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進嘴里
曲堯澤偏頭看了看周繁木,猶豫地喊他:“木哥……”
周繁木捏緊他的手,偏頭沖他笑笑:“我沒事。”
曲堯澤看他一會,道:“木哥為什么不親手……”
他沒說完,周繁木卻明白他想問什么,頓了頓,道:“沒必要。”
前世是梁文笙和周回害了他,所以這一世他親手殺了這兩個人。至于梁木成和蔣梅,他們是幕后指使者,性質當然更可惡,但他卻并不想跟這兩人再有什么牽扯,所以他自己并沒有動手。
見曲堯澤沉默,周繁木攬住他肩膀,親親他的臉,笑道:“回去吧。”
回到住處,向九榮和曲三弟已經起來了,看到兩人進門,曲三弟站起來喊他們。
周繁木牽著曲堯澤走過去,問:“休息得好嗎?”
“挺好。”向九榮看他倆一眼,“你們去見梁木成了?”
周繁木點頭。
向九榮了然道:“你動作真快。”
看來他已經猜到梁木成的下場。
周繁木笑了下,算是默認。
向九榮道:“這樣也好,這個事就算結束了,以后不用再掛心。”
曲三弟聽不懂他們對話,只好看向曲堯澤。
曲堯澤見天色漸晚,便招招手,帶他三弟去廚房:“我在兮檣哥那里學了幾道菜,你要不要也學學?”
他三弟從小被家里寵著,現在被向九榮寵著,當真沒受過一點點挫折,在他看來,學做菜都是好玩的事,忙不迭點頭:“好。”
等兄弟兩走遠,向九榮收回視線,道:“你們已經在這邊待了不少時間,接下去是不是該考慮回國了?”
周繁木沉吟道:“這邊的事基本上都處理完了,是可以回去了。”
向九榮笑道:“其實如果你們還想繼續留在這里,我也會將你們請回去。”
周繁木頗覺奇怪。
向九榮卻道:“有件事,等會我再宣布。”
晚上四個人圍著桌子用餐,向九榮吃完后,放下筷子,道:“我和阿曳打算在下個月訂婚。”
周繁木這才明白他之前那句話的意思,笑著道:“恭喜。”
曲堯澤詫異地看向他三弟,卻見他三弟微微低了頭,臉上泛起了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曲堯澤不由也笑起來,他雖覺得驚訝,畢竟他三弟才十七歲。不過仔細想想,向九榮年紀可不小了,又極為疼愛他三弟,對方急著想把人定下來,這也是意料中的事。
周繁木笑道:“看來我們必須回國了。”
四個人商量了一下回國的日期,向九榮的意見是越早回去越好。周繁木想著,反正這邊的事情也快結束,一些后續可以交給手下處理,也就爽快地應了。
回房后,周繁木躺到曲堯澤身側,將他攬進懷里:“寶貝,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曲堯澤笑著仰起臉,和他對視。
周繁木親親他的額頭:“開心嗎?”
其實曲堯澤還有些擔心周繁木的情緒,雖然跟梁木成的恩怨徹底結束了,但梁木成畢竟是前世殘害周繁木的元兇,這一世為了和梁木成對抗,他們也費了不少心力。他怕周繁木還在介懷,聽到周繁木的問話,他頓了下,才低聲道:“嗯。”
周繁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摸摸他的臉:“一年前,也是這個時候,我們也剛好訂婚,你還記得嗎?”
曲堯澤當然記得,那個時候正是夏天,他還記得那一晚上的煙火。他不覺摸摸手上的戒指,輕聲道:“記得的。”
他的手放在被子里,周繁木好似能感覺到他的動作,輕輕地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的戒指碰在一起,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得到那股溫熱。
周繁木將人壓在身下,輕咬對方的鼻子:“寶貝,我聽醫生說,你身體恢復得很好,可以做劇烈運動……”
他溫熱的氣息拂在曲堯澤臉上,曲堯澤忍不住縮了縮,雙手卻攬住他脖子,朝他輕輕點頭:“嗯……”
周繁木見他這樣主動,心里一悸,低頭狠狠吻住他。
從曲堯澤醒來,再到南美,雖然兩人偶有親熱,卻只是互相幫助,并沒有做到最后一步。周繁木忍了許久,他自然想狠狠地占有自己的愛人。
很快曲堯澤便在他身下輕輕地顫抖,眼角都帶了淚,臉色也一片潤紅,咬著唇角不肯出聲。
周繁木見到他的樣子,當然更加激動,不過最后一刻,他還是忍住了,只用曲堯澤的腿發泄出來。
今天他的情緒的確有些不對勁,大概還是因為梁木成的緣故,所以他不想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傷害自己的愛人。
前世曲堯澤為他付出良多,這一世則變本加厲,好像曲堯澤每一次受傷,都是因為他。所以他變得小心翼翼,再不肯讓對方遭受半點傷害,現在他只想緊緊抱著懷里的人。
曲堯澤迷蒙地睜開眼,不明白他為什么不再進一步。
周繁木親親他眼睛,哄他:“乖。”
曲堯澤仍舊望著他。
周繁木嘆氣:“寶貝,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曲堯澤愣了一瞬,反應過來,摟住他的腰:“木哥,你還在想梁老板的事?”
周繁木苦笑:“好像做了一場夢,仇報完了,夢就該醒了,但還是有點后遺癥。”
這個比喻曲堯澤當然聽得懂,他沉默半晌,摸摸周繁木的臉:“不要想了,木哥。”
周繁木抓住他的手,笑著吻他手上的戒指:“好,睡覺。”
兩人相擁著睡去,半夜時,曲堯澤卻被夢境驚醒。
他在夢里,不止看到前世的場景,竟然還跟梁文笙對上了話。
前世他花了不少時間抓到梁文笙,將梁文笙帶到周繁木的墓前,打算親手替周繁木報仇。
梁文笙被保鏢押跪在地上,面無表情,非常冷靜地望著周繁木的墓碑,也不向曲堯澤求饒。
曲堯澤心里很憤怒,但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嘶吼怒罵,他冷冷瞧梁文笙一眼,然后轉向墓碑上周繁木的相片,輕聲道:“木哥,我給你報仇了。”
這句話一出,卻引得梁文笙冷笑:“你是他的誰,有什么資格替他報仇?”
曲堯澤前世為了躲避周繁木,去國外八年,性子變得越發怪異,他居然絲毫沒被梁文笙激怒,只是冷眼瞧著梁文笙,好似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
梁文笙之前一直被周繁木寵著,在周繁木離世后,周回又寵著他,他何曾受過這樣的眼神。他臉色不由一冷,變本加厲地譏諷道:“他那么愛我,如果你殺我,就算他死了,他在地下肯定也會怪你。”
曲堯澤多少有些遲疑,雖未表現出來,但心里到底是有些疑惑的,因為他知道周繁木有多迷戀梁文笙。
梁文笙看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遲疑,更加得意:“你快把我放了,你也不想繁木怪罪你吧?”
曲堯澤緘默許久,然后默默看他一眼,抬起手,朝他腦袋開了一槍。
梁文笙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眼睛瞪圓,帶著恐懼和不可置信,下一秒,便倒在地上,血流在青色的石板上。
曲堯澤讓手下將梁文笙拖下去,他一個人坐在周繁木的墓前發呆。
他確實怕被周繁木怪罪,即使是梁文笙害了周繁木,但依照周繁木對梁文笙的迷戀程度,也許周繁木會心甘情愿為梁文笙去死也不一定。
而后許多天,曲堯澤都懷著這種心思,他原本就沉默寡言,在梁文笙死后,他變得更加沉靜,曲家人都擔心不已。
曲堯澤就在這樣的彷徨和郁郁寡歡的情緒中驚醒過來。
周繁木在他醒來的那一刻,也立刻醒了,瞧見他臉色蒼白,忙把他摟在懷里安撫,柔聲問他:“寶貝,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曲堯澤將頭埋在他胸口,沒做聲。
周繁木心急得不行,將他抱起來,和他臉對著臉:“寶貝,說話。”
曲堯澤怔怔地望著他,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為何又做了前世的夢,而且這次連對話都清清楚楚。
大概是因為白天梁木成的那些話影響了他,梁木成說梁文笙很愛周繁木,他怕周繁木聽在心里,從而改變對梁文笙的看法。自從夢見周繁木的前世之后,他便一直覺得是梁文笙辜負了周繁木,周繁木應該是很恨梁文笙的。如今周繁木得知梁文笙竟然愛著他,那么周繁木會不會開始后悔報復梁文笙?
所以梁木成的話到底還是影響了他。
曲堯澤看了看周繁木,終于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周繁木聽完后,哭笑不得地捏他的臉:“傻子,我的心放在誰身上,難道你不知道嗎?”
曲堯澤自覺理虧,期期艾艾道:“我……對不起……”
周繁木親他嘴角:“小笨蛋。”
曲堯澤把臉埋在他懷里。
周繁木笑道:“你既然夢到梁文笙臨死前跟你說的話,那么你應該知道,前世梁文笙就是把我當做冤大頭,還拿我來威脅你,他那種口吻,我只會讓我更厭惡。”
曲堯澤嘆口氣:“是我想多了。”
周繁木將他壓在身下,笑瞇瞇道:“既然寶貝懷疑我對你的心意,那我們就做點親密的事,讓你感受我的愛意,好不好?”
回應他的,是曲堯澤主動攀住他的背。
所以最后周繁木還是將人吃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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