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梅輕舞猛地坐起身來,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已經(jīng)浸溼了額發(fā)。
“舞兒,又做噩夢了?”柳眉恰好掀開門簾,手中的托盤之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蓮子羹。聽到梅輕舞的喊聲,急忙將手中地托盤放到桌子上。上前抽出一張絲帕輕柔地爲梅輕舞拭去額頭上的汗水,一邊關切地詢問著,梅輕舞卻只是愣愣的看著她。
柳眉看著梅輕舞有些呆滯的眼神,憐愛地將梅輕舞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這孩子,也不知是做了什麼樣的噩夢,竟然嚇成了這樣子。
“娘,娘,真的是您。哇……娘,舞兒好想您啊。嗚嗚……”被柳眉抱在懷中,感覺到柳眉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溫熱,梅輕舞這才確定自己真的再次見到了孃親。
在知道自己被戀人捨棄成爲權勢爭鬥的犧牲品,難逃一死時也不曾落淚,只是笑著從容自盡的她此時卻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似乎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擔憂,所有的委屈,都統(tǒng)統(tǒng)化作淚水流出來。
“舞兒乖,不哭啊。娘在這裡,什麼也不用怕。”柳眉更是心痛,舞兒竟然嚇成這個樣子了,看來一會兒要讓菊香去抓些安神的藥回來,這樣整夜的做噩夢會嚇壞舞兒的。
“嗯,有娘在,舞兒什麼都不怕。”梅輕舞眼中含淚地笑道。能夠再次看到孃親,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福了。況且她都已經(jīng)是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的人了,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現(xiàn)在應該是她剛剛八歲的時候吧,和孃親還有菊香姨在一處不大的宅院裡生活,父親梅無雙偶爾會過來住上幾天。若不是之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太過真實,那葉寒遠隨意當做犧牲品的怨恨還在心中難以消去,她真的會以爲自己只是如孃親所說的那樣,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她記得十歲那年,父親將她們接進了梅府。孃親進了梅府之後反而變得悶悶不樂起來,整日爲父親寵愛其他的姨娘而傷心,最後在她十二歲那年鬱鬱而終。菊香姨也因爲悲痛過度,不出三個月也隨著孃親而去,碩大的梅府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只剩下綠蘿一個和她相依爲命。
十五歲,她被父親送入宮中,被封爲“梅妃”,卻始終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父親大人多次要求她想方設法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卻始終不曾理會。本以爲可以安靜地在深宮之中終老一生。沒想到,一個忠勇王,一場權勢的爭鬥,她便成爲了犧牲品。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新開始的機會,那麼她梅輕舞絕對不要再看著孃親和菊香姨鬱鬱而終,絕對不要再讓任何人有機會來隨意掌握她的人生,絕不!
“舞兒真乖。”柳眉慈愛的笑了笑,素淨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雖然已經(jīng)二十又六,卻依舊如同雙十年華一般美麗。
伸出蔥白般的手指取過之前放在桌子上的蓮子羹,試了試熱度,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送到梅輕舞的脣邊。“娘給你熬的蓮子羹,你最喜歡喝了,快些喝了吧。”
梅輕舞一口一口地喝下孃親送到脣邊的蓮子羹,胸口暖暖的,滿是幸福,能夠再次看到孃親熟悉的容顏,再次喝道孃親親手熬的蓮子羹是她前世盼望了多少次的事情啊。
看著梅輕舞將一碗蓮子羹喝完,柳眉給梅輕舞擦了擦脣角,溫柔地說道,“你今天受了驚嚇就不要起來練字了,在牀上歇著吧。一會兒我讓你菊香姨給你抓些安神的藥回來,你喝了藥之後就不會再做噩夢,再害怕了。”
“知道了,娘。”梅輕舞應道。
柳眉摸了摸梅輕舞的頭,欣慰的說道。“舞兒真乖,獎勵你一件新衣服,高不高興?”舞兒一向最怕吃藥了,這次卻答應地這麼痛快,總覺得舞兒這次醒來之後有些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