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diǎn)醒來
前世曲堯澤趴在床沿默默流淚的情景,好像還歷歷在目,如今換成他守在曲堯澤的床邊。他能慢慢體會到曲堯澤當(dāng)時的心情,一樣的傷心悲痛,不過或許那時候曲堯澤完全是絕望的,但此時此刻,他卻仍舊抱著希望。因為他相信,他的阿堯,不會留他一個人在這里。
他不怕守候,不怕等,只怕這個人永遠(yuǎn)醒不過來。
這幾日陽光很好,春天的時光總是很溫暖,也充滿了希望。自從梁木成的事交給曲大哥和高大哥之后,周繁木便沒再過問,只一心一意守在曲堯澤身邊。曲堯澤很安靜的沉睡著,周繁木幾乎每時每刻都陪著他,連公司都很少去,都是把工作帶到醫(yī)院里。
而周父見周繁木這樣辛苦,便重新回周氏坐鎮(zhèn),替周繁木分擔(dān)了一部分工作。
曲堯澤一直在睡,每天都需要清理和按摩,周繁木并沒有請護(hù)工,都是親力親為,給曲堯澤擦身,甚至連衛(wèi)生問題都是他親自幫曲堯澤解決。
曲母每天也會來醫(yī)院,看到周繁木如此細(xì)致地對待曲堯澤,她又是感動又是欣慰。
一開始知道曲堯澤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時,曲母當(dāng)真?zhèn)噶诵模蘖撕芫谩<幢愕浆F(xiàn)在,她也還是不敢面對曲堯澤可能一直沉睡的事實。但當(dāng)她看到周繁木對曲堯澤細(xì)心愛護(hù),還有周繁木的堅持時,她心里也漸漸生起希望,也許她的二兒子很快就會醒過來。
有時候曲母也會勸周繁木去休息,讓她幫忙照顧曲堯澤,不過周繁木都委婉的拒絕了。曲母大概也能懂他的心思,便干脆將曲堯澤交給他,每日里只陪曲堯澤聊聊天。
這樣大約過了十來天,周繁木每天都替曲堯澤按摩,還給他讀新聞,晚上周繁木也沒離開房間,而是和曲堯澤同睡在一個床上。
那天周繁木拿了本書念給曲堯澤聽,忽然接到手下電話,說是有人來搶蔣梅的骨灰盒。
周繁木并不意外,他一直都讓手下守著那個東西,從來就沒放松過警惕。他猜測應(yīng)該是梁木成留下了一批人,專門來偷蔣梅的骨灰盒。雖然梁木成逃去了南美,但梁木成應(yīng)該不會輕易放棄。
他決定親自去看看。
周繁木叫來曲母,請曲母守著曲堯澤。
他親了親曲堯澤的唇,又輕聲和曲堯澤說了會話,這才離開。
蔣梅的骨灰盒被放在一幢空置的別墅里,周繁木一直派人把守著,所以這次有人偷襲,立刻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等周繁木到達(dá)地方時,那群人已經(jīng)被抓住。
向九榮也聞訊趕了過來,他
兩人一同審訊那群偷襲者。
不出所料,果然是梁木成派來的。周繁木更想知道梁木成的行蹤,還有梁木成留在國內(nèi)的一些殘余勢力,以及梁木成是否還留有后招。他讓手下好好盤問,而他和向九榮在別墅外等著。
向九榮最近幾天都在忙著應(yīng)付他二叔,他肯定不會再讓他二叔掌控實權(quán),在想辦法讓他二叔退下來。不過向薛的野心很大,自然不會屈服于他的決定,暗地里聯(lián)合了向家的長輩,想讓向九榮交出家主位置。幸好向九榮的能力在擺在那里,向家的長輩也不會輕易聽從向薛的慫恿,不過因為向薛的搗亂,向九榮確實忙了好一陣子。
而且雖然向家退出了爭斗,但也不能因此就在向九榮的手里衰敗下去,所以向九榮還在忙著給向家安排退路。只是向家除了他和向薛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進(jìn)入權(quán)利中心,所以今后向家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又因為發(fā)生了綁架的事,向九榮也不放心曲三弟去國外。他覺得梁木成逃走之后,在國內(nèi)的勢力大大減退,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危險。當(dāng)然,在他的認(rèn)知里,曲三弟只有在他眼皮底下最安全,所以他把曲三弟留了下來。這段時間他去哪里都帶著曲三弟,甚至把曲三弟接去了自己的住處。
比起周繁木對曲堯澤的態(tài)度來說,向九榮的占有欲只多不少。
曲家?guī)孜婚L輩其實還是希望曲三弟能夠出國的,不過向九榮堅持,而曲三弟又愿意跟向九榮在一起,他們最后到底還是同意了。
當(dāng)然,向九榮有時候也會替周繁木和曲大哥處理一些事情,好比這次,他聽到消息,便立刻趕了過來。
審訊的結(jié)果卻不太如意,這群人對梁木成十分忠心,而且他們應(yīng)該只是梁木成派來投石問路的,知道的□□很少。向九榮和周繁木的手下用盡了辦法,也只從他們嘴里得到一個訊息,那便是梁木成還留了人在京城。
可這個情況周繁木其實早就預(yù)料到了,所以對他來說并沒有太大用處。
向九榮沉吟片刻,道:“我會想辦法清理那些人,起碼要讓京城里變得干干凈凈。”
再不能讓梁木成威脅到幾家人的性命。
周繁木點(diǎn)頭:“辛苦你了。”
向九榮拍拍他肩膀,算是應(yīng)答。
其實他心里是很感激曲堯澤救了曲三弟的,雖然曲堯澤和曲三弟是親兄弟,他沒立場替曲三弟說一些感謝的話。但對向九榮來說,曲堯澤救了他心尖上的人,這份恩情他是記在心里的。
這也是他為什么愿意任勞任怨,替曲、周兩家奔波的原因。
最后兩人一同回到醫(yī)院,因為曲三弟下午在陪曲堯澤,向九榮順便去接他。
推開房門,曲三弟趴在床邊,在跟曲堯澤說話,聲音很小,也聽不清在說些什么。曲母則坐在窗戶邊,手里在擺弄桌上的花草,偶爾回頭看兩兄弟一眼,嘴角露出一個笑意。
此刻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陽光并不激烈,透過玻璃窗照進(jìn)來,安安靜靜的,很溫馨。
周繁木和向九榮站在房門口,都沒有出聲,好似怕打擾這樣的靜謐。
最后還是曲母發(fā)現(xiàn)了他們,招呼他們進(jìn)去。
向九榮喊了聲伯母,很自然地走到曲三弟身邊,親了親他臉頰:“在和你二哥說什么?”
曲三弟抬頭沖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向九榮也沒追問,摸了摸他額頭:“今天是想留住這里,還是跟我回去?”
曲三弟想了想:“我想陪陪二哥。”
向九榮手指往下移,輕輕地捏住他的耳垂:“好。”
曲母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內(nèi)心感嘆不已。她雖然不懂政治,但跟在曲父身邊多年,她自然知道曲家和向家多年來的爭斗。她哪里想得到,她的小兒子會跟向九榮走到一起。
更讓她意外的是,她的三個兒子都找了男人。
好在社會在進(jìn)步,子嗣問題很容易解決,只要她的孩子都幸福,那她便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周繁木見曲三弟陪著曲堯澤,他也沒去打擾,而是出了病房,叫來醫(yī)生詢問曲堯澤的情況。他每天都會仔細(xì)問曲堯澤的恢復(fù)狀況,醫(yī)生們也不敢怠慢,每天都按時給曲堯澤做檢查。而周繁木在考慮要不要接曲堯澤回家休養(yǎng),家里的環(huán)境比醫(yī)院好很多,而且那是他和曲堯澤的家,他覺得回家之后,也許曲堯澤會恢復(fù)得更快。
醫(yī)生說曲堯澤的傷勢在慢慢愈合了,情況在好轉(zhuǎn),雖然曲堯澤仍舊沒醒,但旁人在他耳邊說話,他其實是能聽見的。
至于回家休養(yǎng)的事,醫(yī)生們都表示沒問題,說不定確實還能促進(jìn)曲堯澤的清醒。
晚上周繁木便提出了他的想法,兩家長輩都沒有反對。
事實上,兩家長輩現(xiàn)在都非常聽從周繁木的意見,周繁木想做什么,他們一般都會支持。
主要是前段時間周繁木的狀態(tài)實在太差,把他們嚇壞了,他們都怕周繁木做出過激的舉動來。如今周繁木打起精神,而且愿意帶著希望等曲堯澤醒來,他們自然不會再去刺激他。更何況不管曲堯澤在醫(yī)院還是在家里,周氏醫(yī)院的醫(yī)生還是能每日按時檢查,這其中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等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周繁木上床輕輕抱住曲堯澤,親他的臉,開始和他說話:“寶貝,今天發(fā)生了很多事,你想聽嗎?”
曲堯澤呼吸平穩(wěn),安靜地躺在他懷里。
周繁木心下也一片安寧,湊過去吻他的唇角,繼續(xù)道:“梁木成果然留了尾巴在國內(nèi),不過向九爺會清理掉那些人,你別擔(dān)心。”
如果曲堯澤醒著,肯定會焦急地拉住他手臂。
周繁木想起曲堯澤從前的反應(yīng),心里沒來由揪痛了一下,更緊地?fù)ё牙锏娜耍骸暗饶阈褋恚覀円黄鹑ツ厦溃H手抓住梁木成好不好?”
曲堯澤還是很安靜,但周繁木想他肯定聽進(jìn)去了。
房間里的燈光調(diào)得很暗,曲堯澤的呼吸很輕,一下一下,像刷在周繁木的心頭。
周繁木聲音放得更低:“寶貝,我想帶你回家,你愿不愿意?”
曲堯澤從來不會質(zhì)疑他的決定,他知道曲堯澤肯定會同意的。
思及此,周繁木不由笑了笑,又咬了口懷里人的耳朵:“寶貝,你快點(diǎn)醒來,我雖然愿意等你一輩子,可是你也要可憐可憐我,別總讓我一個人說話。”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