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一行人到了太原,已經是臘月二十,第二天就是封印放假的日子,各衙én都關了én,他也就不用坐班了,但是不代表他很輕鬆,河東路轄三府、十四州、八軍、八十一縣,寨堡上百,新官上任,哪個不得意思意思,送點炭錢!
往年往王府中送禮的人也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王爺很煩這些迎來送往的事情,他很少親自出面,都是由見喜和官家應付,今年卻大爲反常,凡是底下州軍來人,他都會親自出面接待。~~
聽下情況,問問家裡如何,不管來人是官大官小、老還是少,他都能跟人家找到話題,聊得投機。臨走時一般還要親送出én,給些回禮,就是跟著來的馬倌、挑夫也會得個紅包,反正做的是中規(guī)中矩,上上下下誰也挑不出á病。
趙檉如此,一下讓大家對王爺?shù)男蜗蟠鬆懜挠^,過去傳說燕王爺好比閻王爺,什麼嫉惡如仇、好打不平、仗勢欺人、敲詐勒索原來都是傳言有誤,接觸下來感覺王爺十分好相處,雖然面嫩,卻是老成明白事理,懂得規(guī)矩,絕對是我輩中人!
對於王爺?shù)淖兓磉叺摹先恕加X得不可思議,現(xiàn)在那個陽光率直、任俠好義的小王爺不見了,現(xiàn)在換成了個滿嘴官話、虛以爲蛇、兩面三刀的官油子啦!可是對於王爺?shù)淖兓械叫老驳娜艘灿校S經臣就其心甚慰,感到自己的多年心血沒有白費。
趙檉對於大家異樣的眼光,此時只能苦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變了,生活的環(huán)境也變了,自己現(xiàn)在沒有能力去改變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暫時只能改變自己了。因爲他以自己兩世的經驗總結出了個真理,在中國不論古今,有事光有能力是不行的,光有能力也不一定有人用你。
人活在世上要靠兩樣東西,膽識和智慧,趙檉的‘事業(yè)’就是靠兩隻手,一身膽闖出來的。但是有能力有膽魄的人也不一定能成功,因爲有一類人越是有能力,越有一份傲骨和傲氣,他們很有能力,做事也很光明磊落,勇敢正直,但是這類人的缺點是:擅長“陽謀”而不太懂“yn謀”,往往對低估對手的卑劣與狠毒,所以慘遭毒手。
他身邊的何去非、王瑾等人都是這樣,能力出衆(zhòng),但是卻在此時的官場上顯得‘不識時務’,導致人生坎坷,事業(yè)屢屢受挫。黃經臣你不能說他膽小,也不是沒有能力,他就知道‘當行則行,當止則止’,老jān巨猾,jn通權術,現(xiàn)在歷經三朝不但保全了自身,而且活得越來越滋潤!
黃經臣與何去非兩人都曾在宦海沉浮,有驚也有喜,他們歲數(shù)相仿,但是何去非已是滿頭華髮,黃經臣卻只是鬢角飛霜。和蔡京曾同期爲相的人也不少,趙n之、張商英、章淳等人都早早的去了,蔡京三次被罷相,三次復出,至今還奮戰(zhàn)在一線。所以搞政治的心理承受力也要比常人強一千倍,否則你根本活不下去,不被嚇死,也會被氣死,不會被氣死,也會被委屈死。沒有強悍的jn神,你在權力的決鬥場上永遠撐不到最後,也笑不到最後。
歷史上皇上一般都壽命短,除了身體原因,心裡素質也很關鍵,就是英明神武的唐太宗李世民,也只活了五十二歲,這和他的jn神狀態(tài)不能說沒關係。當他殺死自己的親兄弟,而登上皇位後,一方面政治方面做得不錯。另一方面,內心籠罩著極大的yn影,經常在睡夢裡,夢見自己的兄弟向他來索命,鬧得整天jn神恍惚,吃不下,睡不著。按今天的標準,絕對是很重的憂鬱癥,不過那時沒有特效的安眠yà,只能讓大將秦瓊和尉遲恭給他站崗,他才能睡的比較安穩(wěn)些。晚年他癡心占卜,煉丹,美sè,靠這些東西能給他帶來些安慰,使他jn神上得到些許的平靜。
趙檉前世經歷過嚴酷的訓練,在生死邊緣走了不知道走了多少遭,心裡素質可謂強悍,但是面對這種làn局也是心情憂鬱,他不是不想整頓,也知道這些人給自己送禮的目的,明白他們的錢財是怎麼來的。但是能怎麼樣,自己雖然貴爲皇子,可也有‘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蝦戲’一說,現(xiàn)在自己離開京師,這裡沒有父皇的庇護,遠離自己經營多年的根據(jù)地,如故不顧一切的將他們都撤掉,殺嘍,恐怕他們未死,自己先亡了,就是大家搞個‘非暴力不合作’自己也吃不消,所以羽翼未豐之前只能忍了!
‘千里做官只爲財’,趙檉大肆收禮,放出的信號就是我不擋大家的財路,你們也別找我的麻煩,你要讓我過的去,我才能讓你好過,咱們大家該合作還得合作,走共同致富的道路,不要把我nn急了!正所謂‘縱làn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
西夏是以黨項族爲主體建立的多民族王國,自稱大夏,又號白上國,史稱西夏。黨項族本是羌族的一支,原居四川省西北部和青海省東南部。公元六世紀,活動區(qū)域逐漸擴展。宋初其首領李彝興歸附,加授太尉。太平興國,五年,李繼捧立,黨項統(tǒng)治集團內部爲爭奪襲職,發(fā)生內訌。宋乘機詔李繼捧入朝,y獲五州。七年,李繼捧因難以控制局面,率族人獻地朝宋,請留京師,李繼捧族弟定難管內都知蕃落使李繼遷反對獻地,率親信走避地斤澤,聯(lián)結豪族,招聚蕃衆(zhòng),起兵反宋,宋夏戰(zhàn)爭遂起。
宋徽宗繼位後,在蔡京、童貫等人竄掇下,打破與夏國多年的“和平”狀態(tài),於崇寧三年,主動發(fā)動進攻,奪取戰(zhàn)略要地石堡寨。由此,宋夏jā惡,二國在邊境地區(qū)大打出手,史稱河湟開邊,童貫走上了大宋的軍事舞臺,先後在西北打了八年,在遼國的調停下雙方休兵。
政和四年,吐蕃酋領溪賒羅撒與多羅巴投夏,與夏合兵攻宣威城,知鄯州高永年率軍赴援,途中被多羅巴俘殺。夏納叛將李訛移,合軍圍宋定遠城。西夏大舉入侵圍攻定邊軍二十五日,打破了有史以來西夏軍圍城不超過二十天的紀錄,然後西夏又在並在佛口谷口修築城堡。西夏攻勢咄咄
人,宋朝忍無可忍被迫做出了反擊,政和五年二月,以童貫領六路邊事,再披戰(zhàn)袍。
涇原路渭州臨時帥府中,童貫瞅著幾箱趙檉遣人送來的禮物發(fā)呆,他早已得知燕親王到西北給自己副手的消息,甚至他們每天的行程,甚至吃的什麼自己都是一清二楚,到了太原後所作所爲也瞞不過他。可燕親王雖說是自己的副手,但是人家是皇子,又貴爲親王,按說應該是自己先去請安問好,他卻主動先送來了禮物,是在向自己示好,還是另有所圖呢?
童貫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免不了心煩氣躁,“哼,他們都是上了老子手中的兵權了,都想ā把手!”童貫忍不住罵道,西軍在經過神宗、哲宗時期接連頻繁的對西夏、吐蕃戰(zhàn)爭之後,可以說是在宋朝這個強幹弱枝體系下難得的“強枝”。
不管宋朝整體的情況如何,至少在西軍所駐所轄的地區(qū)中,幾乎可以說是“無復有兵、民之別”。宋朝中央雖不時空降長官至西軍中,但是西軍早已自成一個獨立體系。在西軍自身的內部基本不會有“將不識兵、兵不識將”的情況,頂多是空降來的司令不識西軍中的將兵,或西軍中的將兵不識空降來的長官。
而對於童貫來說西軍現(xiàn)在幾乎成了自己的s軍,他前後統(tǒng)領西軍已有十數(shù)年,雖然其中有短暫的簡短,但是根本難以撼動他在西軍中的地位。可其中的經過說起來也是一肚子的辛酸。
在河湟開邊之初,蔡京雖然力主開邊,但爲了搶奪軍權,也趁機用陶節(jié)夫立功西北邊疆,去與童貫爭寵。他爲了抵制童貫而提拔陶節(jié)夫主理東戰(zhàn)線,並用陶節(jié)夫進取西夏之議,試圖建立比童貫更大的邊功,以達到他掌握軍權的目的。可後來蔡京發(fā)現(xiàn)西夏雖說衰落卻仍然是塊難啃的硬骨頭,而且他對軍事也是真的不在行,再加上宋徽宗對童貫始終寵信,所以蔡京最後還是調整了對童貫的態(tài)度。
至於童貫也不會束手就擒,他也一度利用對西夏戰(zhàn)事的不利而排擠蔡京,但是他也深知蔡京的人脈深廣,能量驚人,不是那麼好打發(fā)的,於是童貫也不想把蔡京
得太急,免得蔡京狗急跳牆。因此,兩人在經過一番jā涉之後,決定好了今後的分贓方式――蔡京專管對內的政治、童貫專管對外的軍事。此後,兩人暫時的相安無事,童貫也可以專心於西北之事了!
蜜月總是短暫的,對權力的渴望再次讓兩人起了爭執(zhí),而這次的犧牲品卻是一員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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