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笙的感情
之前向九榮在國內幫忙追蹤梁木成,梁木成目的果然是蔣梅的骨灰盒,向九榮根據(jù)周繁木的推測,提前做了準備,雖然費了一番心思,到底還是將梁木成活捉了,然后直接將人送到南美。
他拍了拍周繁木肩膀,道:“我知道你不想在國內弄這些事,我干脆把人帶過來,給你處置。”
周繁木鄭重地跟他道謝。
向九榮一笑:“你去忙吧,我陪阿曳逛逛這邊。”
阿曳便是曲三弟曲曳澤,向九榮現(xiàn)在去哪里都帶著他,所以這次他自然也跟著向九榮一起來了。
曲堯澤正和他三弟在閑聊,曲三弟問得最多的是他的身體,曲堯澤便說自己身體恢復得很好。見向九榮從書房出來,曲堯澤忙起身,道:“你們剛下飛機,肯定有些累,先吃點東西,然后去休息,明天我和木哥再帶你們逛逛。”
向九榮笑著點頭:“麻煩你了。”
曲堯澤讓廚房熬了湯,這邊天氣嚴寒,喝湯挺暖胃的。
等安頓好向九榮和曲三弟,曲堯澤想起周繁木還在書房里沒出來,他在客廳猶豫了下,走過去敲門。
周繁木背對著房門,坐在窗戶前,窗簾被拉開,外面是冬景蕭瑟的院子,他安靜地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堯澤走過去,輕聲喊他:“木哥?”
周繁木回頭,沖他伸出手。
曲堯澤將手放在他掌心里,細細看他:“木哥,怎么了?”
周繁木拉他入懷,箍緊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肩上:“你知道向九爺抓了梁木成,這次他和三弟過來,就是來送梁木成的。”
曲堯澤嗯一聲,輕輕撫摩他的頭發(fā):“這是好事。”
周繁木沉默許久,道:“確實是好事。”
曲堯澤沒說話,只是一下一下地安撫他。
他其實多少能體會周繁木的心情,困擾多時的麻煩終于得到解決,除了松口氣外,多少也會有些感慨。周繁木重生過來,最大的麻煩就是梁木成和蔣梅,蔣梅早就被殺了,現(xiàn)在梁木成又終于被捉住……這種感受,或許旁人不理解,但他向來與周繁木感同身受,周繁木的感嘆,也正是他此刻的心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繁木親親他的臉:“走吧,我們去見見梁木成。”
他和梁木成的爭斗,更像一場拉鋸戰(zhàn),上一世梁木成幫蔣梅斗倒了他,這一世是他贏了。
不管怎樣,他跟梁木成之間的事,最后都應該有個了結。今天既然他決定去見梁木成,那么有些帳他一定會好好算清楚。只是他不保證中途不會失控,甚至有可能他單方面會使用一些手段。而這些手段或許會很血腥,他并不想讓曲堯澤知道。
但比起自己單獨去面對梁木成,他卻寧愿曲堯澤見識他暴戾的一面。大概是因為他深知曲堯澤深愛他,不會因為他的一些陰暗面而疏離他。而且關于他的前世,以及他和梁木成的恩怨,曲堯澤都清清楚楚,所以他也希望曲堯澤能和他一起去面對。
而他的所有性格,無論好的壞的,他也都希望完完全全展露在曲堯澤面前,他不愿意瞞著曲堯澤。
梁木成被關在一間暗室里,當周繁木和曲堯澤進去時,室內一下子變得明亮,梁木成瞬間睜開眼,眼里的警惕和狠厲展露無遺。
他手上腳上都扣著鐵鏈,饒是如此,他身形仍舊挺拔,一動不動地盯著周繁木和曲堯澤走近。
保鏢給周繁木兩人搬來椅子,周繁木坐下,回視梁木成。
梁木成嘴角微牽:“大少,好久不見。”他目光又落在曲堯澤身上,“我聽說曲二公子差點變成植物人,沒想到這么快就醒了,可惜。”
周繁木淡淡道:“梁老板是聰明人,這個時候激怒我,我覺得對你沒好處。”
梁木成一笑:“難道大少會讓我活著出去?”
周繁木不由也笑起來:“的確不會,不過如果你不逞口舌之爭,我也許能讓你更走得痛快一點。”
梁木成笑一聲,沒接話,顯然并不相信他。
周繁木也不介意,緩緩道:“難道梁老板不想要蔣梅的骨灰,不想跟她葬在一起?”
直到這一刻,梁木成臉色才變了變,他微微瞇起眼,盯著周繁木,似乎在考量周繁木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梁老板留在國內,不就是為了搶回那東西?”周繁木繼續(xù)道。
梁木成沉默很久,慢慢開口:“說吧,什么條件?”
周繁木卻避而不答,只笑道:“其實我很好奇,蔣梅到底哪里好,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
梁木成當然不可能理會他。
他也不惱,道:“你為了蔣梅,連自己的親生兒子的死活都不顧。你肯定知道,你兒子梁文笙被抓住后,被我一槍斃命。我以為你會找人跟我談判,但你一點動靜也沒有。我猜那時候,你應該正忙著逃跑,一邊計劃怎么奪回蔣梅的骨灰盒吧?”
梁木成依舊沒說話。
周繁木道:“難道你沒發(fā)覺,你待周回比待你兒子好?你一直聽從蔣梅的吩咐,致力于幫周回奪取周氏。如果我沒發(fā)現(xiàn)你背地里的動作,估計現(xiàn)在周氏就落到周回手里了,而我定然也早被你們做掉了。”
就好比前世,他被梁文笙和周回合伙殘害。
梁木成終于有了反應,眼角上挑,睨著周繁木:“大少在為文笙打抱不平?我倒不知道,原來大少對我兒子還余情未了。”
不想也知道,他是故意說給曲堯澤聽。
周繁木握緊曲堯澤的手,沒把這點小小的挑撥放在眼里:“我只是覺得好笑,梁文笙接近我,應該是你的命令吧?為了幫周回,你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親生兒子。”
梁木成冷笑:“那又怎么樣,你不是差點就上鉤了?”
周繁木想起前世自己掏心挖肺寵著梁文笙的八年時光,頓了下,方道:“后來你又讓你兒子跟向九爺上床,還拍下視頻,用來威脅向九爺跟你合作。我看梁文笙不像你的兒子,倒像是你養(yǎng)來對付敵人的工具。”
梁木成道:“他確實是。”
“……”
周繁木瞬時覺得可笑,梁文笙一心為梁木成做事,想來是把父子情分看得很重的。到頭來,梁文笙卻不過是梁木成的一個報復工具……想到這里,周繁木便真的笑了。
他一點也不同情梁文笙,梁文笙前世害他,這一世依然算計他,他可不會替梁文笙報屈。在他看來,這都是梁文笙咎由自取,也是冥冥中的報應,他只會覺得痛快。
梁木成的視線在他和曲堯澤之間逡巡,忽然笑起來:“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屑,是不是在替我那兒子感到不值?你大概不知道,被你甩掉之后,他還戀戀不舍,一心想跟你復合。當初你追他,弄得人盡皆知,他也為你神魂顛倒了,結果你轉身就跟曲二公子訂了婚。我看你對他也不過如此,又有什么資格來替他惋惜。”
言下之意,他梁木成對不起梁文笙,周繁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繁木偏頭看曲堯澤,笑道:“寶貝,你覺得我是在替梁文笙可惜?”
梁木成擅長攻于心計,他刻意提起周繁木和梁文笙的那一段,若是曲堯澤心思重,大約會跟周繁木鬧起來。幸而曲堯澤知道周繁木前世的事,性子也怪異──不管別人怎么說,他始終都是站在周繁木這邊,所以完全不受影響。
曲堯澤皺眉道:“梁少爺想害你,你為什么要替他感到可惜?”
“……”
梁木成似笑非笑:“外面的傳言果然不假,曲二公子對周大少一往情深。”
周繁木正色道:“阿堯愛我,我也愛他。”
梁木成聞言,嘴角一勾:“看來我那兒子比我想的還要可憐,你跟他分手后,我說幫他把你搶回來,他不愿意。如果僅僅是迷戀也就算了,后來我?guī)状蜗雱幽悖瑓s都被他暗地里破壞。”
周繁木和曲堯澤對視一眼,他倒沒想過梁文笙竟然真的喜歡他。之前曲堯澤纏過他幾次,他以為那是因為梁文笙覺得不甘心,沒料到梁文笙在背后還為他解決過麻煩。
不過縱使梁文笙對他一片真心,他那也跟他無關。他沒法接受梁文笙,不管梁文笙待他如何。世界上也沒有那樣的道理,非得回應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再說就算當時梁文笙沒有勸住梁木成,他也不怕被梁木成得手。梁文笙的那份情,他還真不想承。更何況梁文笙前世害了他,他若真跟梁文笙在一起,那才是笑話。
周繁木笑著睨了眼梁木成:“梁老板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這么大一頂帽子,我可不敢接。我只不過是因為知道他故意接近我,跟他分手而已。我想如果我繼續(xù)跟他在一起,梁老板還是會逼他從我這里挖情報吧?”
就好像前世,梁文笙在他身邊八年,最后給了他致命一擊。
而且說句實話,他并不相信梁文笙真的如梁木成所言,那般喜歡他。
梁文笙對周回的感情根深蒂固,怎么可能輕易變心?
他笑了下,又道,“梁文笙是你的兒子,他的命運是你一手造成的,這個毋庸置疑。所以梁老板不用激我,我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曲堯澤在一旁接口道:“木哥,我知道梁老板的目的,他肯定在想,就算不能離間我跟你的感情,能嗝應一下我們也不錯。”
第一次聽自家愛人如此犀利毒舌,周繁木忍不住笑了,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想換個話題。梁老板,說回蔣梅吧,你是打算眼睜睜看著蔣梅的骨灰在你面前消失,讓她永世不得安寧,還是希望她入土為安?”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