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康熙日防夜防,但薩‘春’還是和弘暄最終碰了面。
兩人倒都不是刻意的,薩‘春’是剛剛拜訪了王嬪,和她堂嫂分手后,徑直回自己的營帳,這大冷的天,薩‘春’真沒那心思去欣賞什么風(fēng)景。
而弘暄則是去逮弘歷的,弘歷這家伙沒做完康熙布置的作業(yè)就溜出去玩去了,結(jié)果弘歷沒逮著,半途上卻遇到了薩‘春’。
兩人咋一碰面,都楞了片刻,弘暄率先反應(yīng)過來,笑道:“我還說找時間‘私’下拜訪一下你和扎伊呢…”
薩‘春’已經(jīng)不再是青澀小姑娘樣了,模樣長開了,雖然未增添一分嬌弱,但卻帶了幾分英氣,聽弘暄如此說,笑著行了一禮,道:“給太子爺請安,太子爺吉祥,早想給太子爺請安了,可太子爺身邊沒‘女’眷,不好冒然行事。”
弘暄笑道:“怎么聽你的話,你倒不象嫁給了科爾沁,反倒象是嫁給了漢人勛貴之家呢,瞧這規(guī)矩學(xué)的,多好啊。”
薩‘春’輕輕笑了笑,“真是沒想到,規(guī)矩學(xué)得好,沒得到太子一聲贊,反而受到一番奚落。”
弘暄搖搖頭,“以前沒覺得你這么伶牙俐齒的啊?扎伊慘了…”
薩‘春’笑道:“扎伊給我說,太子行事舉止間頗有太上皇之風(fēng),他若知道太子會如此打趣他,一定會感嘆自己看走了眼…”
弘暄笑道:“太上皇難道就不說笑了,真是的。”弘暄看上去心情的確很好,又笑瞇瞇問道:“瞧著扎伊‘挺’不錯的,你這幾年日子想必過得很愜意吧?”
薩‘春’笑著點點頭,“嗯,扎伊‘性’子‘挺’好的,兒子‘女’兒都象他,我想‘操’心都沒機會…”
弘暄驚訝道:“倒不知道你都兒‘女’雙全了,恭喜恭喜。”說到這,弘暄又笑道:“看來明天見了扎伊,得破費了,呵呵。”
薩‘春’笑著又行了一禮,道:“那我就先提前謝過太子了。”
弘暄呵呵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不用客氣了呢,呵呵,對了,你兩孩子喜歡什么?我看看身邊有沒有能投其所好的東西。”
薩‘春’笑道:“能得太子的賞賜那可是孩子們的福氣,我干嘛假客套,孩子都小呢,‘女’兒連話都還不會說,好哄的很,太子不必太過費心,隨便打賞他們兩樣就好。”
弘暄笑道:“唉,聽你這么說,我反倒不好隨便打賞了,哎,拿人手短啊,要是東西送得不好,誰知道你會不會嘀咕,說可惜了你的金子了…”
薩‘春’輕聲笑了起來,弘暄也笑了一陣,等兩人的笑聲都停了下來,方輕聲道:“酸‘奶’作坊如今很好呢,謝謝你。”
薩‘春’道:“當(dāng)初也是不懂事,也幸虧得太子不計較,哪有直直的說人缺錢就送金子的,多打人臉啊…”
弘暄樂道:“如此說來,我是應(yīng)該生氣的?哈哈…”
薩‘春’抿嘴點點頭,“家里人知道后,可是將我罵慘了呢。”
弘暄笑道:“看來我這人情是欠大發(fā)了,這樣吧,你們多留幾日,等京里的水果罐頭送來了,我叫人多給你裝些,算是賠禮了。”
薩‘春’楞了楞,道:“太子,有你這樣賠禮的嘛?”
弘暄癟嘴道:“總不能叫我也給你送東西吧?那扎伊還不得見我就翻白眼?我想喊冤還沒處喊去…”
薩‘春’笑道:“扎伊才沒那么小心眼呢,嘿嘿,不過也說不準(zhǔn)哈,呵呵…”
說完,薩‘春’又道:“水果罐頭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我在這卻是嘗了豬‘肉’罐頭的,如果水果罐頭也能保持住水果的味道,在北邊一定很好銷,太子,到時候我叫人進(jìn)京去直接進(jìn)貨,能給優(yōu)惠不?”
弘暄樂道:“喲,當(dāng)家知道柴米貴了啊,怎么,想自己賺‘私’房錢啊…”
薩‘春’有點不好意思道,“不是賺‘私’房,是想看能給部落找條生財之道不,雖然內(nèi)務(wù)府在購買科爾沁的‘奶’粉子,但我們牧場卻沒份,所以…”
弘暄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這個作坊是弘政管的,弘政不在京,便‘交’給我妹妹在管,日后怎么銷往‘門’g古得他們說了算,不過,我倒可以幫你問問…”
薩‘春’道:“如果麻煩就算了,我也就是一時興起罷了。”
弘暄心想,單純是做生意那自然是不麻煩,可涉及到‘門’g古,那不麻煩也得麻煩了,不過,卻還是道:“我一回京就會問的,不管成不成,都會給你回一個話。”
薩‘春’謝過弘暄后,又問道:“太子,有沒有想過做羊‘肉’罐頭?”
弘暄失笑道:“這個罐頭如今還沒‘弄’好,放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變質(zhì),所以啊,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方設(shè)法讓罐頭能存放得久些,別的,暫時不會去考慮。”
薩‘春’明了的點點頭,沒再繼續(xù)。
弘暄想了想,道:“至于‘奶’粉子的事…”
薩‘春’紅了臉,支吾道:“太子,我沒別的意思,真沒別的意思…”
弘暄道:“知道自食其力很不錯,不過,有時候該是自己的權(quán)益也得爭不是?放心,扎伊特意前來給太上皇請安,內(nèi)務(wù)府的人自然會關(guān)注到你們的牧場,一切都會順理成章的…”
薩‘春’輕輕點點頭,還是很有些不好意思。
弘暄見狀,笑道:“這天也太冷了,你還是趕緊回帳吧,別著涼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想,薩‘春’一聽,卻忙叫道:“太子…”
弘暄剛邁出的腳只好又收了回來,道:“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咱們也算兒時的玩伴了吧,呵呵…”
卻見薩‘春’屏退了她身邊的隨從,弘暄楞了一下,只好沖身邊的‘侍’衛(wèi)點了點頭。
等‘侍’衛(wèi)們都到遠(yuǎn)處去站崗后,弘暄‘摸’了‘摸’腦袋,道:“有什么事情需要瞞著人說?你真不怕扎伊吃醋啊?”
薩‘春’卻沒接弘暄這話,而是正‘色’道:“本來這事我是不想告訴太子的,因為這么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太子變了沒有…”
弘暄楞了楞,搖搖頭,苦笑道:“誰會沒個變化呢?”
薩‘春’道:“但太子就是沒變。”
弘暄呼了口氣,道:“好了,別夸我了,說吧,有什么本來是打算瞞住我的?”
弘暄真想不出薩‘春’會有什么機密話要對自己說,總不會說對自己早生情種,嘆造化‘弄’人吧?
想到這,弘暄微微搖搖頭,自己怎么成自大狂了,人家薩‘春’明明就對自己沒那意思,自己竟然還會想到這方面去,看來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弘暄還沒自我反省完,就聽薩‘春’道:“并不是娜仁吉娜將太子扯進(jìn)來的…”
弘暄渾身一滯,怔了片刻,才緩緩道:“我想我并不知道你所說的事。”
薩‘春’楞了楞,“是我多嘴了。”
弘暄扯了扯嘴角,“也許消息傳進(jìn)京,還沒傳到這邊來,到底怎么回事。”
薩‘春’頓了頓,道:“娜仁吉娜流產(chǎn)了,聽說已經(jīng)六個月了,是個男胎…”
弘暄早些天接到過安安的來信,安安在信中裝作無意的提了句,說娜仁吉娜來信請其木格照料她的小姑子,還說娜仁吉娜如今過得很好,弘暄不認(rèn)為安安會故意騙他,但是如果懷孕6個月都給流產(chǎn)了,那么應(yīng)該是娜仁吉娜在騙安安了…
弘暄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看著薩‘春’,“說那孩子是我的?”
薩‘春’忙搖頭,道:“不是這樣的…”
弘暄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
薩‘春’輕聲道:“我們和娜仁吉娜家走得不近,所以并不知道詳情,好像和哲布尊丹呼圖克圖有關(guān)…”
哲布尊丹呼圖克圖是漠北‘門’g古的活佛,在漠北地位頗高,娜仁吉娜流產(chǎn)怎么會和他有關(guān)?
弘暄頭一個想的便是老四在搗鬼,只有老四信佛啊,而且還信的是藏傳佛教。
卻聽薩‘春’道:“哲布尊丹呼圖克圖要修煉,每到一處都會選有慧根的‘女’子‘交’歡…”
原來,活佛在‘門’g古人中地位頗為崇高,王公貴族見了他們都畢恭畢敬得不得了,對他們的話基本上是言聽計從,而這個哲布尊丹呼圖克圖特喜歡和‘女’子‘交’歡,美其名曰修煉,看上了哪家的閨‘女’媳‘婦’,就直接叫人送他禪房里去,其中不乏‘門’g古王公家中的‘女’眷,但‘門’g古王公們一個個都不覺得受到了侮辱,反而似中了獎似的,開開心心的將人送去,覺得這是一種榮耀。
弘暄倒還真不知道有這等事,沒聽阿茹娜和特木爾提過,此時聽了薩‘春’的話,很是不可理解:“不看重貞‘操’和將自己的‘女’人送人享樂,這可是兩碼事,怎么,哲布尊丹呼圖克圖看上了娜仁吉娜,娜仁吉娜不樂意,鬧起來了,出了事?”
薩‘春’道:“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總之后來將太子也給牽扯進(jìn)來了,你找我小堂哥問問,我大伯的消息肯定比我們靈…”
于是,弘暄也不去逮弘歷了,急忙忙去找烏錦帕。
烏錦帕的爹是掌管敖漢部的大頭頭,加之在漠北也有很多親家,所以信息很通暢,弘暄很快就了解了整個情況。
據(jù)說,在到達(dá)娜仁吉娜夫家之前,哲布尊丹呼圖克圖修煉的上一站是拖婭的夫家,是的,這個拖婭就是阿巴亥的拖婭,其木格的侄‘女’,弘暄的表妹。
哲布尊丹呼圖克圖自然選中了拖婭,但拖婭卻不樂意,說她信奉的是章嘉呼圖克圖,于是,哲布尊丹呼圖克圖就很生氣,說不僅要處罰拖婭,還說要請神靈降罪他們部落,拖婭的夫家給嚇著了,都勸拖婭趕緊從了吧,結(jié)果拖婭火了,說誰敢動她一根汗‘毛’,她就進(jìn)京找皇后娘娘做主,還放言說,她倒要看看到底是皇后娘娘能讓部落沒飯吃,還是哲布尊丹呼圖克圖…很是僵持了一陣,后來以拖婭偷偷向娘家溜號而結(jié)束,當(dāng)然,大家都懷疑是拖婭夫家無奈之下采取的這個下下策,因為兩方都不能得罪啊,既然不好請活佛走,只好安排拖婭翹家了…
雖然拖婭夫家陪了不少小心,說了不少好話,送了不少禮物和美‘女’,但哲布尊丹呼圖克圖心里還是憋了好大一股氣,據(jù)說,臨走的時候做法降了一場好大好的雪,以示懲戒,嚇得牧民們魂飛魄散的…
而哲布尊丹呼圖克圖下一站就去了娜仁吉娜他們家的牧場,本來娜仁吉娜是在自己老公的小牧場里躲著安胎的,但是,她婆婆非要她趕回大本營,說是要請哲布尊丹呼圖克圖給未出世的孫子祈福,娜仁吉娜只好去了,誰知,哲布尊丹呼圖克圖給胎兒祈福的法子竟然也是‘交’歡,娜仁吉娜實在沒想到自己大著肚子也會逃不過這一遭,很后悔沒聽拖婭的,是的,拖婭并沒回娘家,而是悄悄到娜仁吉娜這來避風(fēng)頭了,這兩個原本不怎么對盤的姑娘因夫家離得近,嫁人后反倒走動了起來…
娜仁吉娜自然不樂意,哲布尊丹呼圖克圖一看,又一個漠南‘門’g古的格格不聽話,這怒火簡直是燃燒的簡直不能再熊熊了,就直接叫人將娜仁吉娜給綁了送去自己的大帳…
娜仁吉娜這個科爾沁格格也不是吃素的,一個招呼,身邊的陪嫁便將娜仁吉娜給團(tuán)團(tuán)圍住…
而這時,娜仁吉娜的公公生氣了,叫人去搶人。
打鬧中,娜仁吉娜不幸流產(chǎn)…
但是如果事情以娜仁吉娜流產(chǎn)而結(jié)束,那么薩‘春’自然也就沒必要告訴弘暄此事了…
往下,事情就更是鬧大發(fā)了。
娜仁吉娜流產(chǎn)后,她夫家的人直說晦氣,并且為了在哲布尊丹呼圖克圖面前挽回面子,不找‘門’g古大夫給娜仁吉娜治病。
拖婭得了信帶著娜仁吉娜在小牧場的專職醫(yī)生趕到時,娜仁吉娜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結(jié)果沒想到卻還是遭到了阻攔,娜仁吉娜的公公竟然放話威脅那醫(yī)生。
于是,拖婭便也放了狠話,“太子可是專‘門’給我來過信,叫我好生照顧娜仁吉娜,如果娜仁吉娜出了什么事,看你們怎么跟太子‘交’代”
本來娜仁吉娜的夫家正在突然出現(xiàn)的拖婭給哲布尊丹呼圖克圖費力解釋,說他們真的不知情,還說會叫拖婭的夫家給他們一個‘交’代。
誰知拖婭這回不搬其木格了,卻搬出了弘暄,“這個和尚能讓你們下輩子受苦,但如果娜仁吉娜有什么事,太子會叫你們這輩子就有受不完的罪,若是不信,你們盡管試試太子發(fā)起火來,這草原上可就別想有生靈能活下來”
…
于是,娜仁吉娜的夫家更沒面子了,當(dāng)即就說要老十給他們一個解釋……
烏錦帕斟酌著將事情的大概講完后,對弘暄道:“太子,我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樣…”
弘暄聽完后,卻黑著臉問道:“娜仁吉娜的夫婿在干嘛?”
烏錦帕搖搖頭,“不知道…”
昨天玩晚了,沒更,對不住,今天本想補上的,但又有事,只好多碼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