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狼用比平時快上兩倍的腳程奔向魔族領地,終於在天剛亮的時候趕到,族人對突然到來的巨型靈獸大吃一驚,拿著武器的手不停顫抖,然後被洱狼吼了一聲後還差點給扔了。
黃晉帆抱著木風音從狼背上跳下,立即有人把木風音認了出來,紛紛圍上前來探頭張望。兩人身上全溼了個透,一個熱心腸的女人招呼他倆回家裡,燒了一大鍋熱水給他們沖掉寒氣。
木風音人昏迷著不能自己洗,於是阿魁現身來幫她,女人剛轉個身的時間身後就多了個人,瞬間呆楞在原地,“珠……珠……”驚訝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魁瞟了她一眼,“你才豬!”
女人:“……”
“你快去弄個薑湯過來!”阿魁懶得再瞅她,找了個藉口將人打發走。又見木風音臉蛋被熱水蒸得紅撲撲的,於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隨後露出果不其然的樣子,淋了一晚上雨不發燒纔怪。
水面上忽然起了波紋,她以爲木風音又要醒了,回來這裡途中就有幾次,只是都被黃晉帆敲暈回去。阿魁手放好在木風音的後頸位置,只要醒來就立即打下去。
然而等了半天沒有醒來,一陣敲門聲傳來,反而等來了這屋子的主人,她端著一碗薑湯進來放在桌子上,身後跟著個約莫十來歲的小男孩,見到阿魁看過來就立即躲到女人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來偷瞄。
阿魁挑眉,“這是你的孩子?”
“嗯。”女人點點頭摟過小孩,“幸好還小當初沒被捉走。”
“現在族內的小孩也沒幾個,你好好護著吧。”
女人眨眨眼將淚水逼回去,“現在就剩我們母子倆了,再累也得扛著。”
“你丈夫呢?”
“上次被捉了,你應該知道的吧?”
阿魁點頭。
女人繼續道,“上次那個人一來到這裡,就將所有的青年都強行帶走,剩下我們這一堆老弱病殘的,不是有一個少年去向魔主報信嗎?她這次是不是幫我們才變成這樣的?”
“魔主?”阿魁不解,忽然想起那次魔殿火災,黃浩雲在衆人面前說了木風音是下一任魔主,無論她再怎麼不承認,現在族人都已經把她當是了,當作希望了。阿魁轉身伸手往水裡摸看涼了沒,“比起她,那日那位前魔王的弟弟比她更合適當魔主吧。”
女人搖頭,“他太野蠻了,相較之下我們更願意承認這位。”
阿魁道:“但他比風音強,一個不足夠強的人怎能守護整個族,那個人纔是你們正確的選擇。”
“那我寧願魔族消失算了。”
阿魁詫異,“你怎麼會這樣想?”
“要不是因爲他,我們魔族也不會在世人面前,落到那般差的印象。我們除了天生有些不同之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也只是一羣普通人而已。是他,利用魔族的噱頭到處爲非作歹。”說到這女人憤恨至極。
“行了,你出去吧。”阿魁道。
女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便不敢再說什麼,抿了抿脣道:“跟你們一起來的那位小哥現在已經在外頭等著你們了。”然後就拉著小孩出去。
黃晉帆負手在外擡頭看著天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立即轉身,問道:“如何了?”
“她還未醒來。”女人如實道。
黃晉帆點點頭,轉過身繼續看天。女人見他一時半會是不會走的了,也不說什麼倒了杯茶放在他身後,就離開做其他事去。
“母親,他們是誰?”小孩走到一旁低聲問道。
女人想了想最後道:“他們是好人,來幫助我們的人。”
小孩聞言立刻咧開了嘴,“那會不會幫我把父親找回來的啊?”
“會。”女人鼻子一酸,喉嚨不禁有些哽咽。
黃晉帆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內室裡,阿魁把木風音從熱水裡撈出來,給她換了身衣服後再喂薑湯,結果也灑了半碗在自己身上,她保證這是自己第一次照顧人。
放好手裡的碗,阿魁將手心搭在木風音的額上。魔力一點一點渡進,漸漸地兩人的意識開始交融在一塊,她並非有意窺看木風音的記憶,只是想找出一件重要的事或者東西而已,人在失去控制或者意識時需要一些東西來刺激一下。
然後她見到了木風音的許多記憶,大部分的自己也在場,然後她看到了徐璐的身影,出於好奇她進了那塊記憶。隨後她見到了以前在另外一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飄雪寒他們是怎麼找上她的,而後又回來的經過。
跟木風音並肩作戰這麼久以來,自己都沒怎麼聽說過她以前的事情,見到這麼對記憶時,不禁更加好奇起來,阿魁在原地轉來轉去不停的找,然而奇怪的是怎麼都找不到。
“你在找什麼?”一把聲音忽然傳來。
阿魁嚇了一跳,朝聲音來源看去。驚訝道:“是你?”
徐璐慢慢地走過來,“風音怎麼了?我在這裡一直感覺到她似乎很不安。”
於是,阿魁將事情原委告訴了徐璐。
“怪不得,我幾次想要出去看她,但是最後都是忍住了。”
“爲什麼?”阿魁不解。
徐璐道:“如果我一直出去打擾她的話,這副身體本身的意志會亂,會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自己,再者風音現在不是要專心嗎?我就更不能打擾她了。”
阿魁無奈笑了笑,“她現在倒是自己把自己給攪渾了,平時叫她好好修煉不聽,一個魔力相沖就不堪一擊。”
“她本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徐璐也笑了,“對了,你剛在找什麼?”
“我沒看到她小時候的記憶。”
徐璐愣了一下,最後只想遠處一個黑色團體。“那個就是,似乎是她不願記著被埋藏在那,那你要是想看就去吧,不過很有可能也會同時讓她想起。”
阿魁聞言猶豫了,最後還是沒過去看,就在這時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隨即徐璐的身影越來越模糊,阿魁睜開了眼正好見到窗外有火花落下,皺了皺眉頭,這大雨天的誰在放煙花?
煙花消逝後過了一陣子,屋外一個黑色身影閃過,見到四處無人幾步竄進了屋內。將不少的雨水也帶了進來,屋內之人忍不住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委屈,“這雨一直下,你倒是叫它停啊!”說完天空響起一陣雷鳴,立即縮了縮脖子。
黃晉帆冷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嗎?”
齊中愣愣地點了幾下頭。
“上次叫你查的事情怎樣了?”
齊中立刻恢復一臉認真,“那個人叫林六,他當初執行的任務就是來魔族接近暮江,那時暮江還未離開族內,但已經嶄露頭角成功引起了界主的注意。林三來到後也成功接近了他,並帶走了一樣東西,可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發現了,暮江派人追殺,最後在臨死之前被木風音撞見。”
“有查出是什麼東西嗎?”
“不知......”齊中低下頭。
黃晉帆皺了皺眉,“查那麼久都查不出?”
齊中又委屈了,“那個事情恐怕就只有他們三個才知道,一個是暮江,一個是木風音還有一個就是死去的林六。就沒有任何人知道啦,叫我怎麼查?”
“看來風音身上拿著不少東西。”
“啊?有什麼?”
黃晉帆道:“界章也在她手裡藏著。”
“哈,原來在她哪裡,活該上官柴一直名不正言不順的。”齊中拍手,然後擠眉弄眼道:“你幹嘛突然那麼關心她啊?”
黃晉帆朝他拋出一記眼刀,“你想死嗎?”
齊中立即搖頭擺手,“不不不,我還沒取媳婦呢!”又瞄了瞄他臉色,好奇道:“你來魔族這裡做什麼啊?”
過了許久,他以爲黃晉帆不理自己的時候,纔回答:“風音,差點走火入魔了。”
“哦。”齊中心裡明鏡似的轉轉眼珠,笑笑不說話。
“她是爲了救我,才這樣。”像是在解釋什麼
“哦?這樣啊。”齊中把尾音拉得長長的。
黃晉帆又一記眼刀丟過去。
齊中立即在嘴上做了個拉鍊的手勢,剛不過兩秒又嘮叨了。“你什麼時候才恢復好啊?都過幾年了,你這樣子我看不習慣啊......一點震撼力都沒有,還有哇,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
“要!你!管!”黃晉帆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說。“至於錢,到時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這時洱狼從外面回來了,用腦袋擠開門縫,擡頭一見齊中也在,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後走近,對著他的褲腳抖雨水。
齊中驚得跳起腳來,罵道:“混賬東西!我褲子全溼了!”剛說完就立即感到身後一股寒氣升起,頓時毛骨悚然,馬上單膝跪下對黃晉帆拱手,“報告首領!您叫我查的事情已經彙報完畢,還有沒有其他吩咐?要是沒有,我就滾了!”
黃晉帆扯了下嘴角,“有。洱狼好久都沒洗澡了,你來幫它。”
齊中頓時五雷轟頂愣在了原地,回頭瞄了眼洱狼,洱狼回望兩隻眼睛透出陣陣寒氣,不禁打了個冷顫,他想狼應該都不喜歡洗澡吧,這簡直就是分分鐘都會咬死自己的事!思來想去最後咬了咬牙“錢不用還了!都送給首領您吧,請人來給洱狼洗......”越說越心痛。
黃晉帆瞇眼,“真的?”
“千真萬確!”
“那好吧,你可以滾了。”
“是!”這一聲慷鏘有力,齊中逃似的跑走。
奸計得逞的黃晉帆對著洱狼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擡眼見到靠在門框上的人時瞬間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