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魁走到洞穴前停下,扒開一旁的草堆,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扔給木風音。她疑惑著打開,一看便是那本書的後半截,“這書你就藏這啊?也不怕被拿走。”
“嘖,荒山野嶺的誰會來拿?”阿魁嗤笑。“再說書不是好著麼?”
書很厚實,前半部分就是雲烈的那本,現在已經到了木風音手裡,後半部分此時她也拿著了。前半部分內容不怎麼重要,主要是介紹世界的相通和平衡,還有屬性的分別,再往後就是提及各個禁術;後半截則是如何修煉禁術和破解。
論重要性的話,後半截會更爲厲害。
木風音打開前半截書的後面部分,對著阿魁問道:“那這幾頁被撕了的,又在哪兒去了?”
阿魁瞟了一眼,“不知道,應該是在那時候被吹走了。”
木風音皺眉,不明白。
於是阿魁只好把那日的情形說了出來,“後來不知道是誰將書分成了兩半,後來我去翻凌冬房間時,就發現了這後半截。”
“你也太沖動了。”
“呵,能不氣嗎?研究了那麼久竟然是這種結果。”
木風音不吭聲的將書緊緊地抱在胸前,洞內傳出陣陣寒氣,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裡面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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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魁一愣,這纔想起帶她來的目的。轉身率先走進去,打開機關門,一股更加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進去之後裡面的景象,簡直讓木風音歎爲觀止,張著的嘴巴忘記了合上。裡面和外面根本就是兩個世界,所到之處見到牆上凝結出一層薄冰,頭頂上方有著滴水狀的冰柱子。走路時必須小心翼翼不然會滑倒,地面上也有一層凍結的冰,低頭看著映出自己的模樣,就像是一面鏡子。
上面依稀能看到還有一些圖案,呈一個大圓內畫著不規則的線條,看著似乎是一個陣法。
再往前走些,終於看到那兩張冰牀。木風音幾步走過去,看到上面躺著那兩人後,雙眼瞪得渾圓,這不是以前的自己和雲烈嗎?看向阿魁,希望她跟自己一個答覆。
“這裡是我按照書上的方法弄出來的,你現在眼睛所看到冰層,其實都是血轉化的。”阿魁走進牆邊敲了下上頭,“陣法吸收血後冒出一道道寒氣,將這裡整個覆蓋後,就沒動靜了。我當時本來滿心期待的看著你醒,誰知除了眼睜睜看著你被冰霜一點點的蒙上,卻什麼都做不了。”
木風音看著躺在牀上的自己,臉上的紅絲已不知去向,伸手想要觸碰在接近時有縮了回來。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興奮之餘又帶著點恐懼。這是阿魁拼了命保全的,欠下了數不清的血債,自己愧對於她。突然想起阿魁剛剛說完的話,翻了翻自己手裡的書。
“你是不是當時漏了什麼?”仔細的將書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又把書翻到最開始,界崩那一塊。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曾打破過這兩世界的平衡,只爲救回自己的逝去妻子。而後其穿過界門躲在了另一邊,但是沒過多久,被那邊的勘查員所發現進行大追捕,最終被捉了回去。
平衡被打破,陽明界面臨著崩潰的狀態,最後那人的妻子出現,自盡在兩個世界的界門之間,從而阻止了崩塌。
從新讀完這一段時,木風音心情複雜。如果按上面的說法的話,那麼她自己最後是不是也要自盡在界門之間,填補產生的縫隙。那麼這個界崩是阿魁造成的嗎?木風音覺得不是。
在之前是雲烈被魔王先帶走的,也做過同樣的事,但是目的不一樣罷了,魔王想要將雲烈製成魔族重生,阿魁當時只是單純的救回自己,不管最後以什麼形態復活。
那麼這不符合常理的事,是不是就是造成界崩的最大原因呢?答案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想法從木風音萌生,雖然這更不符合常理,但是一不做二不休,都到這一步了就乾脆拼一拼。她記得有的......將禁書來來回回的翻了幾回,終於找到了移魂術這三個字。
阿魁瞧見她一直在翻書嗎,就好奇的湊近看看的她究竟在找什麼。結果一看就看到移魂術這三個字,她就立刻把書搶了回來。“你瘋啦!”
“我還沒看完,還給我!”
“這個不能做!你現在用的身體原本主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的,你跟誰移?這個必須要兩個人同時進行纔可以的!”阿魁惱怒道。
木風音搶過書,“你看,上面也有一說。當魂魄脫離身體無所歸依,可利用此術藉由另一身體還陽。”
阿魁‘哼’了一聲,“難道你現在就不是嗎?你死了藉由這個小丫頭的身體活回來了,難道就不是上面所說的借屍還魂嗎?”
“移魂之所以是移魂,就是能將一個魂魄移到另一個身體,不單單是指一種啊!”
“的確!”一個渾厚的男聲加入了她倆的爭吵中。
“你來幹什麼!”阿魁額角突突,轉身瞪著眼前的男人。
魔王笑笑,“自然是來幫你們。”
“不需要!”
木風音眨眨眼睛,現在的魔王似乎又老了許多,頭髮花白如雪,臉上的皺紋互相擠推著。“你知道怎麼做?”
“知道。”
阿魁擋在他們兩人面前,”知道也不許說!”
“阿魁,你帶我來這裡不就是想讓我恢復原來的樣子嗎?爲什麼現在又要阻止呢?”木風音搭上阿魁手臂,試圖將她的手拉下來,可是紋絲不動。
“你可以吸收那個體內的靈力來據爲己有,那樣你除了臉不同外,並沒有不好的!”
“那樣太慢了,而且這個身體我也用不習慣。”木風音搖頭道。
阿魁冷笑,“那你就真認爲他會這麼好心的幫你?”
木風音看向魔王,片刻後道:“不管他現在是出自什麼目的來幫我,我都想去做。”
魔王聽了這話後,瞇眼看著木風音沉思。
阿魁的手慢慢的垂了下來,輕聲道:“隨你吧。”說完便轉身再也不看她了。
“我幫你的理由很簡單。”魔王手指了下雲烈身體道,“只是想繼續以前的試驗。”
“你不是已經成功了嗎?”木風音道。“浩雲不是就成爲了你們中的人嗎?”
魔王聽完哈哈大笑,“小丫頭,知道了不少啊!”停了一下。“可是他不是我想要的。他是被我弟弟強制灌入魔氣,從而變成那樣的。”
“什麼意思?”
“你應該聽說了上官身邊有兩個戴面具的吧?”魔王回想著,“其中一個便是你所說的黃浩雲,另一個就是我的弟弟。從我當上魔族的王那一天起,他就消失了。直到上官柴的崛起,我就派人調查,結果得知輔助他的人就是我的弟弟。而那個黃浩雲被他捉後,硬生生折磨成魔族人的。”
“那小子也挺頑強的,居然在我弟弟的魔氣之下還能活下來,但是他的身體應該也受到的極大磨損,想來命不久矣。我和弟弟不同,我是想希望能有人,真真正正全心全意的成爲我族人之一。”說完,魔王重重地嘆了口氣。
木風音忍不住嗤笑,“你們這一族是一個特殊種族,你應該讓族人們好好的傳宗接代,而不是一直讓普通人成爲魔族,外面傳言魔族的聲譽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魔王無奈的搖頭自嘲,“近幾年的魔族的生育能力一直在降低,雖說我們比一般人長壽,身體也比一般人要好。可是老人越來越多,新人則越來越少,再過幾十年怕是整個魔族會滅了吧。”
“怎麼會?!”木風音震驚。
“這樣說你懂我爲什麼一直想要壯大本族了吧。”
木風音心裡是有些同情,“可是你也不能爲一己私慾,而殘害無辜之人。”
魔王冷哼,“那你也別忘了,你自己身上也有幾十條人命。”
木風音一愣,看了眼以前的身體,又看了看阿魁。對哦,這具身體也是在被血浸泡著的呢。扯著嘴角諷刺一笑,就會說別人不是卻忘記了自己。欲言又止,最後下定了決心擡頭道,“好,我答應你。就算是我替雲烈完成你的試驗。”
魔王欣喜笑笑,“禁術上的記載也不是很全,方法在我魔殿中,你們就跟我回去吧。”
一直沉默的阿魁聽到立即冷笑,“進去了還出得來嗎?”
“能。”魔王眼底有些落寞,他浪費幾十年魔力用心煉製出的‘女兒’,不喚自己一生父親就算了,還一直對冷嘲熱諷,心裡難免有些受傷。
他們是偷偷潛回魔殿中的,阿魁一直守在木風音的身旁,生怕會出什麼事,她一直無法信任魔王。
木風音取笑她疑神疑鬼,阿魁頭一扭看向別處,在阿魁心裡木風音更像她的家人,她倆從前締結契約時,阿魁就莫名的對木風音產生一種依賴感,可能也是因爲有主僕的意識摻和其中,又或許阿魁缺少的就是關愛,恰好這種關愛木風音給了她。可是另外一種名爲親情的東西可能會更貼切。
剛被造出時狂躁暴動,阿魁孤零零的被拒絕在鐵欄之內。那時一直在她面前出現的魔王,則就被自動歸劃到壞人那一塊,心裡唸叨,是他把自己關在這裡的!是壞人!
所以呀,那日被木風音稀裡糊塗的完成契約後,就立馬跟她跑了。
魔王知道後,一定會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