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等明日早朝就上折子。”汪大人躬身應道,皇上既然有了決斷,他們只要去執行就好。
將左(右)都御史安排好,衛紹霆又將衛景明等人宣進宮。狗急跳墻。司家的人被逼急了定然會有所行動。衛紹霆將宮內的安危交給了衛景瑞,京城內托付給衛景明,而京城之外的軍營交給了衛景天。
他們三人都是衛紹霆最親近信任之人,他把整個京城的安危都寄托在他們身上。衛紹霆部署好一切之后,將罪其司家五族的圣旨發了出去。衛景明手下的將官,帶人將這些人全都抓了起來,直接打了司家一個措手不及。
這日京城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司家的人人人自危,就怕這火燒到自己頭上來。那些投靠司家人的也被這樣的陣勢給嚇到了。成國公府的主子們此時都聚在大廳里,眾人臉上都帶著惶惶不安的神色。今日京中動靜這么大。他們早得了消息。
成國公臉色凝重,心中有些懊悔。成國公府邸與衛家對立,這一切的根源還在董家。若是他沒有把女兒嫁去董家,或許也不會有今日的間隙。
當初畢氏死的時候,成國公夫人出于面子考慮自然是要過問一二。自家的女兒在別人家中死得不明不白,若是不管她那些嫁出去的女兒還不得給人欺負死。
只是這其中的事情有些復雜,畢氏也死得不光彩。這事在董家老太爺上門道歉,并承諾了成國公府不少好處,這才讓成國公府消停了。
只是經過此事成國公府對花云若母女很有意見,因為她們差點毀了成國公府姑娘的名譽。之后因為美人坊的事,更是與董婉喻不和。
隨后的大小宴席中,只要是董婉喻到場的,成國公夫人都會與何夫人對董婉喻冷嘲熱諷。這其中也不排除嫉妒心作祟。成國公府日漸衰敗,衛家確是蒸蒸日上。
衛紹霆登基為帝后,成國公府覺得振興沒了希望。于是司家找上他們時,他們就投靠了司家。誰知他們才登上這艘‘大船’沒多久,一直沒有動靜的衛紹霆卻一副打壓司家的樣子。
“國公爺,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成國公夫人心神不寧。雖然她極力表現出鎮定的模樣,但眼底的惶恐早已泄露了她的情緒。
“靜觀其變。”成國公沉聲說道,如今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夾匠坑才。
……
花云若與蕭俊宏此時還沒離開京城,花云若身子骨嬌弱,進京時一路奔波被累壞了。知道董婉喻母子平安之后,花云若不放心被扔在家中的兒女,想要盡快趕回去。只是蕭俊宏心疼妻子,讓她在京中修養幾日再上路。但這一耽擱蕭俊宏明顯感覺到京中氣氛有些不對,這樣子明顯又是要出事了。
“云若,今日外面動靜挺大的。我估摸著又要出事了。我們這次帶來的人不多,這幾日你也別出門,和寧鳳好好在家養著。”他們二人進京之后,并沒有去蕭家的宅子,而是住在了董澤言家中。
蕭俊宏和花云若難得來一次,董澤言自然是要將兩人留下,好好盡盡孝道。司寧鳳也給他們準備了院子,上下打點得妥妥帖帖。感念于孩子們的一番心意,蕭俊宏夫妻二人就住了下來。
“你說婉喻他們還會不會有事?”花云若最擔心的還是董婉喻他們。這一會是天花,一會被下毒的,一會又給霖兒種痘,這宮里就沒一日消停的。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可別忘了你那女婿是個善于謀劃的。他那樣看中婉喻母子幾人,定然不會讓他們有事。”幾次接觸下來,蕭俊宏對衛紹霆倒是挺有信心的。
只是回去的時間又要往后延一延了,等京城的事情平息,云若才能安心回去。不知道孩子們如何了?有沒有想爹娘了?
忠王府府邸,司寧昊不停的踱著步,眉間都是焦慮之色。這次的抓捕行動這樣快速,明顯衛紹霆是早有準備。雖然現在暫時沒有動他們,但他認為這也是遲早的事。
“昊兒,收手吧。”孫貴嬪從始至終都不贊同司寧昊去爭奪那高不可攀的位置。
“已經來不及了,如今只能破釜沉舟了。”司寧昊與司家的長老最近做了不少小動作,可笑的是最成功的一件就是天花一事。
原本他們還準備在這事上大做文章,誰知道被衛紹霆輕易給壓制住了。更可氣的是那兩個小崽子都沒事,讓他們的精心布置成了一個笑話。
而他們在軍隊與各部做的手腳,計劃剛實施就被人給化解了。計劃屢屢失敗,這時他才認識到衛紹霆的可怕。只是他已經邁出的腳步已經收不回來,如今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只是沒想到現在他們精心策劃的計劃,成了衛紹霆打擊他們的鐵證。司寧昊聽著下人來報,又有哪幾家被抓了,他都已經記不住這是第幾家被抓了。這些人三日之后,就會被發配到不同的地方充軍。
到時候司家在京城還會剩下多少人?而這些人又能撐多久?孫貴嬪看著司寧昊不停地走來走去,看得有些眼暈。她知道司寧浩心里著急,但她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看著干著急。
這天坐不住的不止司寧昊一人,司家那些族老自然也坐不住了。他們悄悄聯系上司寧昊,一起商議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衛紹霆對司家下手,董婉喻也是知道的。衛紹霆特意只會了她一聲,讓她將鳳儀宮給看好,保護好她自己和兩個孩子。
他們不確定宮里還有沒有隱藏的釘子,將人逼急了,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所以必須防范于未然,不給對手下手的機會。
這兩日董婉喻干脆讓衛霖云休息兩日,就不去東宮上課了。每日在自己的小書房練練字和衛霖錦一起玩兒。董婉喻幾乎是將他們給放到眼皮子底下給看著,他們的吃食和一應用品都由王媽媽和田媽媽親自檢查。
而負責照顧太子的青桂也沒離開,如今宮里的人董婉喻還是放心不下。只是青桂的孩子也還小,也是需要母親的時候。董婉喻不是沒想過讓青桂將小趙軒帶進宮和霖兒一起養著。但是想到宮里的情況,她就歇了這心思。
青桂一周會出宮一次,回去看看夫君和兒子。趙亮也是董婉喻的人,體諒她的難處。對于主子能這樣信任他們,也是他們的榮幸。
更何況這也不是長久的事,等過陣子事情平息之后,挑選出幾個忠心的內侍和宮女,青桂就可以回家相夫教子。而幫著董婉喻打理宮務的張媽媽,更是如臨大敵嚴防死守。
第二日衛紹霆上朝時,就有不少官員上了折子,均是說關于昨日抓人之事。衛紹霆沉默,這樣的事不需要他這個皇上來解釋。劉尚書只能上前一步,走出人群開始細數司家的罪過,引用律法一條一條細數,證明沒有株連九族已經算是皇上開恩。
只是這樣的解釋并不能讓這些人打消初衷,他們依然是找個各種理由為司家求情。而這些人的說詞無非就是,乾豐剛穩定,此時不易大動干戈。
就在這時,早有準備的御史開始上折子。司家作為曾經的皇族,顯赫一時私下怎么也不可能干凈得了。只是沒有人去細究而已,如今被御史給一層層剝出來,越來越多的罪名只能讓他們罪責更重。
“諸位大人可都聽到了,不是朕不愿意網開一面。而是這些人自持身份欺壓百姓,草菅人命,若是不處理實在難以平民憤。”衛紹霆冷聲說道。
那些為司家求情的朝臣此時冷汗直冒,這些人多半是司家的人,他們也是臨時受命連夜寫了折子。他們原是想著,這次牽連的人實在太多,若是他們聯名上個折子,定然能掌握主動權。誰知他們還是棋差一招,沒能如愿。
御史們的一張利嘴,一柄犀利的筆桿子,爭論起來那些朝臣豈會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身為帝王的衛紹霆還在拉偏架,司家這些人只能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
謹王府在這次的事件中,并沒有被牽連。只是現在司家的族老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沒工夫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謹王妃也等不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在自尋死路,她沒必要等著他們。于是謹王妃讓人拿著帖子去了京衛府邸,請府尹大人做個見證。
這事是有皇后娘娘懿旨的,他只需派人去做個記錄,見證一下便可,也不費事。收到謹王府帖子第二日,京衛府的人就上門了。
薛盈盡管不愿意,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如今不是她說了算。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有娘家可以依靠,薛大人早在司永年造反時,被司永年的人給殺了。
如今的薛家是她的繼母掌家,薛家也是由繼母的兒子繼承。就算繼承薛家的是她的親兄弟也沒什么用。薛大人死后,薛家只剩下一些白丁。如今說好聽一些是書香門第,說直白一些,也只不過是普通百姓而已。