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當我是兄弟,虧他想的出來!”夜已經深了,趙檉還坐在火堆邊自斟自飲,一隻羊也讓他吃的只剩下骨頭架,他衝不遠處的帳篷哼了聲輕聲道。書迷羣4∴8065
“兄弟就兄弟吧,再說恐怕兄弟都沒得做了!”趙檉拎起酒罈倒酒,卻發覺已經空了,“再給我拿壇酒來!”他衝在不遠處候著的商隊夥計喊道。
“掌櫃的,少東家還要酒,給不給啊?”小夥計急忙請示掌櫃的。
“路先生,二爺沒事吧,他差不多喝了一罈啦!”張確問路逍遙。
“喝吧,喝多了他就安生了,酒是他家的,喝了也是算在他的賬上,你給他省那錢幹啥!”路逍遙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道。
“那你就再給少東家送一罈去,問問他還有什麼需要嗎?”張確說道。
“哦!”小夥計答應一聲,將酒送了過去。
“喂,你過來!”小夥計剛要走,就見少東家的兩個護衛招手叫他,“二爺在那嘮叨什麼呢?”諸葛泓指指還在對月當歌的王爺道。
“聽不太懂,好像是在唱什麼‘月亮代表我的心’,怪怪的,少東家是不是喝多了?”小夥計搔搔頭皮說道。
“不要胡說,二爺肯定是酒後詩興大發,明天肯定世上又多兩首好詩!”李泉瞪了小夥計一眼道,諸葛泓點點頭稱是,現在京裡廣爲傳誦的幾首詩都是王爺酒後的大作。
睡不著覺的不止王爺一個人,銀城見喜也是輾轉難眠,王爺就不聽勸,非要去見那個野利。那老小讓王爺打得大敗,輸光了家底,肯定恨不得吃了王爺呢,現在這個時候去見他不是找死嗎?
“太上老君保佑,讓王爺安全歸來,小的一定給你天天上香!”見喜又起身給老君上了一炷香,心裡卻在痛罵野利,那小在西夏魂不下去了,你就過來投降吧,卻提出了個這麼個苛刻的條件,非要與王爺面談;面談就面談吧,還得上他的地盤上去談,王爺還就‘傻乎乎’的答應了!
“野利,你要是敢動王爺一根汗毛,我見喜定將你碎屍萬段!”見喜又衝老君發了個宏遠這才覺得心悶氣稍散,重新**睡覺,卻噴嚏不斷
“給我備馬,我要馬上去銀城!”太原城,‘走馬承受’衙門,大晚上的傳出吼聲。
“大官,這天都黑了,城門也關啦,咱們明日再說!”惜福扶黃經臣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勸道。
“王爺明天就出關了,我上哪找他去?你立刻給我備馬,誰敢不給我開城門,我就宰了他!”黃經臣屁股剛挨著椅,又噌的站起來道。
“大官,銀城距太原幾百里路,我們就是馬不停蹄明天也趕不到啊!”惜福趕緊給全福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請援兵,這老頭犯起倔來,憑他們是勸不住的。
“王爺啊,你可不要出事,你出了事我可怎麼向娘娘交待啊”老頭大放悲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開了,然後就開罵,罵完見喜罵趙仁、罵完趙仁罵趙信將王爺身邊的人都罵了遍,還不帶出錯的,真難爲老頭這麼大年紀了記性還這麼好!
“黃大官,這是爲什麼啊,發這麼大的火?”老頭哭累了,也罵累了,剛喘勻氣,何去非急慢慢地進來了問道。
“何參議,王爺出事了”黃經臣一見何去非,眼淚又下來了。
“王爺出什麼事情了,是傷了,還是病了?”何去非也吃了一驚,王爺巡邊一去三個多月,卻命裡帶血挑起了場大戰,雖說好消息不斷傳來,也讓他們提心吊膽,戰場上可是刀槍無眼,他儘量不提那個讓人心痛的敏感詞。
“王爺爲了招降西夏葭蘆關軍監野利多哈,親去夏境會談,留書給兩位大人,如有不測,請您們掌管大局。大官擔心王爺的安全,要去追王爺!”惜福趕緊說清事情的原委。
“那還等什麼,趕緊備馬啊,我與大官同去!”何去非一聽,夲都沒打也吵著同去惜福、全福幾個親信連拉帶勸,擺現實講道理,又把王爺的書信拿出來,磨破了嘴皮纔算是將兩個老頭攔下,而此時東方已經發白,天馬上就亮了!
第二天清晨,趙檉被激叫聲喚醒,天還未大亮,他睜開眼坐了起來,發覺自己還睡在草地上,身上蓋著毯,篝火已經熄滅,只有未燃盡的灰燼忽明忽暗的閃著微光,身邊歪著兩個空酒罈。
“二爺,醒了!”趙信衝他笑笑,在灰燼上放上把乾草,吹了口氣,重新引燃了火,他又麻利的放上乾柴,將火燒旺,在架上吊起了個銅壺燒水。
“二爺,看什麼呢?”趙信見王爺半天沒搭腔,回頭一看,王爺正定定的看著自己,他以爲有什麼不妥,伸手在臉上摸摸,又看看身上的衣服。
“嘿嘿…”趙檉未置可否,只衝他笑笑,爬起來整理下衣服,伸手摘下趙信頭上的一根草棍,朝霞映紅了他的臉蛋,他張張嘴…“二爺,別磨蹭了,咱們今天還有幾十里路要走呢,錯過地方,就只能在野地裡喂狼啦!”路逍遙伸了個懶腰,遠遠的衝王爺喊道…
趙檉翻了個白眼,這傢伙總是大煞風景,他哼了一聲,鑽進了草叢處理了大事,又在溪水邊洗漱了,回來時,夥計們已經喂好了牲口,將帳篷等雜物收拾好,馱搬上了馬背。趙信過來給王爺整理了下衣服,梳好了頭髮,將一頂寬檐白氈帽扣在他的頭上,遞給他兩個烤熱的胡餅,倒上剛煮好的茶,自己又忙著澆滅了篝火,將一應之物收拾好,裝進背囊,綁在馬背上。
“數好嘍,每個人一兩,一匹馬五兩、一峰橐駝十兩、大車就按十兩吧,檢查仔細,看看有沒有藏私的!”趙檉剛將胡餅嚥下肚,就看到一隊從寨裡出來的軍兵走過來,大聲嚷嚷著要買路錢。
“劉巡檢,都是老熟人了,這次走的貨也都是正經東西,還是老規矩吧!”張確追著一個軍官容貌的大漢鞠躬作揖的說著好話。
“張掌櫃的,現在情況你比我清楚,兩國打的正緊,經略司可是下了嚴令的,不準一人一馬過境,兄弟們擔著多大的風險,你這些貨只需到了那邊絕對是幾倍的利潤,我這點小錢對你來說不過是牛一個人拉扯著離開人羣到一邊討價還價去了,一隊小兵圍了過來,罵罵咧咧的檢查貨物,能吃的能用的順手裝起來的,大家也只能裝沒看見,敢怒不敢言。
“喂,這車裡裝的什麼?”一個小頭目吊著膀,面色猙獰,臉上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刀疤,嘴裡嚼著摸來的肉乾,手裡還拎著一小壇酒走到趙檉面前推了他下問道。
“哦,軍爺,都是些怕雨淋的貨物!”趙檉打了個眼色,讓聚過來的近衛們不要過來,他陪著笑說道。
“打開看看!”那刀疤臉拍拍車廂說道。
“軍爺,您看剛剛打好包,來回折騰很麻煩的,您通融通融!”趙檉熟練的摸出個小銀錁塞到刀疤臉的懷裡,在這種邊地,銅錢是沒人要的。
“不行,現在是戰時,一切從嚴,否則按通敵論處!”刀疤臉並不買賬,手握刀柄說道。
“李隊正,這是我家少東家,頭次出門,還要您多關照!”商隊一個管事的見刀疤臉糾纏不休,急忙過來勸解。
“滾,老認識你,手裡的刀不認識你,既然是少東家,我就要多跟他親近親近!”刀疤臉將刀抽出了半截恐嚇道。
“李隊正,有事好商量,不必跟他下人算計,咱們這邊說!”趙檉斜眼間看到刀疤臉的持刀的右手上套著個金閃閃的指環,伸手拉住他的手,兩個指環並在了一起。
“哼,看在你們少東家的面上不跟你算計,否則一刀剁了你!”刀疤臉冷哼一聲,看看拉住自己的手罵道,只有趙檉感到他身悄然抖了一下。
“老大,屬下情報司四局李天昊!”兩人走到一輛大車的後邊,看看左右無人能看到,刀疤臉才略一抱拳說道,語氣甚爲恭謹。
“嗯,你一堂堂情報司交通局長,卻委身一個小隊正,冤枉了!”趙檉見他帶著金指環,知道刀疤臉身份不低,聽他報號立刻叫出了他的職務,這些人他都是隻聞名而未見過面。
“爲老大效命,屬下不敢!”李天昊雖已知道趙檉的身份,卻不敢叫破,依然按組織的慣例稱呼,
“嗯,現在那邊有什麼動靜嗎?”趙檉點頭又問道。
“老大,那邊可能有人泄露了,據我剛剛獲知的情報:夏國已知野利有接受我招撫之意,已經遣特使前來安撫,企圖先穩住野利再做打算。其樞密院‘諜報案’也派出人員,其目的尚不明確;另野利雖表明了態度,但兩面討好,暗遣人赴興慶府疏通。現在恐其生變,老大身份貴重,能否另行遣人前往!”李天昊道。
“不入虎xùe焉得虎!”趙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