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三棱弩箭趙檉就已經(jīng)明白是情報司的人在身後暗中保護自己,所以也沒有繼續(xù)追查,但是對襲擊者的身份還不瞭解,今日本想借機通過老馬頭那弄明白,可是老馬頭只是負責(zé)留下路標,告知自己的行走路線,對具體情況並不知曉,這讓他有些失望。(,《》)
“老大你剛把野利打得丟盔卸甲,望風(fēng)而逃,與野利可謂是仇深似海,而黨項人又十分記仇,此行是不是太危險啦!”老馬頭也對王爺此行甚是擔(dān)心。
“野利現(xiàn)在走投無路,正是招撫他的好時機,江湖上不還有‘一笑泯恩仇’的說法嗎!”趙檉笑道,“這些年你們在這苦貧之地爲(wèi)組織效力,十分辛苦,本王不會忘記的,定會爲(wèi)你們博取個出身的!”
“老大既然執(zhí)意要行,屬下定盡力維護老大的安全!”老馬頭苦修多年,今天終於見到了真神修成正果,前途有望,施了一禮說道。
“客人們,有事請早起,無事慢休息,店門未曾開,東西未曾蝕,店門開過後,蝕了不負責(zé)。不要慌,不要忙,失掉東西要著急,莫要轉(zhuǎn)來問:到?jīng)]有?拾到?jīng)]有?那時店家,概不負責(zé)。”
“打?qū)Φ模块g的,各人的東西慢收拾,失掉財物有危險!”...
聽著店家的叫早聲,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他們整整聊了一宿,“現(xiàn)在兩次行刺的人咱們都沒有查出是什麼人,這樣下去很危險,你想辦法通知李司長,讓他儘快和我見個面!”趙檉說道。
“好,我馬上聯(lián)絡(luò)附近的站點,讓他們通知下去!”老馬頭抱拳道。
沒有吃早飯,大家就忙乎起來,準備出攤做買賣,其實過去和現(xiàn)代沒什麼區(qū)別,商家們早早便在市場上佔了地方,大點的商隊在市場上支起帳篷,小販們就地鋪塊氈子,擺上點貨物就開始叫賣。市場上有官府設(shè)立的榷務(wù)司,按照交易額徵稅,還有人維持著市場秩序,一切顯得井井有條。
趙檉也算是老買賣人了,到這情景當(dāng)然不會放過,雖然是個小夥計,不用別人指派,主動上前,跑前跑後的拉人貨、砍價、驗貨、點數(shù)、收錢,那叫個利索,把客戶伺候的無微不至,兜裡的小費都有七八兩了 。
“這位爺,你需要點什麼?”那邊過來兩個纏著頭巾,留著聯(lián)絡(luò)鬍子,滿嘴洋話的‘外商’東瞧西望地走過來,趙檉立刻迎上去,誰都知道外國人的錢好賺。
“這兩位是西州回鶻來的大客商,想你們這有沒有上好的綾羅,他們的主人家要嫁女兒,特意千里迢迢的趕來置辦嫁妝的!”那兩人瞅瞅趙檉,一招手,一個假洋鬼子立刻上前,跟他說道,原來那倆人聽不懂自己的話,叫通譯來問。
“有,有,我們剛從宋國採辦的貨物,綾羅綢緞顏色多,品種全,還有定窯的瓷器、開封的好酒,杭州的新茶、您們上裡邊!”趙檉點頭哈腰的殷勤招呼著,趁兩人貨的功夫,偷偷塞給通譯個二兩的小元寶,通譯立刻來了勁頭,嘰裡呱啦的比他介紹的還賣力。
幾個夥計得目瞪口呆,少東家連這個都懂,以後來不能玩花活了。。他的表現(xiàn)讓張確都吃驚不小,王爺打仗是好手,這做買賣也不外行,商隊中幾個大夥計加一塊也沒他賣的多,感嘆他當(dāng)王爺真是可惜了。
“夥計,我們這有幾匹好馬,你們收嗎?”剛送走了外商,幾個西夏大漢走過來問道,商隊的夥計心中一凜,這些人多半是馬匪,偷了馬來銷贓的,這買賣自己的商隊雖然也做,但是利潤大,風(fēng)險同樣大,一般是不接的。
“那得貨色了!”趙檉卻不怕,接了過來說道。
“小哥可方便,咱們談?wù)劊R就在那邊!”一個大漢可能是急於出手,對方有意,面帶喜色地說道。
“老馬頭,你跟掌櫃的說一聲,我去那邊驗驗貨,一會兒就回來!”趙檉衝幫客商點貨的老馬頭說道。
“去吧,去吧,好好貨,要是買來老馬,掌櫃的罵你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老馬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得了,您放心吧!”趙檉和幾個大漢離了攤位,走到市場邊上的一片樹林前,那裡果然拴住十幾匹馬,著甚是神駿。
趙檉圍著馬轉(zhuǎn)了一圈,“李峻,這馬是你們殺的那幫人騎的吧?”他突然衝領(lǐng)頭的大漢說道。
“怎麼樣,我就說咱們怎麼化妝也瞞不過王爺?shù)难劬Π?!”李峻對身後的幾個手下哼了聲說道。
“行了,馬屁少拍,說說正事!”趙檉拍拍一匹黑馬的屁股道。
“是!”李峻湊了過來說道,從遠處就像兩個人在討價還價,“王爺,屬下爲(wèi)經(jīng)王爺準許,擅自行動,還請恕罪!”
“免了,我應(yīng)該謝你,如果沒你們出手,我可能已經(jīng)命喪古堡了!”趙檉嘆口氣說道。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是屬下多事兒!”李峻又客氣了兩句,說起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
二戰(zhàn)大和堡之後,趙檉便調(diào)李峻到銀城,命情報司密切監(jiān)視野利的一舉一動,他們智取了葭蘆寨後,趙檉卻沒有放過他,命令情報司四處散佈謠言,說‘野利故意激怒李繼奉出兵,導(dǎo)致他戰(zhàn)敗被俘,自己獻出葭蘆寨作爲(wèi)見面禮,欲叛夏投宋?!会嶷w檉使人蠱惑野利手下的幾個小部族,說野利與宋交戰(zhàn)就是想削弱他們的實力,準備吞併他們的部族,奪了他們的財產(chǎn),使其陷入了內(nèi)外交困的局面。
其後又遣與野利有過生意上交往的張確爲(wèi)引薦人,指派路逍遙和武松持情報司繳獲的李繼奉密信前去遊說野利。這兩個人如果是殺人都是好手,與人談判卻是外行。這兩人一個清高,一個窮橫,趙檉就知他們談不出什麼結(jié)果,派他們?nèi)ゾ褪峭涎訒r間,讓他兩不相幫,等自己結(jié)束榆林郡的戰(zhàn)事,騰出手來再對付他。那時,如果自己勝了,攜大勝之威,可以震懾野利逼降他。如果自己敗了,西夏絕不會容一個叛將活在世上,留給他的路也是投宋,只不過他多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經(jīng)過趙檉這麼一番運作,野利殺了兩個族裡的長老,幹掉了屈野河軍監(jiān)翁立的說客,變得更加孤立,選擇的餘地也就越來越少,逼的他走上了與趙檉合作的道上。十來天的功夫野利和路逍遙、武松喝出了感情,也弄明白了這倆人就是喝酒來的,啥主也做不了,於是便有了扣下武松陪他喝酒,讓路逍遙去請王爺來自己府上一敘的事情。
“武二在那邊不會有危險吧?”趙檉問道。
“現(xiàn)在王爺名震西夏,野利向王爺示好還來不及,怎麼會動您的人!”李峻笑道。
“我聽說野利向興慶府派人疏通示好,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屬下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不過是野利的緩兵之計,他怕事情談妥之前,西夏舉兵討伐於他,不得不虛與委蛇!”
“哦,野利還不傻!”趙檉笑道,“那襲擊商隊的人又是誰派出的?”
“現(xiàn)在具屬下了解,野利做事不密,與王爺密談的事情已經(jīng)泄露,夏王大驚,派出樞密院副使前來安撫,如果不成,便調(diào)石州監(jiān)軍司與神勇監(jiān)軍司餘部對其進行圍剿。同時派人截殺王爺,襲擊者來自西夏御園親軍和樞密院諜報案的探子、神勇監(jiān)軍司的精銳邊軍,只因爲(wèi)野利態(tài)度曖昧,他們不敢名目張膽的對付王爺,所以只能暗地裡下手,屬下得知消息時,王爺已經(jīng)出境,來不及請示,只好帶著行動隊匆匆趕來,總算是有驚無險!”李峻說道。
“也幸虧你們及時趕到,昨夜險些著了道,那打破藥鍋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是,屬下與老馬頭接上頭後,他便將商隊的每日行走路線和宿營地預(yù)先告知,所以屬下昨日便遣人搶先進駐客棧將他們監(jiān)視起來,好歹沒出了大事,王爺現(xiàn)在大好了嗎,屬下帶了些藥來,王爺用了吧!”李峻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奉上。
“我在你們面前都成了透明人了,什麼都瞞不過你們,謝了!”趙檉收了,將皮囊拴在腰間,“渭州那邊有反應(yīng)嗎?”他又問道。
“童太尉正囤積糧草,調(diào)集兵將,好像也在做進攻的準備,對咱們這邊連番大捷,十分震驚,但也有人想借此彈劾王爺不遵軍令,擅自行動,王爺還要有所準備!”
“知道了,他們現(xiàn)在還奈何不了我!”趙檉無所謂的笑笑說,“你們也辛苦了,如果這次招降野利成功,給你們情報司記頭功,你們都好好琢磨一下,想要點什麼,別到時候錯過了機會,我可不給找補!”他對跟隨李峻的幾個手下說道。
“別傻笑了,還不快謝過老大!”李峻板著臉對幾個手下說道。
“該說謝的是我,你們爲(wèi)大宋、爲(wèi)百姓出生入死,我忘不了你們,國家和百姓也不會忘記你們的功績!”趙檉趕緊攔住他們道。
“王爺過譽了,屬下等有王爺這句話就是死也知足了!”李峻等人對王爺深施一禮道,誰不想名留青史,誰不願千古流芳,王爺替他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