個子高,才五歲,弘政八歲。兩人正好能玩到一塊兒。”
弘政忙澄清,“誰說我和她能玩到一塊了?我是為了賣奶粉子。”
老十想了想,不解道:“奶粉子的生意,你又沒入股,那么積極干嘛?”
弘政呆了呆,猛一拍腦袋,哀嚎道:“對啊,又不是酸奶作坊!”
其木格瞪著弘暄,“你要賣奶粉子,直接與菲德利斯談就是,干嘛想這些歪腦筋?”
弘暄小聲道:“他們在馬尼拉待了許多年了,喝慣了那個味道,咱們是羊奶粉子,他們不見得會習慣,而且咱們的奶粉子長途運輸過來,價格肯定比當地的鮮奶貴,銷路不好打開,如果總督能給他們的軍隊訂貨,那訂單可就少不了,但洋人肯定對咱們心存芥蒂,我若直接說給他軍隊供貨,肯定談不攏,就只好另想法子了。”
其木格哼了一聲,“那你拿到訂單沒?”
弘暄挺了挺胸,“拿到了,不過價格壓得有些低,咱們沒賺的,可總比在京里免費送劃算。”
老十和其木格面面相窺,“總督做事這么隨意?”
弘政忙補充道:“馬尼拉的鮮奶也不多,他們的士兵不見得能天天喝到鮮奶,而且他們也喝得慣羊奶。”
弘暄也笑著道:“克里蒂絲將那壇奶粉子拿回家后,沒兩天菲德利斯就來和我談生意了,當然只是說他買,沒提是給軍營采購的。”
弘政忙跟著說道:“拿到訂單后,我就懶得理克里蒂絲了,可她非要纏著我,我總不能趕人啊。”
其木格原本不知是該夸弘暄聰明,還是罵他狡猾,正有些左右為難,不想又等到弘政過河拆橋的言論,更是無語了,只好起身,領著克里蒂絲進后院好好休息,可憐的小姑娘,小小年紀就被人算計,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兒子算計,其木格覺得自己這個當娘的應該好好補償補償她,至于弘政的罪過,其木格自動忽略了…
老十也有此感覺,誰家的小孩膽敢這么利用安安,老十準會剝了他的皮,可罪魁禍首是自己的兒子,主犯是自己的侄兒,老十能怎樣,只好威脅兩人,若克里蒂絲玩得不痛快,唯兩人是問。
弘暄笑嘻嘻的,無所謂,反正克里蒂絲最喜歡跟弘政一起玩,只要敦促好弘政就行了,弘政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苦著一張臉…
入夜,老十和其木格不覺又談起了這個話題,都不知該怎么處罰弘暄和弘政,罰吧,畢竟人家拿到了大單,而且也沒欺詐行為,只是迂回的將樣品送給了決策者,不罰吧,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怕以后女兒遭此報應…
最后老十拍板,罰弘暄抄書,罰弘政陪克里蒂絲玩,只要敢黑臉對人家小姑娘,就立即將他送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