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天使(一)
夜色彌漫,遠處的霓虹燈依然把天空映得發(fā)亮,但是處在大樹掩映中的這條道路,只有昏暗的路燈發(fā)出一點點光亮。吳萌剛從醫(yī)院下夜班,急匆匆走在路上。地面樹影婆娑,偶有蟲鳴響起,吳萌膽子一向小,每次下夜班走這條路都覺得害怕,恨不能幾步就走到盡頭。
走著走著,吳萌突然覺得身后有腳步聲。她猛地站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扭頭往后看,路面上除了晃動的樹影,空空蕩蕩。但是不知為什么,她心里越發(fā)的恐懼,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她轉(zhuǎn)身開始拔腿狂奔……
關錦走進辦公室,大家依然是之前懶懶散散的樣子。雖然溫靖寒抽風樣地狂練了他們一個周,后來折騰夠了也沒了興致,所以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了。
“唉,馬上就入夏了,估計犯罪分子們都避暑去了。”丁丁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書。
關錦坐下來,心里也提不起勁頭。托尼最近也沒有新的回復,除了那個討厭的神棍和那個莫名其妙的閔言偶爾電話騷擾他,日子平靜的像白開水,讓他陷入一種麻木的習慣中。
“不過,我今天有種不祥的預感。”陳喬羽突然道。
“切,預感?你以為自己是預言家啊。”鄭飛不以為然。
“你別不相信,組長今天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到了就一直在打電話,嘴邊還一直掛著一種詭異的微笑。”陳喬羽指著小辦公室低聲道。
眾人齊刷刷把視線集中到溫靖寒的辦公室。這時,門開了。
溫靖寒站在門口,欣慰地掃視了一下組員們:“今天都到的挺早嘛。不錯,正好,我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眾人臉上一點聽到好消息的表情都沒有,他們太了解自家的妖孽頭兒了,他嘴里的好消息多半而言除了對他自己好,對誰都很苦逼。
“我們今天會有一位特殊的新成員加入,我們的團隊將會更加具備戰(zhàn)斗力,大家也會從中受益匪淺。”溫靖寒打著官腔。
沒好事!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內(nèi)心獨白。
“等他到了我再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撂下這句話,溫靖寒就掛著招牌笑意出了門。
“特殊成員?”林白胡亂敲著鍵盤,“難不成,是警犬?!”
“警犬?”顧湘是個動物控,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不可能,就是有警犬,那也不可能牽來養(yǎng)在辦公室。咱們用的警犬都是從軍犬基地借調(diào)的。”丁丁打擊他們。
“也許是個美女聯(lián)絡官?就像那個美劇里面的,專門跟外部打交道的。”鄭飛興奮道。
“做夢!”唯二的兩位女性一起唾棄他。
“關錦?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說話?”顧湘細心地注意到關錦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盯著桌面。
關錦搖搖頭:“沒什么,我沒想法。”
其實,關錦心里很不安,總覺得要有什么事兒發(fā)生。他無奈揉揉眉心,是不是想太多了,總不可能有以前的死對頭殺到警局里。管他什么新同事,反正與黑梟無關就好。
事實證明,關錦太天真了,并不是只有舊日的危機才是危機,舊時的冤孽才是冤孽。看到溫靖寒帶進來的那個人,關錦才覺得自己的未來沒了保障。
“大伙兒停一下手頭的工作。”其實,都沒什么工作。
“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成員,大名鼎鼎心理學專家,也是局里特別邀請的咨詢顧問和心理輔導師,陸云揚教授。”
陸云揚帶著無框眼鏡,儒雅溫和地朝眾人笑笑:“溫組長過譽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的突然加入,我只是一個編外人員,為各位最大程度的提供幫助,不會影響大家的正常工作。”
眾人都半張著嘴,一下子被說中心里話,實在讓人無言以對。
“陸教授不是研究犯罪心理學吧?”關錦挑眉道。
“的確不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陸云揚噙著笑意對關錦道,“我也只是簡單出了幾本關于犯罪心理的書和給警官學院寫過一本教材。”
“……”
“最近的犯罪分子作案手法越來越高明,高智商犯罪和集團化犯罪比率上升,依靠警察的刑偵解決問題的難度增加。不管手段如何變,人的行為模式和心理動機卻是有跡可循的,為了提高破案的效率,我們需要一位專業(yè)的心理學和行為研究專家給我們提供建議。同時也可以為我們自己進行心理疏導,警察本來就是高危職業(yè),很多人有嚴重的心理問題,這也是局里為大家著想。”溫靖寒認真道,“我希望我們能與陸教授合作愉快。”
“頭兒,這話我認可。”陳喬羽站起身,“帥哥教授,歡迎你。我叫陳喬羽”她伸出手,手心向下。
“加上我!”林白沖過來,把手疊上去。
大家都走過來,手心向下疊在一起。
陸云揚抬眼看看坐著不動的關錦。
關錦依然不動。
溫靖寒微笑著把頭轉(zhuǎn)向關錦,持續(xù)地,微笑著。
……關錦不情愿地站起身,湊過來,把手放在一堆手的最下面。
“希望我能成為你們工作的后盾和支撐。”陸云揚把手也伸到了最下面。
大家一起晃了一下:“歡迎!”
簡單儀式結(jié)束,陸云揚放下手:“我喜歡你們,相信也回很喜歡這段經(jīng)歷。”
關錦低頭盯著自己手心,額頭青筋跳了一下,這個混蛋!居然用手指戳了他手心一下!
“關于你的工作位置……”溫靖寒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就在關錦位子。關錦的桌子是最長的彎角辦公桌,你來的時候就坐在他的邊上吧。”
“我的那半邊桌子是放案卷的!”關錦眼睛瞪得溜圓。
“一堆案卷,要什么桌子,收拾一下,放在檔案室。”
“我——”
“就這樣吧。”
“那我先去局長那里匯報一下。顧湘,你們跟陸教授熟悉一下。”溫靖寒說完就離開了。
“教授,你好年輕,肯定是跳級跟家常便飯一樣的度過了學習生涯吧。”丁丁好奇道。
“沒那么神,我只是喜歡心理學,人在做自己鐘愛的事情的時候,潛力會很大。還有,叫我云揚吧,我現(xiàn)在就是你們的同事,不是老師,別叫我教授。”
“我看過你寫的那本教材。”顧湘也是個喜歡鉆研的人,這下似乎找到了知己,話話匣子也打開了。
“其實那個實驗是這樣,在小白鼠的大腦的快樂中樞接入電子脈沖,然后……”陸云揚講著研究中的不同實驗,引得大家七嘴八舌,興致勃勃地追問。
關錦冷著臉,把桌子上的案卷摞在一起,往檔案室搬。
“小錦。”突然那人出現(xiàn)在身后。
“干嘛?”
“我來幫你。”陸云揚伸手要去接。
“不必了,你那么忙。”
“我的出現(xiàn)讓你很困擾?”
“困擾?你真看得起自己。”
“好。我主動要求為自己的辦公桌提供清理服務,請您務必批準。”陸云揚也不惱。
關錦睨了他一眼:“這些都是我的愛人,你要好好愛護,輕拿輕放。”
愛人?陸云揚接過來:“那當然,我一定當成自己的愛人一樣呵護。”
把卷宗搬到檔案室指定的柜子那里,陸云揚把卷宗依次放進柜子,然后,很痛快將關錦的“愛人”咣當,關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剛從檔案室回來,溫靖寒也走了進來。
“有案子,大家過來一下。”
所有人都滑動著椅子靠過去。
“昨天晚上,在金杉路發(fā)生了一起兇殺案,死者是附近醫(yī)院的一名女護士。案子剛剛從區(qū)警局移交過來。”
“兇殺案區(qū)里的重案組就可以偵辦吧。”陳喬羽不解。
“因為,這是本市兩年以來發(fā)生的第三起兇殺案,受害者都為女性,都是醫(yī)院的護士,兇手至今逍遙法外。”
“連環(huán)兇殺?”
“我現(xiàn)在就知道這么多,相關資料正在移送過程中。我們先從這個案子入手,現(xiàn)場尚且在保護中,我們必須馬上行動。喬羽、鄭飛、關錦去現(xiàn)場勘查,丁丁和顧湘去死者所在的醫(yī)院調(diào)查一下死者生前的狀況,小白把網(wǎng)絡上所有關于這兩年對這幾起案子的消息收集分類一下。我去溝通一下其他偵辦兩年前案件的兄弟單位,讓他們盡可能多的提供一切材料和證據(jù),和樂凡去提取證物。”溫靖寒一拍手,“行動。”
眾人迅速收拾東西。
“額……靖寒,我呢?”“透明人”陸云揚指著自己問道。
關錦看著被遺棄的人,心里陰暗地開心著:自己終于也熬成了老人,看著新人不適應果然很爽。
“你看我,忘了現(xiàn)在多了一個人。這樣吧,你自由選擇,畢竟怎樣對你的工作更有幫助你更清楚。”
陸云揚抬了下眼鏡:“我跟關錦他們?nèi)ガF(xiàn)場吧,那是最直接直觀兇手行為和心理的地方。”
關錦猛地轉(zhuǎn)頭瞪他。
“關錦,多照顧一下云揚,他第一次出現(xiàn)場。”
他需要照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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